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里揚諾夫聞言一愣,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己的衛隊長瓦西里還真是貼心,不過這當口高爾基在着呢,這半缸子牛奶自己還真不能就悄悄喝了,想到這裡,烏里揚諾夫揮揮手讓衛兵走了。?
轉過來端着半缸子還熱乎的牛奶笑着走到馬克西姆.高爾基跟前,往他跟前的茶几上一放,又奪過了高爾基手裡的茶杯,接着道,?
“阿列克賽.馬克西耶維奇,莫斯科糧食配給緊張,你難得來一趟,我這還真沒什麼能招待你的,你把這些牛奶給喝了吧,我知道你對生活要求不高,可不管怎麼說你自己也是個知識分子,得注意營養啊!”?
高爾基爲了救坎金斯基這會兒正心急如焚呢,可沒工夫跟烏里揚諾夫客套,作家抓起茶几上的茶缸,咕咚咕咚三下五除二就把半缸子還溫熱的牛奶給喝了下去,喝完一抹嘴把茶缸往茶几上一頓,老臉倒是微紅,上一次喝牛奶估計得是半年前了。?
“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烏里揚諾夫站在高爾基跟前笑眯眯的道。?
“謝謝您的牛奶,可是烏里揚諾夫同志,時間緊迫,我敢用我的性命擔保,坎金斯基只是個畫家和藝術家教授,絕對不是蘇維埃的敵人,他就是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也是無心之失,他對政治根本一竅不通也不感興趣。?
再者要是說謠言的話,這會兒莫斯科滿大街都在傳紅軍在烏法吃了敗仗20多萬人被聯軍全殲的消息,契卡總不能莫斯科所有的人都抓起審問並打成叛徒奸細散佈謠言者吧!”馬克西姆同志顯然是真急了。?
尼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烏法聯軍這招太損了,連派飛機撒傳單都不用了,直接往各大媒體發新聞電報通稿,這是釜底抽薪在混淆擾亂視聽啊,而且,一旦第一次對方的所謂謠言被證實是事實的話,今後對方大肆造謠別人也都會信以爲真,這招真是太毒了!?
“好吧好吧,阿列克賽.馬克西莫維奇,回頭我就過問一下,只要人在契卡手裡,又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話,最晚明天早上你的房東就能回家了,這樣總可以了吧?”烏里揚諾夫的心思已經回到了會議室,這會兒還真沒功夫陪高爾基鬥咳嗽。?
“那樣不行啊,烏里揚諾夫,契卡審訊的手段層出不窮,這哪是瓦西里.坎金斯基這樣的知識分子和藝術家見識過的,要是耽誤了時間,沒等您過問,坎金斯基受不了罪輕則一頭撞死在牢房裡,重則屈打成招您要救他都來不及了!”?
高爾基着急的嚷嚷道,“我就在這裡等您的回話,契卡要是不釋放坎金斯基一家的話,我絕對不走,您乾脆把我也抓進去得了!我可是認真的!”?
“哎,阿列克賽.馬克西莫維奇,您真是個急性子的人啊,那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烏里揚諾夫無奈的只好讓步,這廝轉身回到會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對着話筒道,?
“我是烏里揚諾夫,給我接捷爾任斯基,就現在!我等着!”說着烏里揚諾夫捂住話筒,轉過身示意高爾基稍安勿躁,坐下來休息一下。?
“捷爾任斯基麼?我是烏里揚諾夫,你給我查一下,今天傍晚契卡是不是逮捕了一個叫瓦西里.坎金斯基的人,我等着!”說着烏里揚諾夫走回自己的椅子前坐了下去,一邊示意高爾基不要急,顯然電話那端的捷爾任斯基還真不知道這事,還得打電話找人問過才清楚。?
不多久,顯然捷爾任斯基回到了電話前,“對,他是從慕尼黑回來的那個。。對對,抽象派畫家,對,在莫斯科大學美術系當教授,對,就是這個人,你過問一下,沒什麼問題的話立刻釋放,把人給我送回家,態度要好!”?
烏里揚諾夫皺着眉頭道,聽筒裡傳來捷爾任斯基的聲音,?
“契卡不知道這個坎金斯基是高爾基的房東,他們一家跟高爾基不住在一幢房子裡,這個坎金斯基在莫斯科有好幾處房產,都是祖上傳下來的,他父母的知識分子出身,不過他祖母的一系是俄國貴族出身,不知道怎麼的契卡在追街頭謠言的時候把他給逮捕了。。。這事我真不知道”?
“說那麼多沒有用,叫你的人趕緊放人,今晚就要給我把人送回家,不許少了一根頭髮,今後沒事也不許再去折騰,布爾什維克也得有懂藝術的畫家,就這樣,什麼?剛收到對方的回電?不用送過來,我馬上就來,坎金斯基的事情你趕緊給我辦了!對!就這樣!”?
烏里揚諾夫放下電話,起身快步走到高爾基跟前,笑着道,“沒事了,原來你的房東瓦西里.坎金斯基不跟你住一個樓,放心吧,契卡馬上就能放人,你趕緊回去等着見他吧,對了,阿列克賽.馬克西莫維奇,可叫我怎麼說呢,你的那些朋友們還真的多加小心,要不然以後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沒準我都愛莫能助呢!”?
“謝謝您,烏里揚諾夫同志,雖然我不贊成蘇俄中央現在的政策和做法,但請您相信,我和我的那些朋友們都是最純粹的愛國者,絕對不會出賣祖國和人民的利益,我就不打攪您百忙的工作了!告辭了!”高爾基救人的目的達到,見烏里揚諾夫一副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樣子,便站起來告辭。?
烏里揚諾夫按着電鈴喚來衛兵送高爾基離開,自己則腳步匆匆的朝着走廊那一頭的大會議室兼作戰指揮室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