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蹇,這麼久不見,你的嘴巴倒是變的會說了。可惜了,你再怎麼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你當初篡位的事實。本王今天就要清君側,爲父皇、爲母后,還有爲天下的百姓討個公道。”楚風逸又揚聲的說道,也把剛纔的話題一併轉移了。
他今天是要從楚風蹇的手裡搶奪皇位,正事還是最重要的。
等下活捉到楚風蹇,他可以再慢慢的來羞辱楚風蹇。至於常樂樂嘛……楚風逸的桃花眼微微一側,轉過頭去看常樂樂,卻發現常樂樂目光的注意力都在楚風蹇的身上,她琥珀色的眸瞳裡流蕩着柔波,長髮散下來,遮住她大半的側臉,只看見秀挺的鼻樑和輕閉着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被陽光染成淡金色,一顫一顫的,像是兩隻蝴蝶,又像是兩把小扇子。楚風逸臨看着,覺得心麻癢癢的,甚至覺得如果常樂樂這個時候要是能這樣看着他,那該多好啊。
可惜,那個只是假設……楚風逸心中有些不忿,他明明那麼優秀,爲什麼卻不能得到那個女人的仰慕。而楚風蹇那麼廢柴的一個男人,卻能有女人那樣的注目他。
楚風蹇坐在那匹馬上,冷風把他身上的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昂首坐在那裡,勒馬向下俯瞰着楚風逸,臉上的神情晦澀如深。
“別的話朕不想多說。說多了你也不相信。朕只對着老天宣誓。當初那遺詔並不是朕篡改的。朕的皇位是先皇傳給朕的。朕七尺男兒,做事問心無愧。其他的,朕就不多說了。”
楚風逸嗤笑,“楚風蹇,行了。你以爲父皇是瞎子嗎?會放着皇位不傳給本王而傳給你。那遺詔分明就是你篡改的。”
楚風蹇再不肯跟楚風逸多費脣舌。
楚風逸又是舉起自己的手高聲道,“衆位將士聽本王的命令,今天若是誰能活捉楚風蹇,本王今後定會與他共享這錦繡江山。”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楚風逸一聲令下,有的是人爲他拼命。再加上先前的弓箭手。一時間楚風逸那裡的人數倒是遠遠的超過楚風蹇。
兩支軍隊也就此打了起來。
楚風蹇一馬當先,靠着手裡的長劍擊退了許多上前企圖進犯他的敵軍。楚風逸站在不遠處,看着楚風蹇,拳頭一時間也緊緊的攥起,很快的他從旁邊的將士手中抽出長劍,腳尖輕點,飛了過去,和楚風蹇對打了起來。
常樂樂見楚風逸不在,身旁看守她的幾個士兵注意力也明顯的不在她身上。她忍着手臂上的劇痛,開始伸手要往自己的袖子裡拿東西。
可忽然,一柄長劍無聲息的抵在她的脖頸上。常樂樂一個側臉,連笙那張臉便倒映在她的眼瞳裡。常樂樂心裡暗呼不妙,她剛纔竟然忘記了防備連笙了。現在被她擒住,這一次她凶多吉少了。
連笙覆在她耳畔冷冷的笑道,“他們兩人都忙於打鬥之中。如果本宮現在殺了你,誰又會知道是本宮殺了你的。常婕妤,本宮等這一天可等了好久了。”
連笙說完,便舉起手中的長劍要往常樂樂的身上刺去。常樂樂關鍵時刻,心反而靜了下來。她長睫一眨,手疾眼快,趁着她舉劍的時候,她將連笙往後一推。
連笙腳下一個踉蹌,常樂樂趁着這個時候趕緊撒腿就跑。這個時候,只要她不成爲楚風蹇的負擔。那楚風蹇還是有很大的勝算的。所以,她還是得快點跑。連笙沒有刺到常樂樂,她自然不滿意,又提着手中的長劍,追着常樂樂跑了。
混亂中,常樂樂有幾次差點被人砍了,後來她擇了一條路,便疾跑了起來。身後的連笙緊追着她不放。兩人一前一後,等跑到一片森林深處時,常樂樂望着面前的斷崖,那一瞬間,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連笙看到前面是斷崖,笑的越發得意,“有本事你就跳啊。跳了本宮就不殺你。要不然你現在根本不是本宮的對手。”連笙嘴角彎了彎,剪剪水眸瞥向常樂樂受傷的手臂,她非常自信的說道。
“連笙,你以爲你投靠楚風逸,楚風逸會真心的和你合作嗎?”常樂樂回頭望了斷崖一眼,又擡頭看向連笙。連笙卻嗤笑,“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只要知道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就可以了。”
連笙說完,手中的長劍就嚯嚯的向常樂樂的方向刺去。常樂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掉下斷崖。幸好這時,眼她的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下一刻,她的身體便被人接住。而連笙手中的長劍也在這時候向他們兩人站着的方向刺來……楚風蹇手一揚,就要把連笙手中的長劍擊掉。可就在這時候,半空中又有一道黑影閃過,下一瞬間,楚風逸從連笙的手裡奪過那把長劍,趁着楚風蹇要照顧常樂樂之際,他突然就舉起手中的長劍向楚風蹇的方向刺去。
