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這不是我！”
林忘塵臉色鐵青，一向淡定的他，從未有過的失態，“祖父，我這是被人盯上了。”
“真不是你嗎？”
林贇將信將疑，“這裡面的人，不說神態舉止，連小動作都和你一模一樣。”
“不是。”林忘塵握住影石，恨不得捏碎。
林贇冷漠道：“我相信你，可你也要列出一個，能讓家族相信你的理由。”
林忘塵心往下沉。
他反覆觀望影石，硬是沒有找出一處破綻。
讓他面對家族的質問，連自證清白都做不到。因爲影石上的一切，包括環境擺設等等，都是處處透着屬於他的習慣和愛好。
連一個小細節都沒放過。
如果不是他本人沒幹過，他都要懷疑是真的。
林忘塵壓抑着心底的憤怒，“這人對我很熟悉，祖父，會不會是內鬼？”
“內鬼？”
林贇看他這神色不似作假。
林忘塵又道：“這人對我非常熟悉。”
“你想說，有熟人假扮成你，再故意用影石錄下？”
“只能是這個解釋。”
“那等老祖從雲暮城回來，再查一查。”林贇最終選擇相信。
以前林忘塵做事，從未讓他操心過。
只是，林贇又說：“另外有一事，是家族要重選少主。”
“我知道了。”
林忘塵垂下了眼瞼。
從他傷勢遮掩不住，他就知道會有今天。
……
正陽峰。
“怎麼樣？還要不要添把火？”軒轅遊問。
謝九娘道：“差不多了。”
謝九娘和軒轅遊最近湊在一起，一直在搞事。
除了謝栩外，沒人知道林家的亂子，是他倆搞出來的。
林家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查到消息的源頭來自天虛宗就斷了。於是林家老祖自然而然往天命之子身上扣。
懷疑這是謝九娘搞的。
可惜又沒有證據。
林鷺的死，同樣沒有再查出什麼。
在此事上謝九娘適可而止，沒有再搞小動作。
無意中見到悟道茶樹，樹枝上長出幾個小綠芽的時候，立馬摘了兩片老葉子，特意找個高階靈玉盒裝上，塞到軒轅遊手裡，“拿去，拿去孝敬你家老祖。”
軒轅遊捧着靈玉盒的手在抖，“真、真是送給我？”
“想吃屁呀，這是送給你家老祖的。”
“嘁，送給我老祖，不就是等於送給我了麼。”軒轅遊很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美滋滋地說道，“這可是我幫你的報酬，等會兒拿去孝敬我老祖，他一定會對我另眼相看的。”
“得了，隨你說。”
謝九娘打發走軒轅遊。
事情告一段落，她終於有了一口喘息的機會，對付那些家族，不敢頻頻有動作，毀了兩家和殺掉林家一個化神。
這必定會觸及到剩下五家的神經。
得緩緩，再緩一緩。
逼得對方失去理智，不管不顧就麻煩了。
這時，謝九娘注意到斷劍，又跑到了洗澡盆裡泡猴兒酒。
沒法看了，這狗東西。
來到往日打坐的蒲團上，盤膝而坐。
謝九娘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上一回在廣誠道君的山頭，只是匆匆檢查過，回來都沒有時間仔細查看。
體內的丹田擴大了些許，金丹光芒璀璨奪目，宛如一顆小太陽，將原本漆黑的丹田照亮。再觀識海的情況。
那片悠哉飄浮的小肥葉，好不愜意。
不再關注它，轉而關注起手臂上的大日金焰，勉強算是安分，依舊會從她這裡搶靈氣，但不敢多。
大日金焰很虛弱。
謝九娘盯着手臂的火紋良久，擡起右手點了點，“你很厲害，是吧？”
沒有迴應。
她猜到對方可能正處於沉睡。
運轉功法，將體內的靈力輸向火焰圖騰，起初火焰圖騰凝滯了一瞬，很快又順理成章吸收起靈力。
比起外界的靈氣，經過煉化的靈力更爲精純，更加有助於火焰圖騰恢復，直到謝九娘將丹田的靈力消耗一空。
火焰圖騰閃了閃。
一聲不算陌生的男聲，在謝九娘腦海中響起：“你想要什麼？”
“我身上危機四伏，需要助力。”謝九娘單刀直入。
大日金焰的情況，與妖皇有幾分相似。在此方世界，他需要天命者的庇護，否則天道的排斥都夠他喝一壺。
“上次與妖修大戰，本帝消耗過巨。”
“所以，咱們做個交易，我助你恢復，你爲我所用一段時間？”謝九娘爲了應對將來的危機，這不，打上了大日金焰的主意。
大日金焰道：“要多久？”
謝九娘本想說一百年，出口卻成了，“你可以爲我所用多久？”
沉默了少許。
大日金焰道：“等你飛昇到仙界，便與本帝解除契約。”
“成。”
謝九娘壓下心裡的激動，嘴角好不容易忍住，纔沒有翹得很明顯。
這個意思，是可以用到飛昇？！
很好！
比她預期的好！
旋即，謝九娘指尖逼出一滴鮮血，滴到火焰圖騰上面。
雙方的契約加深。
謝九娘清晰地察覺到，自己可以調動大日金焰的力量，而不是像之前那般，若有若無的，隨時可以斷掉的聯繫。
雙方有了約定。
謝九娘就不吝嗇那點靈力。
等體內的靈力恢復，再輸給了大日金焰。
一天兩次，是大日金焰目前的極限。
忽然，謝九娘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擡頭望去，即見到斷劍懸浮於她跟前，周身的幽怨之氣，快要溢出來了。
“你幹嘛？不泡酒了？”謝九娘伸出手指戳了戳劍身。
劍靈酸溜溜道：“狗主人，你偏心。”
謝九娘沒好氣問：“我怎麼偏心了？”
“你將靈力給那朵火焰了，都不肯給我一點點，我還是不是你最喜歡的小夥伴，是不是你的家人啦。”
“看把你酸的，喝了百年老醋都沒你這麼酸。”謝九娘又戳了戳劍身，“不要忘記了，你先前猴兒酒的事，還沒有跟你算賬。”
“什、什麼酒？”
斷劍顫了顫，再晃晃悠悠的。
一副喝醉了的模樣，“我這是在哪兒，這是在幹啥？”
再晃呀晃，晃回到洗澡盆。
又繼續泡起猴兒酒的澡。
謝九娘嘴角抽了抽，這戲兒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