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老人聽到這話後,眉梢陡然向上揚了揚,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化下去。他正要開口說話,書房的房門這時候卻被人用力的踹開。這個時候百里通牽着常樂樂的手衝了進來,嘴裡着急的嘟嚷着,“師兄,這回我死定了。爲了不讓墨言罵我,你一定要救我啊。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師弟我的祭期了……我給他的女人吃了藥,本來是想讓她失憶的,現在她卻變成了傻子……師兄啊,這事情要是被墨言知道了,我就死定了……”百里通是典型的人未到聲音先到的典範,而且他也一股腦的踹門走進來,根本沒有想到徐墨言已經在無名老人的房子裡了。
所以,當他的目光所以但他看到屋裡站着的徐墨言,他直接震驚在那裡了。
“墨言,你在啊!嘿嘿,好巧啊!”百里通將常樂樂往身後藏,不想讓徐墨言知道常樂樂的事情。可常樂樂那麼大的一個人又怎麼能夠藏得住。
徐墨言剛纔一眼就瞥見了常樂樂,見常樂樂清醒過來,他心裡一陣歡喜。可隨即的聽到百里通的話後,他身子驟然僵硬在那裡,眼睛危險的眯起。
“師叔,你剛纔說什麼?”他全身縈繞着低氣壓,慢慢的逼近百里通。
“我,我沒說什麼……”百里通頭皮一陣發麻,要是讓他的師侄知道了常樂樂變傻的事情,他很懷疑徐墨言會不會直接不受控制的一劍斃了他。有句話怎麼說着。兄弟如手足,蜈蚣的手足,女人如衣服,不過是冬天的衣服。這常樂樂絕對是他徐墨言的心尖肉。現在心尖肉被他這個做師叔的弄成這樣,他想,他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常樂樂看不到徐墨言,不過她聽到了徐墨言那冷冽的說話語氣還有感受到了百里通顫抖的身子,她想了想,立即的上前,一把把百里通護在身後,對着徐墨言微微擡起下巴,“你不要欺負我爹!”
你不要欺負我爹……
不要欺負我爹……
欺負我爹……
爹……
常樂樂的話一說出,立時的讓場面的氣壓又驟然的下降好幾度,百里通眼皮跳的厲害,剛纔上前去扯常樂樂。常樂樂卻不依,依舊立在那裡,向百里通嘟嚷道,“爹,你不用害怕,我保護你。”
“噗!”百里通的鼻血再一次噴出,他趕緊又拿起手帕去堵。眼皮跳的都要**了。他先是淚眼朦朧的看了看徐墨言一眼,發現他眼裡似是流竄着一股他看不懂的情愫。他麪皮抖了抖,趕緊的又擡頭去看常樂樂。常樂樂的臉上有着堅毅的神情,他伸出兩隻手像老鷹護小雞一般的將他護在身後。
徐墨言安靜的看着常樂樂,等了許久,他才張了張口,艱難的開口,“師叔,這是怎麼一回事?”當初可是你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切都萬無一失的。那現在她爲什麼要喊她爹?還有他進門時說的那些話,現在到底是怎樣了。
“墨言,那個……你先聽我說……其實吧,事情是這樣的……我跟你講啊……”百里通急的抓耳撓腮,就是說不清楚。常樂樂覺察到百里通的緊張,她安慰的伸手去拍百里通的手背,甜甜的笑着道,“爹,你不要怕他。有用在,別人都不能欺負你。”
“我的小祖宗啊,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傻瓜的。”百里通正惶恐不知道該怎麼跟徐墨言解釋時,又聽到常樂樂這般“護爹”的言語,心下微微感動之後,他更多的則是驚恐。
“師叔,樂樂她到底怎麼了?我想聽你一句實話。”徐墨言一雙冷眸緊緊的盯在常樂樂的身上。在她沒有清醒過來時,他曾經幻想過無數個她清醒後的畫面,但就是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一副畫面。他栽樹,他澆灌,他修剪,可是當果實成熟後,他卻發現那果實根本不是他的。
徐墨言向常樂樂站着的方向走了幾步,百里通瞧見他臉上的神情,趕緊的躥上前,又去扯常樂樂。常樂樂被百里通一拉,身子往回退了退,百里通趕緊躥到徐墨言的面前,笑着解釋道,“墨言,你聽我說,這事情不能全怪我。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一醒來……就喊我爹了……墨言,我當初給她吃的藥真的是好的,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啊……墨言,你可千萬不要怪你師叔我啊……”
徐墨言冷冷的睨着百里通,喉嚨似是被一塊鉛給堵住了,張不了口,說不清話來。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上座的無名老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突然開口問道。百里通眼神“唰”的一下瞥向無名老人,求救似的拉着常樂樂的手飛奔到無名老人面前。
“師兄啊,我的好師兄啊。這一回你一定要幫你這個師弟了。要不然我會死的很難看。你幫我看看她,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師兄啊,我一直當你是我的偶像,你是我無所不能的師兄,你一定要幫我解決眼下的這個麻煩啊。”百里通嘰裡呱啦的說了好一通的話。
無名老人無奈的看了百里通一人,他這個師弟哦,這聒噪的毛病到底什麼時候能改啊。他輕嘆了口氣,又轉頭去看常樂樂.
