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絕風靜靜地看着她片刻。
他說道：“這不全然是你的錯。”
塗弱水眼神黯然：“但我間接害死了他們。”
夜絕風沉息：“那我們就加快速度，不要再給老皇帝留時間了。”
“諸侯王中，東王是個奇才，來之前我也看過他的命格，老皇帝死後，他就是新帝。”
“我早已與他暗中密謀，明日他會進京, 我要與他裡應外合。”
“我不在，你也先不要貿然動手，待我回來，有我陪在你身邊時，你再報仇。”
塗弱水擡起淚眼看着他，目光深處似有迷茫。
夜絕風伸出手, 幾乎是下意識一般，摸了摸她漂亮的狐狸眼眼尾。
“聽我的，不會有事。”他說。
塗弱水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次日，塗弱水聽聞消息，夜絕風出宮了。
她知道計劃順利進行。
一連兩日，塗弱水心情抑鬱，不想再折騰，更不想假情假意的敷衍。
她將自己關在殿裡，等夜絕風回來。
奈何，夜絕風出宮後的第三日，老皇帝又主動來殿裡看她了。
“美人~寡人問過宮人，都說你食慾不振，睡的也不好，是不是怪寡人沒有來陪你啊？”
塗弱水坐在桌邊, 聞言擡眸冷冷望着他：“你想多了。”
她不再虛與委蛇。
甚至迫不及待想要動手。
讓塗弱水沒想到的是，老皇帝看到她這個態度，也不意外。
反而，陰森森地笑了笑。
“美人啊, 你的語氣真不好，不過寡人不怪你，誰叫你生的這樣美。”
“爲了給你治病, 寡人沒少爲難太醫，可是，那麼多良藥都吃下去了，你卻半點不見好。”
“寡人把你迎進宮月餘，連你的手指也沒碰過。”
“你可知寡人有多麼心急？不過，太醫剛剛研究出了新的藥方，而且一定管用，美人，你的好日子要來了。”
塗弱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做什麼？”
老皇帝呵呵一笑，他湊近些許，壓低聲音說：“只有靖王碰你，不會得病。”
“問題太好辦了，寡人讓人把靖王剁成肉泥，敷在自己的身上，不就不會出事了嗎？”
“而且，告訴美人你一個小秘密，寡人早就知道靖王與東王裡外勾結。”
“百萬大軍正在城防內埋伏, 寡人下了死命令, 只要靖王和東王出現, 立刻射殺！”
塗弱水大驚，豁然起身：“什麼？”
老皇帝笑了起來：“怎麼，你也很高興，很期待是不是？”
塗弱水立刻轉身就要出去，通知夜絕風有陷阱。
然而，老皇帝卻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他眼神陰鷙邪佞：“想去給你的情夫通風報信？來人！”
門口頓時衝進來無數禁衛軍，竟還有幾個黃袍道士。
塗弱水擰眉。
還不等她逃離此地，那幾名黃袍道士，便將符咒猛地貼在了四周的門窗上。
塗弱水揮動手腕，使用法訣。
幾個黃袍道士大喝一聲：“妖物休得傷人！”
他們拂塵甩來，塗弱水不得不去抵抗他們。
奈何，四周符咒像是專門針對她而來的一樣！
不僅限制了她的發揮，還散發出層層的金光，讓她渾身難受！
“這到底是什麼！”塗弱水面色蒼白，眼眸都被逼出狐瞳的深紅。
老皇帝冷笑：“寡人早就覺得你奇怪，什麼不能碰，否則就會惹上怪病。”
“但是親眼見過，你讓太監身上化膿生瘡，所以寡人懷疑，你根本不是有怪病，而是有妖術！”
“這些道士，是寡人特地爲了對付你找來的，聽說厲害的妖怪，都害怕真龍天子的血，所以黃符上不是硃砂，而是寡人的血畫的符咒！“
“塗弱水，你今日完了，寡人要你看着靖王死，再把你變成一個廢人，折磨一番，再扒了你的皮，日日觀賞！”
扒皮這個詞，徹底觸動了塗弱水內心深處的仇恨。
她的父母族人，都是因爲這個狗皇帝害死的！
塗弱水一聲尖銳的咆哮，眨眼間化作一隻巨大的白色狐狸。
她甩尾橫掃，老皇帝頓時被道士們還有禁衛軍保護了起來。
他盯着塗弱水的真身，興奮地大喊：“原來是狐狸！一定要把它抓住！”
“寡人要它的皮毛做大氅，殺的時候小心點，別濺血！”
在那些黃符的加成下，塗弱水很快敗下陣來。
幾個道士圍着她，將她死死制服。
偌大的白狐狸身倒在地上，嘴角不斷滲出血沫。
可塗弱水的眼神，依舊十分仇恨地盯着老皇帝的方向。
老皇帝被她的目光激怒：“先把她的眼睛挖出來，寡人看着真礙眼！”
正當禁衛軍要動手的時候，天空傳來一聲冰冷的嗤笑——
“挖眼睛挖心臟，這事我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