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楚風蹇說的那麼不堪。但他有一點至少比楚風逸好。他的心比楚風逸善。”她微微頓了頓,聲音充滿了篤定,呼呼的殿風吹起她散在額前的兩縷頭髮,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動的眼睛也慧黠地轉動着,楚風蹇幽幽的擡頭,他那顆如墜地獄的心一下子又似乎有了些溫度。
“他是笨,是沒有比楚風逸聰明。這世上又有誰規定不聰明的人就活該被背叛、被拋棄嗎?至於你說他木訥,那就更可笑了。楚風逸他倒是不木訥,而且他腦袋轉的還挺快的。可是楚風逸有危險時,他想起的可是他自己的安危。而楚風蹇呢,當初你被劫持時,他可放棄過你嗎?你還說楚風逸在對待女人方面比楚風蹇好一百、一千倍。得了吧。楚風蹇就是把你看的太重了,才着了你的道。你該感謝楚風蹇在女人這方面沒有楚風逸厲害,要不然你也不可能平白的享了這麼多年的寵愛。綜上所述,你純粹就是一白佔了便宜的主,你現在所說的這些惱羞成怒的話,也只不過是因爲你不能繼續佔便宜了。莫新顏,你不要總把人當成傻子了。拿楚風蹇的缺點去跟楚風逸的優點去比較。那你怎麼不拿楚風蹇的優點跟楚風逸的缺點相比。要我說,楚風蹇可比楚風逸心善、勤奮、努力多了。”
小時候她也對常倩倩她們母女耿耿於懷,也曾渴望從自己的父親那裡得到父愛。但後面她想通了。她幹嘛用自己的缺點卻跟別人的優點相比較呢?這樣,反而讓自己不開心了。
楚風蹇起初還是有些怔仲的,待聽到一半已經陷入了回憶。是啊,他這些年一直在追着楚風逸的腳步。似乎楚風逸做什麼,他就跟着做。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打贏楚風逸。他的腳步走的太匆快了,以至於他很少去想他的那些優勢。
莫新顏眼裡的猙獰越發的濃烈,她似是被人戳穿了把柄似的,歇斯底里的怒吼道,“常樂樂,你個賤人。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話……要不是你,風蹇他還會是我的……都是你,你個狐狸精……我會一輩子的詛咒你。詛咒你被楚風蹇玩弄殘了,又被他拋棄。”
常樂樂輕笑,臉上完全沒有半點惱怒,她雙手抱胸,勾勾脣道,“你以爲你是巫婆嗎?隨便張口詛咒幾句話,我就得擔心的不得了。你也不看看,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如果真的有地獄,你自己還不得下刀山過火海。”
“常樂樂,我要殺了你!”莫新顏是狗急跳牆了,眼見着常樂樂每句話都壓制着她,再想到她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她惱羞成怒,恨不得把常樂樂這個賤女人一把掐死。都是她,要是沒有她,她現在還是楚風蹇最寵愛的女人。她現在說不定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都是這個賤女人,她奪走了先前屬於她的那些東西。她現在恨不得掐死她,掐死這個女人,她再去祈求楚風蹇原諒她。
莫新顏尖利的長指甲劃過她的肌膚,雙手緊緊的扼住常樂樂的脖子,額頭上的青筋畢現。楚風蹇見狀,立刻上前要去救常樂樂。可常樂樂她也不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在楚風蹇趕到之前,擡腳一推,像莫新顏的腹部擊去。接着又是一招“秋風掃落葉”,直接把莫新顏給撂倒。莫新顏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身子又是一陣**抽搐,接着她雙腿處又流下好幾串的血痕。
“啊!風蹇救我……剛纔我是爲了刺激你……其實你纔是我最喜歡的那個人……風蹇,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了……”莫新顏一聲痛苦的大叫後,整個人徹底的暈死過去。
常樂樂看向楚風蹇,等待着他對莫新顏最後的處置。
楚風蹇看着地上的女人,他心口處似是有一把火,燒得他全身難受。他嘴角張張合合,深沉的目光看着莫新顏,最後他還是將袍袖重重的一甩,決然的轉身,打開寢殿的大門,對門口的劉公公道,“把她治好了,配給殿裡的那個男人吧。”
劉公公擡頭,小心翼翼的看了殿中躺在地上的人一眼,馬上又恭敬道,“喏!”
夜風簌簌的吹着,吹的楚風蹇身上的鼓鼓的。這個地方,可能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來了。他擡腳走了幾步,想盡快的離開這個讓他夢魘的地方。可是走了幾步,他又似突然想起什麼,他突然就回過頭來,那雙俊美無鑄的臉在朦朧的夜色中顯得寡淡而邪魅。
常樂樂眯着眼睛看向他。
他詭譎的眸瞳閃爍着灼灼的光芒,突然就擡起腳,向她站着的方向走來。他慢慢的靠近常樂樂,隨即在離她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下,眼睛直視着她,眼底深處還殘留着一抹殘佞的眸色,而很快的,那抹殘佞便消逝的無影無蹤,他看向她的目光漸至圓融、深厚,仿似內心有股壯闊的波濤,在激烈的撞擊着他的心胸。
他修長的手指突然朝她的方向伸來,嘴角浮起一抹苦澀,“謝謝你。”謝謝你,在我最難堪的時候沒有附和着別人,用譏誚的口吻嘲笑我;謝謝你,替我保留了我那僅有的一點自尊;也謝謝你,給了我一個改變自己的理由。
總之,謝謝你!
