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龍王告訴我這些，是希望我怎麼做呢？”
張池在大量信息的衝擊下，心情也十分沉重，但他最擅長的就是從任何情緒中保持清醒，然後抓住問題的關鍵。
作爲一個律師，不情緒化是最基本的職業素養了。
惟有冷靜，才能理性。
張池很快意識到，老龍王一定有傾向性，他與其內心糾結彷徨，不如問問老龍王的想法，也能將老龍王的態度作爲邏輯基點，進行自己的判斷。
見張池問得這麼直接，龍王也頗爲意外。
“我以爲按照你的性子，你會自行決斷。”
“龍王前輩的智慧遠勝晚輩，晚輩自然應當虛心請教。”
張池今天的表現，主打一個謙遜，龍王卻只覺得張池滑不留手，像條泥鰍，心思鬼得很。
“也罷，你既然問，我便直說了。”
龍王的眸子裡泛着冷光，他直勾勾地盯着張池，沉聲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破敗的未來，這是既定的命運，如果有人能改變這個結果，或許那個人只能是你。
但逆天改命的代價沒那麼容易承受，你和你親近的人或許都會因爲你逆天改命而死。”
鋪墊了那麼多，龍王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雖然先給張池說了後果，但張池還是能聽出他言語中的深意。
爲了這個世界，請先生赴死。
對此，張池只想說想多了。
他沒有守護世界的心思，他只想守護自己和身邊在意的人。
如果守護世界的代價，是他和身邊的人都要死，那這個世界有守護的必要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或許，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大家一起死，一條是你們死，但可以拯救這個世界。”
“原來龍王前輩要見我，是爲了說這個。”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交易。”
龍王並不遮掩自己的目的，大家都是聰明人，信任的基礎本身就很薄弱，在這個時候，就不要玩套路了，只有坦誠才能加深信任，同心協力，纔有度過難關的機會。
“你的紅顏知己有很多，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盡最大限度救下可以救活的人，而且，龍族會爲你誕育後代，延續你的血脈。
並且，倖存者會供奉你的宗廟，也許有一天，你們能夠以神明的身份回來，就像五大聖靈。”
“聽你這意思，當屬五大聖靈都死過一次？”
張池從老龍王的話語中，聽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這種不爲人知的隱秘，或許只有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老龍王能夠知道了。
龍王也沒想到自己說漏了嘴，但既然都說到這裡了，這些秘聞，以後張池遲早也會知道，他索性現在就開始說了，反正別人也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
所以，秘聞說一說也無妨。
“你猜得沒錯，當時五大聖靈的確都死過了一次，在血色戰場，他們其實都沒有回來。”
老龍王的話，道出了多年未曾被人提及的絕密。
“他們五個是各族的領袖，在他們死後，各族依然懷念他們，時常祭祀，終於有一天，他們都回來了，並且成爲了神靈。”
這個聽起來有點像恐怖故事了。
張池知道這裡應該不會被神靈注視，忍不住詢問道：“你確定回來的是他們？”
“自然是他們，別的東西好做假，血脈氣息卻沒那麼容易僞裝。”
老龍王十分自信，張池卻覺得興許有點貓膩，他又問道：“所以，會死的人，就是我，陳潤雨，紅鯉，還有金鈴兒？”就是他們四個，分別獲得代表各自神靈的四大傳承，按照老龍王剛講的故事，大概率他們得去送人頭。
先死，然後被祭祀的人一代代祭祀，最後歸來，這個故事，未免太童話了。
就像是電視劇大結局和反派同歸於盡的主角，最後都能稀裡糊塗得幸運地活着。
不對勁，一百分有九十九分不對勁。
回想朱雀讓自己繼承神位的熱情，張池越發覺得古怪了。
而老龍王也對張池的聰明有了更清楚的認知，好在他沒玩套路，不然言語失真的地方，恐怕會被張池迅速察覺。
到時候想要再和張池達成共識，肯定會更加困難。
“沒錯，是你們四個。”
龍王直接承認了。
“而且，或許是命運的指引，你們四個人都來齊了。”
張池：“……”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海上灰霧爆發，你們可能回不去了。
就算你們能回去也沒用，五靈守護大陣不可能一直庇護你們，落星海也是同理。”
在灰霧成災的時候，安全區只有兩個，一個是落星海，一個是五大洲。
但這種守護的力量終究不會長久，不解決灰霧，灰霧只會越來越強大。
“你們尋找白霧的結果就是讓灰霧氾濫起來了？”
張池忍不住吐槽起來，海族可太優秀了。
該打團時你逛該，逛該就算了，你們還養boss，早說白霧全都變灰霧了，那我也就不來了。
“這不是白霧，而是當年的灰霧。
血色秘境已經崩潰，其中的灰霧自然會慢慢逸散出來。
而白霧，我們已經找到了，現在就鎮壓在落星海下。”
老龍王終於給張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白霧找到了，且已經被鎮壓。
收回剛纔說的話，海族還是有用的。
“但是，落星海也鎮壓不了白霧太久，這種奇特的霧氣，有着侵蝕一切的能力，它吞噬落星海，也只是時間問題。”
張池：“……”
這還怎麼玩，要不咱直接開擺？
張池對白霧也束手無策，他最多就是保障自己不會在白霧之中迷失，卻沒有消滅白霧的方法。
“將這種拯救世界的重擔交到我這種實力的修士手裡，是不是略微草率了一點？”
張池表示自己太弱，承受不起這麼大的擔子。
“其實你的資質根骨都不差，你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和機遇。”
龍王對張池眨了眨眼睛，道：“你應該知道，我們龍族有一種叫做龍珠的寶物，它恰好能給你缺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