長劍刺入楚風蹇的身體,楚風蹇胸口頓時有血珠噴涌,把他胸前的衣服染紅。常樂樂看到那猩紅,眼前一陣恍惚,反應過來後,她連忙伸手去扶楚風蹇。楚風逸握着長劍的手微微用力,似乎還要向楚風蹇的身上刺去。楚風蹇雙手暗自用力,牟足了一口氣,趁機向楚風逸打出一掌。
楚風逸不防他有這一招,被楚風蹇的掌風一擊,整個身子瞬間就往後退了好幾步,接着便“噗”的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顯然也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楚風蹇暫時逼退了楚風逸,又沉着臉色,咬着牙,把刺向他胸口的那把長劍硬生生的拔出來。長劍從他的身上拔出來,劍芒處還有殷紅的鮮血在不停的往外滴着。常樂樂看着他陡然變白的臉色,緊張的扶着他,“你,怎麼樣了……”
楚風蹇慢慢的伸手握住她的手,緩緩的轉過臉,朝常樂樂擠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並且安慰道,“我,沒事。這點傷……難不倒我的。”話雖然這樣說,可常樂樂看着他蒼白的臉,她依舊擔心楚風蹇,扶着他,便要往旁邊坐。
可眼下場中四個人,其中三個都受了傷。這時候,連笙成了唯一一個沒有受傷的人。他撿起被楚風蹇扔在身下的長劍,一個骨碌的就從地上爬起來。又提着長劍要向楚風蹇的方向刺去。
常樂樂看見她的長劍向他的方向而去,她猛的就把楚風蹇往後一拉,而她本人則挺身而出。長劍在她的身上劃過一條血痕後,常樂樂一個擡腳,猛的就朝連笙的虎口踢去。連笙虎口一麻,手中的長劍直接掉落在地上。常樂樂忍着身上的傷痛,彎腰撿起那長劍,就將劍指向連笙的脖頸。
連笙似乎是有恃無恐,她冷豔的一笑,“常婕妤,你認爲你殺了本宮,還能出得了這裡嗎?”
“我反正都出不去,乾脆殺了你,給我墊背。”常樂樂受傷的手臂經過剛纔的折騰,傷口處又流了許多的鮮血。
連笙高傲的擡起頭,“本宮今天要是死了。本宮的爹爹一定會找你們算賬的。到時候,不管是楚風蹇,還是楚風逸,都做不了皇帝的。因爲……”她頓了頓,突然勾脣看向楚風蹇,“皇上應該知道錦妃孩子的事情吧。”
楚風蹇長睫迅速的閃過一抹複雜的眸光,雙手捂着胸口,嘴脣蒼白,“你的意思是說,你爹地知道那個孩子的下落?”
“沒錯!”連笙揚聲笑道,“我也是昨晚剛知道這件事的。皇上,還有宣王爺……”她回過頭去看正坐在地上調息的楚風逸,“我爹爹說了,不管是你們兩個或者是另外的一個人,你們三人誰想做皇帝,都必須扶持本宮爲皇后,不然你們誰也甭想做皇帝。”
“好大的口氣啊!”楚風蹇鷙冷的眸子微微一闃,“你爹爹不過就是個丞相而已,這海口誇的這麼大,也不怕閃了腰。”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他本來以爲還要費一些人力物力才能把那個孩子給尋出來。現在倒好了,原來丞相知道那個人的事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這個丞相岳丈也真夠老奸巨猾的。
一直隱藏着實力,然後用他們三兄弟之間的矛盾來做文章。他把女兒嫁給了他,卻暗中和楚風逸勾結,現在他又知道了“那個人”的消息。
他也不用做什麼事情,只要他們三兄弟鬥了個你死我活,他這個做丞相就能在背後撿到好處。
只是,算盤打的再精又怎麼樣,他的結果還不是……楚風逸“噗”的一下,又噴出一口鮮血來。對於打坐調息的人來說,最忌諱的就是精神不能集中。可連笙口中的那個錦妃的孩子,讓他完全不能集中精神。
他很想知道這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楚風蹇又冷笑道,“連笙,你還在做着你的春秋大夢嗎?告訴你,朕之前已經讓一批死士盯住了丞相,朕這次若是遇難了,那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將丞相殺死。這也算是朕這個‘昏君’在位時爲西涼國的百姓做的一件好事了。所以,你就不要再做着那些虛無縹緲的夢了。這世上,*控皇帝的權臣,最後都會死的非常難看。”
“不可能!”連笙渾身輕顫着,眼中滿是怨氣、怒氣和不甘,對楚風蹇道,“我爹爹說,你已經不聽他的話了,他必須在楚風逸和那個人之間再選一個人接替皇位。這次楚風逸要是殺了你,並且肯接受本宮做他的皇后,本宮的爹爹就會對外宣佈你楚風蹇是亂臣賊子,先前謀權篡位,真正該繼承大統的人是楚風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