那是一個姿容清秀的女子,一身淡綠色的袍衫卓立在那裡。
“師弟啊,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想不到你這次下了山,就給你師兄我領了這麼大的女兒回來。”無名老人伸手捻了捻鬍鬚,說話的語氣裡帶着一絲促狹。
百里通正煩惱着,聽到無名老人這般打趣他,他趕緊跳腳道,“師兄,你就別說這些沒用的啦。眼下的情況,你還是快點幫我看看她吧。”百里通盯着徐墨言那冷幽幽的眼神,真是倍感壓力。
“跟我說下,你們到底給她吃了什麼?”無名老人從剛纔百里聒噪的說話聲中,也隱約的聽出了一些內容。現在他得了解下最基本的情況。
шшш¤тт kān¤¢○
無名老人的這個問題,讓百里通高漲的情緒一下子就像皮球被紮了道口子,一下子泄氣了。
這個怎麼說呢?總不能跟他師兄說,他辣手摧了錢樂樂的姻緣。把楚風蹇搞的丟了一段記憶,現在女方這裡,他本是要讓她失憶的,但錯手把人家弄傻了。
他保證,如果他真的這樣回答給他師兄聽。他師兄肯定會抽他的。抽完後,還要當着整個天乾門弟子教訓他。
他纔不要這樣,他好歹是天乾門那些弟子的師叔。
百里通擡起頭,目光向徐墨言那裡瞟了瞟,隨即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起來,他開始進行“藝術加工”,“師兄,事情是這樣的,這個樂樂吧。她本來是和墨言兩情相悅的,但後來她家裡出現了情況,她父母……被,被一幫歹徒給……咔嚓了……她大受刺激,所以我和墨言商量着不想讓她再沉浸在痛苦中。然後我們就……給她下了‘醉生夢死’的藥了。”
鑑於百里通一向是個不靠譜的人。無名老人並沒有這麼輕易的相信百里通的話,他轉頭看向自己的大徒弟徐墨言,認真的問道,“墨言,你師叔說的是嗎?”
百里通趕緊朝他使勁的眨眼,徐墨言的目光有些黯然,他看了看無名老人一眼,又望了望那個緊纏着百里通的常樂樂,小小的猶豫後,他回答道,“回稟師父,師叔說的……沒錯。”
百里通這邊微不可聞的鬆了口氣,他趕緊趁熱打鐵,又八卦道,“師兄,還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呢。我們家樂樂……啊呸……說漏嘴了。她不是我們家的。就是她吧,她懷孕了!”
無名老人詫異的望向自己最得意的徒弟。
“墨言,你師叔說的可是真的?”
徐墨言望了百里通一眼,“噗通”一聲給無名老人跪下來,“師父,請您責罰我吧。“平日裡無名老人教他做事要守禮,現在常樂樂懷孕了,他既然不能跟無名老人坦白常樂樂肚子裡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那他只能硬抗了。
無名老人臉上果然有了慍色,捻着鬍鬚不語。百里通是個會糊稀泥的,趕緊上前,諂笑道,“師兄啊,現在不是追究那些事情的時機啊。現在最要緊的是要怎麼治好我們家樂樂……啊呸!治好墨言家的樂樂的事情啊。師兄,你快點來看看她啊。她是不是身上哪裡的筋脈受了傷啊,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百里通說完話,把常樂樂又往無名老人面前推了推,讓常樂樂給無名老人鞠躬。常樂樂乖巧的鞠了個躬,然後甜甜的喊道,“師叔好!”
無名老人深看了常樂樂一眼,見她行爲舉止還蠻乖巧的,心裡不由得對她產生了一絲的好感。
無名老人不擅長醫術,不過他武功高強,百里通就是想讓無名老人看看常樂樂是不是哪裡的筋脈受了傷啊。
他自己的給常樂樂檢查了一番,最後搖頭道,“她身上的筋脈並沒有受損,而且她人也不傻。師弟,現在這種情況,可能是因爲她剛清醒過來的緣故吧。讓她多養幾日,說不定就好了。”他輕頓了頓,目光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徐墨言,“墨言,她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你要多照顧她。男子漢大丈夫,該盡的責任要盡到。”
“師父,徒弟會謹記您的話的。”徐墨言給無名老人磕了磕頭。
無名老人又看常樂樂一眼,心中又覺得她可憐,忍不住又對百里通道,“等下你跟我去拿蟾蜍,拿到蟾蜍就快點給她看好眼睛吧。”
“師兄,單有你的蟾蜍還不行。我們這次還想去一趟無花宮。”百里通緊接着道。
無名老人輕輕一怔,看向百里通的目光加深了許多。
無花宮。
這一去恐怕又是一場血雨腥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