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是之前負責阮琪琪的張醫生。
“我聽說琪琪出了狀況，關於她的一些特殊情況，我還是想和你說一下。”
張醫生拉開椅子，坐在唐曜隱對面。
將隨身帶來的一個公文袋遞給唐曜隱。
裡頭裝着的，是阮琪琪的一些詳細病狀描述。
唐曜隱大致的看了一下。
“這些我都瞭解了。”
“唐醫生，您也知道，咱們國內換心手術並不發達，成功率低，成活率就更低，這兩姐妹很是不容易……”
“張醫生，我喜歡直接一點。”
唐曜隱語氣淡淡。
張醫生臉色紅了一下：“是這樣的，她們的家庭有點特殊……”
八~九點鐘的城市，華燈初上。
臨近聖誕節，大街上到處閃耀着彩燈。
唐曜隱穿着黑色的厚重羊毛大衣，坐在燒烤攤上，一瓶酒，一疊花生米，對面放着一盤子的烤肉。
“琪琪父母五年前因爲一起入室搶劫的案子，雙雙被刺死在家中，她的大伯黑着心，黑掉了她們父母留下來的一大筆錢，只給了一小點給她們……”
“另外……聽說綿綿也在您手上實習，您別怪我多嘴，那孩子……性格有些倔強，可絕對是個好孩子。”
“我只看學術，其他的不在意。”
“唐醫生……第一個發現兇案現場的，是綿綿。”
“老弟，今兒怎麼光坐着，不喝啊？”
光頭哥這會兒還沒有忙開，見唐曜隱一個人坐在那邊，便過去，嘿嘿的笑。
唐曜隱沒說話，拿了個杯子，給光頭哥倒了一杯。
光頭哥和他也熟了，早些時候，他的燒烤攤是開在郊外的學校邊兒上的。
這位老弟的妹子特別喜歡吃他烤的雞翅膀，每天都得吃兩隻。
當哥哥的每次都黑着臉，卻照樣經不起磨，掏錢給買。
四年多前，學校開學，他正忙乎着，就見他一個人來了，要了十幾只烤雞翅。
聽說他要搬走，還要了自己的電話。
這之後，他搬到哪兒，他就走到哪兒。
反正一月至少會來一次。
可也不知道爲什麼，再也沒見那個小妹妹了。
“老弟，這幾年，怎麼不見你妹子啊？”
光頭想着，脫口而出。
唐曜隱拿花生米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
眼底有什麼迅速的洶涌了一下，再瞬間恢復平靜。
“去世很多年了。”
光頭頓時也僵了一下：“哎呀，對不起啊對不起，你看我這個腦子。”
光頭連連拍自己的頭，之前就覺得奇怪，爲什麼每次烤好的肉，都一塊不吃呢？
原來……
唐曜隱沒說話，視線從棚裡頭望出去，望向路口的路燈。
那一瓶洋酒還是喝完了，他起身，給了錢，沉默的離開。
光頭嘆了一口氣，有點心疼。
回到家裡，玄關上頭，貼着……一張大字報。
包媽用A4紙寫的，一個字一張。
“鍋裡的稀飯，熱了吃。”
唐曜隱一張一張揭下來，換了妥協，進了廚房，解開砂鍋的蓋子，然後開火。
沒一回兒，屋子裡就有雞湯的香氣了。
盛了一碗，坐在沙發上，慢慢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