一小時後。
從美容院出來,陳明明看了看四周,卻不見來接她的司機,不禁皺了下眉頭,正要掏出手機問清楚對方怎麼不在這裡等她,突然間,一輛白色的私家車停在她面前。
陳明明嚇了一跳,反射性向後退開一步,一臉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車子。
此時,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十分吸引人的臉孔,讓陳明明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
“陳小姐,你在等車嗎,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陳明明道:“不用了,我不坐陌生人的車。”
“抱歉,我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唐宇傑。”
陳明明仔細端詳了唐宇傑一會兒,“你跟唐天澤什麼關係?”
“他是我大哥。”唐宇傑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
陳明明沉吟半刻,“你是爲了鄭可兒來找我的?”
唐宇傑坦承道:“是的。”
陳明明臉色一沉,“我現在是控方的證人,你應該知道騷擾證人有什麼後果吧?”
“希望陳小姐能給我一點時間。”唐宇傑以不容拒絕的口吻道,“如果你拒絕的話,一定會後悔。”
被唐宇傑的強勢震懾住,陳明明猶豫片刻,還是在常少風拉開車門後,上了車。未等她開口說話,唐宇傑就遞上一個公文袋給她。
盯着遞到眼前的公文袋,陳明明心中一跳,有種不詳的預感,“這是什麼?”
唐宇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示意她接住公文袋,遲疑了下,她才接住公文袋,當看到裡面的東西時,臉色倏地一白。
那是一疊相片,相片的主角是一男一女,相片中的男女正在牀上纏綿,仔細瞧清楚的話,那女的赫然是陳明明,但男主角卻不是她的老公。
“我知道你會幫藍蘭作假口供,因爲他們用這些相片要脅你,對吧?”唐宇傑的語氣平淡,聽在陳明明耳中卻猶如一記響雷。
陳明明面無血色地瞪着唐宇傑,“你想怎樣?”
唐宇傑笑道:“我在想如果你肯爲了這些相片,鋌而走險爲藍蘭做假口供,爲何不爲了它說出真相?”
陳明明想也不想地道:“沒可能!如果我真的那樣做,他們一定會告訴我老公,到時我就會一無所有。”
唐宇傑笑道:“那你就不怕我去告訴你老公,到時你也會一無所有。”
陳明明拿着相片的手顫了顫,臉上泛起絕望之色,“別逼我,你這是要逼死我嗎?”
唐宇傑嘆了口氣,“好吧,我也不強人所難。”
陳明明雙眼一亮,“你真的不逼我?你不會告訴我老公,我出軌的事?”
唐宇傑微笑道:“我幫了你,那你要怎麼回報我?”
陳明明臉容一僵,“你想怎麼樣?”
唐宇傑說:“我不想鄭可兒有事,而她會不會被定罪,你的口供極爲重要。其實整件事的真相如何,大家心中有數,你不想一無所有,就要陷害一個無辜的人,你的良心不會感到不安嗎?”
陳明明抿緊了嘴脣,眼底充滿掙扎,“就算我不出庭指證鄭可兒,他們也會用別的手段對付她,你說她無辜,那我呢,我只是錯了一次,難道就要付出一生的代價嗎?”
唐宇傑不以爲然地扯了扯嘴角,語調一轉道:“陳小姐是個聰明人,應該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應付他們,也不會助紂爲虐,陷害無辜對吧?”
見唐宇傑油鹽不進,陳明明咬了咬嘴脣,“我知道該怎麼辦,但你也要答應我,只要我不出庭指證鄭可兒,你永遠不能讓我老公知道那件事。”
兩人達成協議,唐宇傑讓常少風把陳明明送回美容院門口。
“你猜這女人會怎樣出招?”目送陳明明坐車離去,常少風好奇地問。
唐宇傑聳聳肩膀,“只要她守信用不出庭指證可兒就行,不過,她剛纔提醒了我,就算擺平了這荏,只要朱家還一直咬着可兒不放,這件事就不算真正解決。”
常少風道:“你的意思是想再去找藍蘭談談?”
解鈴還須繫鈴人,朱家會出手對付鄭家,相信藍蘭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而藍蘭跟鄭可兒的恩怨,追根究底也是因唐宇傑而起,所以,要想藍蘭放過鄭可兒,恐怕只有唐宇傑親自出馬了。
唐宇傑皺了下眉頭,他不是沒去找藍蘭談過,只是上次她的態度讓他沒什麼把握。沉吟半晌,他擡眸問:“之前,讓你查的事情有進展了嗎?”
