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東村的話,再聽楊淑香的描述,抱孩子的也應該就是東村那邊過來的,劉光明想了想之後,又有意的試探了一句:
“嫂子,我可以瞧瞧孩子麼?長得怎麼樣?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這人怎麼說還是有些機靈的。
“沒有,很健康的一個胖小子。只是現在還沒足月,不好出來吹風。”婦人瞧着回道。
一聽沒有足月,劉光明眼睛又是瞪了一下,“還沒足月就弄來了?這好養麼?”
“哪有什麼好養不好養的,都不是這樣養大的。”
正說着,就聽“嗚哇”一聲,裡邊的孩子哭了,婦人也沒理搭話的人,趕忙轉身去了裡屋。劉光明醒目的跟了進去。
一青布裹着一個嬰兒被婦人抱在手裡晃動了兩下,小孩就停下了哭鬧。趁着小孩被抱在懷裡的時候,上前瞧了瞧,一見嬰兒胳膊上的胎記,這下子直接斷定了就是沈會軍家的孩子。
“這孩子長的真好。”劉光明故意羨慕的嘆了嘆。
婦人緊摟了摟懷中的孩子,生怕被人抱走了一樣,接着說了一句:“東村那兩口子路子多,你去問問,說不定有更好的。”
“行,我這就去瞧瞧。”劉光明附和的應了一聲,隨後客套了兩句,便出了這家院子。
紅磚房旁邊的樹影之下,沈悠與舒譯城等了一會時間,見劉光明出來,沈悠顯得有些着急,迎了上前,得知那裡邊是大哥的孩子之後,又差點衝了進去。好在舒譯城攔的及時,一把又將她拉了過來。
“你能彆着急麼?”舒譯城略微壓着眉頭提醒了一句。
沈悠同樣緊着眉,說不着急那是假的。一個人一輩子也只有一個家,上輩子的家不在了,這輩子這個沈家就是她的家,大哥是她的大哥,二哥也是她的二哥,小侄子也是她的小侄子。
劉光明此刻也是凝了神情,面容沉的緊,“孩子是被拐來的,到底是個大事。剛纔去探了一下,那家子很緊張那小孩,我們可不能硬闖。”
都是經過事沉穩的人,舒譯城想了一會說道:“去這個村的村大隊先說說吧,他們插手比我們插手好。”
沈悠愣看着這兩人,她對於這些完全是一頭霧水,有些事比她想象的難,有時候她只覺得自己只在思想上獨立,生活上完全是個弱智,真心想的不周全。
聽了舒譯城的話,劉光明帶路前去,先找了方山嶺村的村長,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緊着村裡的幹部來了一些人,一同來了這一家。
“方紅兵在家麼?”
開口朝着院子裡喊的是方山嶺村的村長方小武,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很是硬朗的挺這個身子。
正在屋裡哄着孩子的翠蘭,一聽外邊村長的聲音,放下孩子就小跑了出來,只一見外邊院子站了好一些人,嚇的頓了一下腳。
“村長,你們怎麼都來了。”
翠蘭說着,眼裡無意間打斜的瞧着劉光明看了去,心裡怔了一下,瞬間明白了過來,直道一聲‘糟了。’
方小武見人出來,稍顯得嚴厲的聲音說道:“翠蘭,這位是四村的劉隊長。四村有人說丟了孩子,在你這找到了,你抱出來看看。”
沈悠與舒譯城在一旁不露聲色,這時候確實也只能是靠這些當幹部的來站隊幫忙了。
翠蘭聽聞方小武這般一問,心裡咯噔的又慌了一下,本想着說沒有的事,但瞧着劉光明打直的眼落過來,也不好說謊,關鍵是,她也不知道這人居然也是個幹部,居然上了他的當。
“村長,這孩子是我們撿來的,沒偷沒搶。”
這年頭,因孩子的事,私底下進行買賣的頗多,方小武也是知道,有人時故意丟的,有人是商量好了給的,這事到底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眼下情況,人都找上門了,確實有些過了。
於是揭穿道:“別撿不撿的,誰不知道你家這孩子是託人買來的,你們沒偷沒搶,但有人偷了搶了,拐賣孩子這是犯法知道麼?趕緊把孩子抱出來。”
翠蘭站着沒動,她也知道這是犯了法,可求一個孩子也不容易啊,更何況是花了大價錢的。
從前買賣孩子沈悠也只是在新聞裡看過,落到這山腳旮旯的地方之後,才發現原來還真有這樣的事發生。
見這女人一直在猶豫,沈悠忍了忍也是開了口說道:
“這位嫂子,孩子是我大嫂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您家沒孩子,我大嫂也只有這個孩子,你就算急着想要孩子,着實也不該做這些勾搭,還請把孩子還給我們吧。”
翠蘭聞聲看向了沈悠,同樣是一句話沒說也沒動,他家男人剛剛出去,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她一女人要是和這一羣爭論必定是爭論不贏,只能是耗着。
“憑什麼,你憑什麼說這孩子就是你家的,別以爲將村長叫來,我就怕你們。”
沈悠忍了忍,不想與她爭吵什麼,於是說道:“這孩子右邊胳膊上,有個三角的小胎記,左耳垂下邊也有個小胎記,你瞧瞧是不是?”
聞言,翠蘭心裡咯噔了一下,她說得都沒錯,這孩子抱回來之後,她也是全身看了一遍的,下意識的嚥了口水,說道:“哪家剛出生的嬰兒沒有這些小淤巴的,憑什麼說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
這女人的話頗沒有理,沈悠沒想到她會這樣,也是硬了口氣,“這孩子就算是您撿的,您也總歸要還給他的父母吧,您要是不交的話,要不咱們就等着派出所的人過來吧,看誰有理?”
翠蘭心裡原本就緊張,一聽派出所差點沒了章法,但緊着還是鎮定的提了氣:“少在這裡糊我,孩子這麼小,我就不信你們就這麼快上了戶口。”
“這還就是巧了,這孩子被偷的前一天,剛剛上了戶口,不然我怎麼會去派出所報案。”
沈悠鎮着神情,也不是畏懼的人,這女人給她說這些漏洞,生怕她不知道一樣。
鏗鏘理正的話一出來,翠蘭直又是嚥了口水,緊張到雙手都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動作,死捏在一起。
一旁的劉光明見幾人擰在一起,緩和道:“我說這位嫂子啊,您這又是何苦呢?我家確實也沒一個孩子,但也不至於去弄別人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