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他心痛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面色難看至極。
見他如此，葉萱兒不敢再看着他，只得將頭一點點埋了下去，避開他的目光。
此刻的他脆弱的彷彿不堪一擊，彷彿只要她一句話就能將那個溫暖如天使一般的人給推進無盡的深淵，將他從光明拽進黑暗。
她做不到，她也不敢這麼做，因爲她不知道她如此做了後果會是怎麼樣。
她不敢對他說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接受他，她不敢對她說……她心裡其實還住了別人。
垂着腦袋沉默了良久，萱兒才輕輕的開口道：“陶哥哥，這對你不公平，真的，一點都不公平。”
她的聲音很輕，含滿了深深的歉意。
對他真的一點都不公平，他如此一往情深，而她，心裡面裝着的卻是另一個人。
儘管那個人很絕情，但是，她始終就是無法忘記他。
人果真是很複雜的動物，傷害的永遠是最親最愛自己的人，她也……免不了俗。
陶然聞言儘量無所謂的笑起來，溫柔的道：“我不介意，不公平便不公平，我一點都不介意，我願意等，不管是多久我都願意等，你若是要考慮一輩子，我便一輩子守候着你。”
葉萱兒聽到這裡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她葉萱兒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深情的付出。
她爲什麼就不能像前世學校裡的那些男人一樣瀟灑的放手，然後去追尋更加美好的愛情。
他爲什麼要如此的執着——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萱兒的聲音有些哽咽，她除了對不起，不知道該說什麼。
陶然見着她這痛苦的模樣，眉頭緊皺，更加心疼起來。
他緩緩伸出手，一點一點將葉萱兒攥緊的雙手給握在手中，用他手心的溫度，給與她溫暖。
“你不必跟我說對不起，因爲你根本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我應該謝謝你纔是，謝謝你，讓我遇見了你，謝謝你，讓我認識了你，謝謝你，讓我喜歡上了你，謝謝你，帶給了我不一樣的生活。”陶然在笑，他儘量的笑的幸福，可是每一分笑意在萱兒看來都是那麼的苦澀。
兩行清淚滑下，萱兒猛地一把掙脫了他的手。
就在陶然錯愕之間，萱兒流着淚低吼道：“什麼不一樣的生活，我帶給你的無非就是痛苦和難過，我帶你從光明走向黑暗，我親手將你從天堂拽入地獄，我不值得你喜歡，陶哥哥，求你不要再執着了好嗎？不值得，真的一點都不值得。”
她是一個壞女人，她是一個只會傷害親人的壞女人，她沒有資格佔據着他的愛，她不值得他如此深情付出。
陶然見她如此，斂住了笑意，緩緩伸出瓷白的手，幫她擦拭着臉上的淚水。
指尖傳來的淡淡溼熱，一點點驅散了他內心的陰霾與無助。
這就夠了，他看到了她爲他流淚，就夠了。
至少說明，她心裡還有他，至少說明，他在她的心裡，並非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