常少風抓了抓頭髮,“暫時還沒有,我再打電話催催。”說罷,就掏出手機。
在常少風打電話期間,唐宇傑也沒閒着,拿出筆記本電腦跟法國那邊聯繫。
“唐先生,你什麼時候會回法國?”一名金髮碧眼的美女,出現在電腦裡。
“這邊的事情有點再棘手,可能要多逗留幾天,總之,等這邊的事情一處理完,我會立即飛回法國。你跟史密夫先生談得怎樣?”
“史密夫先生堅持要跟你親自談,唐先生,可以的話你儘快回來吧,史密夫的秘書告訴我,這兩天有另外一個買家也跟他接觸過,如果你再不回來的話,恐怕會節外生枝了。”
“我知道了,總之,你幫我想辦法穩住史密夫。”
“知道了,我會盡力的。”
唐宇傑才掛斷視頻電話,就對上常少風有些激動的眼眸,心中一動,“是不是查到什麼了?”
常少風眉飛色舞地道:“你猜我查到什麼了!真是天助我們,鄭可兒有救了,有了這個把柄,你跟藍蘭的談判就可以勝券在握。”
唐宇傑揚了揚眉,“究竟查到什麼了?”
夜色下的G市熱鬧非常,街上霓虹燈無數,到處流光溢彩,讓每個身處其中的人情不自禁地愛上這座極具活力的城市。
坐在落地玻璃窗前,唐宇傑端着杯紅酒,欣賞着窗外讓人沉醉的風景。
“等很久了嗎?”忽地,一把比播音員更動聽的聲音響起,將唐宇傑飄遠的思緒拉回來。他擡眸,一道豔麗的身影隨即映入眼簾。
放下手上的紅酒,他站起身,很有紳士風度地走到藍蘭面前,替她拉開椅子,“我還以爲你不會來了。”
坐下後,藍蘭擡頭看了看四周,意有所指地道。
“四年前,你在這裡包場爲我慶祝生日,當時我真的覺得自已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不過,現在舊地重遊,卻一點也找不回當天的感覺了,不知道是這裡變了,還是我們變了?”
唐宇傑伸手幫藍蘭倒了杯紅酒,語重深長地道:“或者兩者皆有。”
藍蘭端起面前的水晶酒杯,輕啜了口紅酒道:“說吧,你非要我出來見你,究竟有什麼事?如果是想讓我不要起訴鄭可兒的話,那就不用多說,那天朱儁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唐宇傑道:“我知道何英龍找過朱儁傑,想說服他不要繼續起訴可兒,他本來已經答應了,卻因爲你最後還是拒絕了。”
藍蘭冷笑道:“那又如何?鄭可兒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她血債血償有什麼不對?”
唐宇傑深深地看了藍蘭一眼,“她真的害死你的孩子嗎?”
藍蘭臉色一沉,“你是什麼意思?”
唐宇傑道:“收手吧,我不想看到你繼續錯下去。”
“你說我錯?我有什麼錯!”藍蘭陰森森地道,“或者,我是有錯,錯在跟朱儁傑有了孩子,讓你戴綠帽了。現在看到我沒了孩子,你高興了!”
唐宇傑瞳孔微微一縮,俊逸的臉孔閃過一絲複雜神色,像是被戳中痛處而憤怒,又像是無奈,半晌,他再次開口。
“你的孩子沒了,我不會因此感到高興。”
藍蘭揚了揚眉頭,那眼神彷彿在說唐宇傑口是心非。
唐宇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語調一轉道:“今天,我約你出來的目的,是讓你撤銷對鄭可兒的起訴。”
聽着他理直氣壯的口吻,藍蘭不怒反笑道:“我沒聽錯吧,你憑什麼讓我撤銷起訴?難道就因爲我們曾經在一起過,你就以爲可以命令我了?”
唐宇傑沒再多說什麼,掏出手機,調出一條錄音,再將手機放在桌子中央。在藍蘭疑惑的目光下,他按下播放鍵,下一刻,一把似曾相識的聲音響了起來。
“上個月,我幫藍蘭女士做身體檢查,之後報告出來後,我就跟她解釋清楚,她的胎兒不穩,很有可能會流產。”
“那麼,當時她有什麼反應?”
“當時,她有些激動地問我,能不能幫她保住胎兒,說那孩子對她很重要,如果沒了那孩子,她可能就沒辦法嫁入豪門了。”
“那麼,你有沒有答應她的請求?”
“因爲她苦苦哀求我,說無論多辛苦都要保住孩子,醫者父母心,看到她這樣,我就答應幫她保住孩子,不過,我建議她住院保胎,唯有這樣,或者能保住胎兒。”
“那她答應了嗎?”
“她說回去跟未婚夫商量下,之後,她打電話給我,同意住院保胎。”
“那之後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