常樂樂心頭有什麼東西快速的掠過。她嘴角也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伸手握住他的手,“不用。”
楚風蹇握住那雙小巧的手,他領着她往殿門口的方向走去。這一刻,他只想拋棄過去那個可笑而又怯弱的他。他要強大,這樣就沒有人再敢傷害他了。
至於,莫新顏……也謝謝那個女人,讓他成長了。
劉公公那雙疲憊的眼睛望着兩人相握着的手,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眼眶裡的眼淚忍不住就掉下來了。這個該死的莫新顏,她不知道楚風蹇這些年是怎麼走過來的,他付出了多少艱辛,才換回今天的殊榮。他身體還每個月十五都會失去武功,甚至於他的生命,都會……劉公公拖着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眼眶裡的淚水。
皇后寢殿裡,宋嬤嬤這一晚上都非常的忙碌。在得到最新的消失後,宋嬤嬤是第一時間裡跑回來向連笙稟告。她跑的氣喘吁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喘着氣道,“娘娘,大喜!大喜啊!”
“哦。”連笙柳眉一挑,放下手中已經繡了一半的鴛鴦戲水圖,那雙水眸湛亮無比,“宋嬤嬤快說?是不是是那個賤人被皇上殺了啊?”一想到不知道是誰幫了她一把,竟然把楚風蹇引到了景秀殿。她心裡便雀躍無比。莫新顏,這女人,最好死的越慘越好。想當初,她可是仗着楚風蹇的寵愛,騎在她的頭上耀武揚威啊。
“沒!”宋嬤嬤又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諂笑道,“不過比這個還要慘啊!娘娘,剛纔劉公公過去,把景秀宮的宮女太監都處置了。老奴這消息還是花了好大的價錢才從一個侍衛那裡買來的……”
連笙不由得就急起來了,“嬤嬤快說,到底怎麼了。”
“聽說那個女人被擡出來時,臉上都被什麼劃花了臉……娘娘,那個賤女人被劃花了臉,以後再也不是您的對手了啊。”宋嬤嬤說到這裡,又得意的笑了出來。
連笙聽到這裡,嘴角彎了彎,嘴角閃過一抹得意的冷笑。
莫新顏,你也有今天啊!
“娘娘,這個還不是最讓高興的。最讓人高興的聽說是……”宋嬤嬤四周望了望,隨即才賊兮兮的上前,覆在連笙的耳畔輕聲道,“好像皇上把那賤人配給那個醜御醫了……那醜御醫老奴知道的……家裡聽說還有一個年輕喪夫的老孃。莫新顏去那裡,也只能去給那御醫做妾……”
宋嬤嬤越說越得意,一張大嘴也快要咧到耳朵那裡去了,彷彿已經可以預見莫新顏的悲慘下場了。
連笙嘴角的冷笑愈發的濃烈,實在是忍不住,她便“哈哈”的大笑了起來,笑的一張原本端莊賢惠的臉此刻沒有半點的正形。待她笑夠了,她突然收斂起眼裡的得意,又回頭對宋嬤嬤命令道,“嬤嬤,她可是本宮‘最親最愛’的嬤嬤,你到時候可得去多多關照啊,切記不能讓本宮的妹妹受到什麼污損啊。”
宋嬤嬤狐假虎威,“皇后娘娘放心。老奴到時定會好好的去關照一番的。”她說話間,擡頭,和連笙做了個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對視,兩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出來。
可是,連笙臉上的笑容沒有保持住多久,她微微揚起的嘴角便又垂了下去。
宋嬤嬤最善於察言觀色,此時她眼珠子一轉,又諂媚的上前,吶吶道,“娘娘,現在莫新顏那個賤人已經被收拾了,以後都翻不出什麼浪花了。需咱們下個目標就是……景爍宮裡的那位了。”
提起常樂樂,連笙臉色一下子變的凝重起來,她手有些焦躁的敲擊着桌面,悶悶道,“嬤嬤,這個常樂樂顯然比莫新顏難對付,可如果我們不對付她,那本宮永遠都不能得到皇上的寵愛。”
“娘娘說的極是。”宋嬤嬤趕緊的點頭,“能進了宮的女人,必定都是有手段的。那個常樂樂最近挺受皇上看重的,在這樣下去,那就麻煩了。所以,爲了避免夜長夢多,咱們是該向她下手了。”
“可她聰明的很啊。”連笙嘴角微微一垂,有些無奈道。
“娘娘放心,再聰明的人都會有失手的。老奴這些日子裡一直讓人暗中觀察她。發現她啊……”宋嬤嬤又湊到連笙的耳畔,悄悄的嘀咕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