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謹炎指着架子上的幾件衣裳。
“舅舅，那個漂亮，買下來，送給我孃親。”
十四擡頭看了一眼，覺得做工細緻，用料昂貴。
勉強配得上他妹妹。
既然外甥開口，他自然要點頭同意。
於是十四叫來店內夥計：“那幾件衣服是定製的麼，若不是，給我包起來。”
夥計笑着說：“王爺好眼光，只不過，這些都不是店裡的衣裳。”
夜謹炎好奇地歪頭：“爲什麼不是店裡的，你們還要擺起來呢？”
夥計解釋道：“這是孟大人，從江南帶來的繡絲裳，專門送給東家的。”
顧自北挑眉：“孟大人？”
“就是孟長青大人，王爺應該有所耳聞。”
他確實聽過這個名字。
專門負責江南織造的一個官員，年輕有爲。
雖然出身寒門，但克己守禮，還十分上進，曾得到他大哥顧自霄的褒揚。
夜謹炎黑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可是，你還是沒說，爲什麼送給亭瞳姨姨的，要擺在外面。”
夥計笑說：“小殿下，這是因爲，孟大人剛從江南迴來。”
“這些衣裳是他帶給東家的禮物，因爲繡絲不能一直放在箱子裡悶着，會讓顏色變得黯淡無光。”
“所以要掛在通風的地方，稍微曬一曬，一會就要收進去了。”
“不過小殿下眼光真好，早上我們來了好幾個客人，走到後院，也是一眼看見了這些衣裳。”
顧自北微微抿脣。
孟長青跟亭瞳應該沒有利益糾葛，他送她這麼多衣服幹什麼？
這時，一旁的待客廳敞開門，亭瞳和孟長青一起走了出來。
“多謝孟大人的好意，只是這些衣服我卻不能收，大人能幫我帶來江南的繡樣，亭瞳已經萬分感激了。”
她身旁的長衫男子，長得斯文秀氣。
他緩緩一笑：“阮姑娘何必同我客氣，不過舉手之勞。”
“何況，你繡手一雙，京城人人稱讚，有如此技巧，我當然希望你習得更多的花紋樣式，繡出來以後驚豔世人。”
“至於那幾件衣裳，也是我給舍妹帶的時候，想到阮姑娘同爲女子，應當也會喜歡。”
“請阮姑娘不要推辭，接受吧。你也不用擔心我們這次見面，是因媒婆說和，其實我負責織造坊的事，早該來見見京城第一繡手。”
在不遠處的顧自北聽到，微微凝眸。
媒婆說媒？
夜謹炎站在他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
小傢伙踮起腳，古靈精怪地說：“舅舅，我聽懂啦。”
“媒婆要給亭瞳姨姨和這位孟叔叔說媒，所以孟叔叔談公務的時候，給她買了衣裳做見面禮。”
“舅舅，我說的對不對？”
顧自北嗯了一聲，雙眸看着亭瞳的方向。
夜謹炎歪了歪頭：“那他們爲什麼要說的這麼文縐縐的。”
“討厭複雜的大人！”小傢伙抱臂，感到不屑地哼了一聲。
他們說話間，亭瞳已經拒絕了孟長青的好意。
倆人也走到了顧自北附近。
“王爺？”亭瞳最先看到顧自北，請安作禮。
她身旁的孟長青也連忙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