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狠狠chou動着,連飛背脊一陣惡寒:我好像沒有惹到這位爺吧?他這是什麼情況?“是,聽說族長和二爺在給鳶羽姑娘治傷。”想到這裡,他濃黑的眉毛一豎,聲音忽的就拔高了:“該死的夢晚晴,鳶羽姑娘本就身受重傷,她居然還敢來找事兒!過去霸道一些就算了,居然跑來這兒……”連飛握着拳頭,恨不得下一刻就去捉了那小霸王猛揍一頓,可是話說到這裡突然就頓住了。
赤焱一挑眉,示意他:繼續啊!
只見連飛心虛的看了看赤焱,發現他正在看着自己又迅速的將眼簾垂下。
“有話就說!”低喝一聲,赤焱轉過臉去。
“少主,是不是你對鳶羽姑娘做了什麼?才招來那個臭丫頭來找茬兒的?”後面的話聲音越來越低。
“你找死是不是,我今日不過是見她第二面。還有,若不是我今日及時趕到,裡面那位就成飛灰了!”怒聲一吼,將連飛徹底震住。可是轉念一想,又看向他。“你什麼意思?你不會覺得我和那醜女人有什麼吧?”怪異的語調像是連飛誤會他吃了噁心的東西一樣。
連飛心中一動,原本訕訕的表情立刻一滯,轉而一臉嚴肅的說道:“少主,鳶羽姑娘容顏被毀絕非她願!哪個女孩兒不愛惜自己的臉?她已經落到了今日的地步,爲什麼大家還要對她這般輕視?明明就是雪蓮一般超塵脫俗的女子,我看外面那些整天圍着你轉的庸脂俗粉都比不上她!”後面那話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來。
赤焱頗爲讚許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你不錯啊,居然敢這麼跟我講話。哼,你對那醜女人還真是不一般。也是了,誰讓她不顧一切地救你一命呢!我看哪,這世上也就你能把她和落神雪山上的聖物——雪蓮,相提並論了!於我呢,她和那些庸脂俗粉,沒差。”冷冷的扔出那句話,轉身便消失在了門外。
“切……”恨恨的飛起一腳,踢向空氣。原本連飛就看不慣那個傢伙,仗着自己一身過人的本事橫行北冥就算了,目中無人他也忍了,自以爲招姑娘喜歡他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今日他怎麼可以如此不齒他心中如雪蓮一般存在的鳶羽?
回頭看了看靜悄悄的屋子,猛地轉
身消失在了雪地裡:新仇舊恨,今日要找那個臭丫頭算清楚了!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裡,隔着紗幔,鳶羽皺了皺眉頭緩緩睜開了眼睛。輕輕一動身子,忽然背後傳來疼痛。“呃”悶哼一聲,纔想起之前被夢晚晴的神獸抓傷了。
心中無奈的嘆了一聲,便小心的坐起來。然而感覺到光光的後背她忽地就不動了,低頭一看,說自己現在是衣衫襤褸一點都不誇張!後背撕扯掉一大塊後,只剩下鬆鬆垮垮的領子,還有胸前掛着的一塊勉強能稱得上“布”的東西!此刻酥胸半露,雪肌耀眼。
刷的一下臉紅得要滴出血來。“我……”腦門一熱,就想起了是赤焱替自己療傷的!那,是不是自己的身子都給看光了?“啊——”一聲驚呼將紗幔震得向外蕩了一蕩。
“你瘋了!一大早鬼叫什麼!”一聲冷喝傳來,鳶羽直接驚出一身汗,身子不由自主地朝被子裡縮了縮。
“誰?”本能似的問道,可剛出口就後悔了。那聲音,那語氣除了赤焱,還有誰?懊惱的扁扁嘴,扯了被子將自己遮好。“我錯了……”乖巧的答道,若不是照顧到背後有傷不宜拉扯,恐怕現在她要抱膝縮在牀腳一聲不吭了。爲什麼睡着前看到的是他,醒來後看到的也是他。難道他呆了一夜?不對,肯定是提早守株待兔來着!
