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預料到了，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原本墨黑的長髮，會變成滄桑的銀白色。
他瘦得也並非一丁半點那麼多。
“行……行文……”
歡顏喊了一聲，出來的聲音有些支離破碎。
“姐姐這是怎麼了？難道看到行文不開心？”
“你怎麼瘦了？頭髮又是怎麼了？”
歡顏跑過去，抱住行文，再也忍不住眼淚，直接嚎啕大哭起來：“他們到底是怎麼照顧你的？”
“姐姐你莫要哭了。”
行文語氣無奈又有些慌張。
“這中間的事情，我之後會慢慢的和你說，你這次來，是要來見我爹的吧？”
歡顏抹了一把眼淚，鬆開行文：“姑蘇呢？他在哪兒？你們怎麼回事，他活着爲什麼不來告訴我？”
“我帶你去見他。”
行文牽住歡顏的手。
歡顏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
下意識的縮了一下。
行文頓時有些尷尬的將手收了回來。
“很冷吧？”
歡顏的心都快碎了。
行文到底爲什麼變成這樣了？
“先見御狐吧，之後我再和你說。”
“嗯。”
歡顏點頭，想要去拉行文的手，行文卻主動避開了。
而後走在前頭，帶着歡顏，一路朝着宮廷的更深處走去。
一路無言。
歡顏看着他在風中，微微飄動的銀髮，心還是止不住的疼。
繞了好遠，終於在一處院子門口停了下來。
站在外頭，都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說不上來是什麼花香的香氣。
“這是曼珠沙華的香氣。”行文跟歡顏解釋道，“他之前還沒有成形的時候，我用這個來給他聚集妖氣。”
“妖氣？”歡顏愣了一下。
“歡顏姐姐，有件事我想先告訴你。”行文看着她，“現在御狐不是半妖了。”
“那不是好事麼？”歡顏有些猶豫的問道。
“他現在已經完全的是狐妖了。”行文垂下眼瞼，“這可能就是他之前去了你那邊，也不願意見你的原因吧。”
“不願意見我？”歡顏心沉了一下。
“我將他救回來，用他的殘魂慢慢的修補出了完成的靈魂，可是屬性的選擇要看着之後的煉化，他的魂魄之中，已經有一半妖化了，一半則還是人類。他一直期待着自己煉化完成之後，會成爲人類，卻沒想，最後卻成了妖。”
行文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我知道了。”之前看到姑蘇的幻影，那大概是沒有煉化成功的時候吧？他還願意見自己，現在成了妖，卻不願意見自己了，是怕自己嫌棄他是妖？
這傢伙，真的是該打了。
他是她最重要的朋友，生死之交，救命恩人，不管他變成了什麼模樣，她都會一輩子相交的摯友啊！
她如何會嫌棄？
又有什麼資格嫌棄？
“他在裡頭。”
行文垂下眼瞼。
歡顏看向圓形門，然後走過去，推開，走了進去。
院子裡種滿了硃紅色的曼珠沙華。
姑蘇也穿着紅色的華麗錦袍，衣服上繡着的也是曼珠沙華，長長的袍角拖在地上，顯出妖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