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朵朵抿脣，沒有吭聲，淌下的眼淚，苦澀的蔓延在自己的脣齒之間，片刻之後，她才擡起頭，神情嚴肅的開口問到：“皇上，有一件事，我想問清楚，請您給我一個答覆，不要再欺騙我了。”
“朕大限將至，還有什麼值得欺騙的呢？“龍裕天苦澀的扯動着嘴角：“你說吧。”
‘大限將至’這種四個字，讓錢朵朵心裡抽疼了一秒，低頭，掩飾着紊亂的呼吸，儘量使自己變得平和：“我和她，可以說是同一個人，爲什麼我用了十幾年的努力，都無法靠近你，可她只來了一年，卻能讓你深愛至此？”
龍裕天當然知道，錢朵朵口中的‘她’指的是誰，他擡起手，不斷的摩挲着牆壁上的那些小孔，彷彿在輕揉着木瓜的額頭。
“是啊，同一個人，卻是兩個不同的靈魂，這就好比朕身邊的憶妃，雖然和擁有着同樣的面孔，卻只能當她的替身一般~錢朵朵；像是十四叔，因爲深愛，所以在你回來的第一時間，他便已經感覺到你的反常了！”
錢朵朵點點頭，她似乎有些懂了，不過這個答應，雖然在自己的預料之中，但是親口聽到龍裕天說起，還是那麼的痛徹心扉啊。
“這樣說來，我也只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這些日子，你對我的呵護，都只是鏡花水月的假象？連現在身中劇毒，你都是別有用心的？”
這個問題，讓龍裕天陷入了一陣沉思中，表情中，似乎有些糾結。
“你和憶妃不一樣，她是朵兒的替身，而你不是！至於這段日子和你相處的點點滴滴，說實話，一開始的時候，朕對你的所作所爲，的確是爲了卸下你的防備，和讓你對朕越發的感動依賴和無法自拔，可是當你對朕說，不離不棄的時候，朕對你卻多了一絲愧疚，多了一絲真心。”
錢朵朵眼神一亮：“真的？”
龍裕天點點頭，表情一片澄清嚴肅。
“既然你覺得愧疚於我，爲什麼還要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取我性命，難道我死了，你就真的那麼開心嗎？”
接連兩次的開口，錢朵朵的語氣，截然不同。
“錢朵朵，朕只能對你說聲抱歉，在和朵兒的性命相比，朕對你的那些愧疚，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龍裕天理直氣壯地的回答，在提到朵兒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眸底，被拉至到了最深愛的弧度。
那種無怨無悔，讓錢朵朵看的心一陣抽疼。
“呵呵，好一個微不足道，爲了讓朵兒回來，你不惜設下這連環計，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殺了我？”
錢朵朵呵呵笑了兩聲，有些歇斯底里的不甘，爲什麼，她兩次輪迴，都要敗在同一個男人的手裡？
“愛情都是自私的，不是嗎？你不是也爲了回到我的身邊，用怨氣把朵兒的魂魄逼出體外，甚至想要殘害憶妃，殺人滅口的嗎？”
這個問題，倒是真是把錢朵朵堵得啞口無言了。
沉默了好大一會，她才重新擡起頭，無懼的對上龍裕天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