忽然,紗幔一動,一角被掀開,白色衣衫飛了進來,好巧不巧地砸在了鳶羽的頭上。“還不穿好衣服出來,你要賴到什麼時候?”帶着微微的怒氣,赤焱沉聲說道。
這人爲什麼那麼討厭?沒有禮貌,不懂得憐香惜玉,更不知道身爲男子催促女子起牀是一種多麼荒唐的行爲!女神啊女神,你什麼時候受到這樣的待遇?似乎到了北冥,她把自己從未經歷過的事情都經歷了一邊!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他爹和他二叔救了她?誰又讓這位少主向來是目空一切,就連他爹都不被他放在眼裡,她鳶羽又算什麼?
咬咬脣,鳶羽一聲不吭的將自己收拾好,走出紗幔。來到外間,就看到那個刺眼的紅色身影,正襟危坐在桌前,自顧飲着熱茶。那頭張揚的紅褐色頭髮更顯得他整個人極其囂張跋扈!
一想到他的脾氣,鳶羽默默走到他的跟前,保持三步遠的距離。“多謝少主昨日出手相救,不知少主今日到訪有何見教?”但一想到昨晚自己被他看光光,心裡就好生氣。可那又怎麼樣呢?誰讓她命懸一線讓他給救了呢?那這樣
就算扯平了吧,他救了她一命,她讓他看了一把。
鳶羽心中兀自盤算着,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
赤焱擡眼看着她:“想謝我?”
鳶羽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攀上心頭,如同蜘蛛爬上脖子一般,讓她全身一陣發毛。
“那就實在一點。既然你說要謝,就給我當奴隸吧。也不用太長的時間,只要十日就好,畢竟你有傷在身!放心,我不是那種黑心的主子,不會對你又打又罵,不會不給你飯吃,還有你的傷……似乎一直都是我爹和叔父在給你治對吧。”他皺着眉好心地提醒道,仰脖飲盡杯中的茶水,“咚”一聲將杯子扣在了桌上,一錘定音:“嗯,今天就可以開始上工。跟我走吧!”
紅色的衣角舞動,他的人已經到了門外。鳶羽徒然伸出的手只得懸在了半空,指尖一握撈了把空氣。“等一下”那三個字如鯁在喉,卻終被當做一口氣壓在了胸腔之下。
鳶羽臉上的愕然是從未有過的,“什麼跟什麼。還沒等我說願不願意就這樣定下了?奴隸?奴隸?奴隸?”兩個字被她一聲聲喊出,一聲比一聲高。“我怎麼會是奴隸?我是……”女神?算了吧,都已經叛離神殿了。
頹然地坐在了他剛纔坐過的凳子上,賭氣似的拿起茶壺給面前的杯子添滿水,幾口飲下,這會兒心中的憋悶才減少幾分。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又看看桌子中間放着的茶具:四隻杯子,一把壺。那三個杯子好好兒的扣在盤裡,手中的這個是……他喝過的!
瞪大的眼睛眨巴了幾下,有種衝動要將手中的杯子吃了!咬咬牙,低低地說道:“行,作爲一個神,我從來不會從人類那裡索取什麼,既然你開口了我且還了你這份恩情,從此,兩不相欠!”她從來沒有這麼氣過,來到這冰天雪地的北冥域,她算不算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白色的裙衫微微飄動,她便出門去了。陽光燦爛,但她的心裡卻一點兒都沒有晴空萬里的跡象。走了不多遠就看到了那個雪地上的紅色身影,負手而立好像正在等她。
想了想,還是從袖中抽出了那張白色的面紗將自己的傷疤遮住。她記住了雲夫人的話:就算自己不在乎,也要照顧一下週圍人的想法。以後,她是要和人類生活在一起的,就算要離開北冥,她也要先學會與人相處。
“以後我到哪兒,你都得跟着。”
“嗯?”
“隨時伺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