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梅，店中已經沒有其他客人。
櫻正在收拾其它桌子，愛衣站在櫃檯那繼續發呆，以往喜歡站在櫃檯後面墊着腳尖朝這瞅的鈴，此時也拿着學校信息單子愁眉苦臉。
店內裝修早已看過千百次，早已失去興趣，八重霽又重新把目光放在了梅身上。
黑色大衣、米色高領內襯、修身牛仔褲，外加一雙短靴。
修身，輕易便勾勒出梅的身材。
根據資料記載，以前梅可是不會穿搭啊。
難道研究量子領域三年，還研究到穿搭上去了？
黑框眼鏡換成了金絲，讓原本的內斂多了絲知性美。
雙手毫無裝飾，拎着剛纔看的書籍，俏臉上帶有淺笑。
想起剛纔腦中的東西，目光再次下移。
夢境異世界那些人物傳記中，玄幻、仙俠乃至都市文中，幾乎都有大佬能夠一眼望穿軀體，看穿其中陰陽變化。
有大佬說，要從女子身後觀察，胯部與大腿渾然一體才能說明。
還有眼神、體味、聲音、裝束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緊緻修長的雙腿邁步向前，肌肉弧度也堪稱完美，內側緊密···看了兩秒，自覺不妥的八重霽把目光放在了梅的臉上，對其微笑。
梅坐在剛纔雅坐的位置上，書籍放在一邊，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像是在回憶昨天未曾聊完的話題。
梅有些討厭現在的自己，剛纔那位霽老闆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一想到資金、獨自實驗，梅的心裡更是過意不去，也不在開口，眼神變化了些許。
“剛纔是曾在谷瞬市並肩作戰的好友，不是我女朋友。”八重霽有意逗弄。
梅的臉色變了一瞬，隨即強擺出平常時的表情。
梅總感覺今天的霽老闆再次變化，說話有些肆無忌憚，而且那戲謔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隨心所欲？
還是看出端倪，想要抽身而出？
‘爲什麼我一看到他的臉就會想到凱文？’
想到昨天網上發帖詢問，網絡上的那些污言穢語，梅的心跳加速跳動，臉上也升起一股不健康的紅暈。
“生病了？需要去看醫生嗎？”
“不，沒有的事。”
八重霽笑笑，拿過桌面上放的書，好似不在意道：“今天穿戴的很漂亮，平時衣服都是你自己買的嗎？”
“呃···”梅卡殼了一秒，“都算是吧。”
兩人閒扯起來，卻沒有以往“興趣相投”的氛圍，這讓梅十分難受。
“其實你要是個女孩子就好了。”梅突然說到。
“哦？爲什麼會這麼說？”八重霽合上梅帶來的書本，依舊笑眯眯地看向那張臉。
“我也不清楚。”梅撒謊道：“只是直覺。”
兩隻小臂疊加在桌面上，像是剛上小學的乖寶寶，八重霽上半身微微前傾，聲音也壓低一些。
“我們挺有緣分的，昨天我查了一下我師傅留下來的東西，發現···”
梅抿緊嘴巴，隨後在壓抑的氛圍中搶先說道：“其實我是抱有目的接近你。”
俏臉上露出苦笑，“不管你信不信，那位‘辰一刀流’的創始者‘辰’，正是我的祖輩，而且，這件事對我而言，也算是一個機會。”
八重霽：“你想學辰一刀流？那本來就是你們的，就算拿走，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修煉時不會不懂的，我也可以進行指點。”
梅又噎了一下，她還是不敢把事情說的太明白。
這樣不上不下的關係實在是太揪心了，她要是早行動幾天···想到指揮人員的說法，梅心裡也很無奈，她一個幹科研的，來做“間諜”的活計真的不行!
更別說還是霽老闆這麼高級的任務目標!
本以爲這數天功夫下來，對方會對自己產生好感，之後在“友人”階段順水推舟。
然而···梅發現自己根本看不懂這位霽老闆。
’要不，直接坦白？’
梅對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坦白所有的話，正常人肯定會厭惡我吧？他非常人，自然不能用常人的角度所衡量......事到如今......’
梅很難受，尤其是今天的聊天氛圍。
繼續推進？按照‘辰一刀流’來與對方拉進關係？對方明顯不在乎。
按照指揮所說的“友人之上，戀人未滿”？
梅只感覺到噁心。
昨天匿名求助帖中的污言穢語，“表子”、“碧池”之類的具有攻擊性詞彙，都讓梅十分難受。
爲了研究資金、獨立實驗，去幹這種事情，真的這麼重要嗎？
如果真的只是偶遇，並且雙方興趣愛好相同，她或許還不會如此糾結。
她會在對方情感變化之前抽身而出。
這是對於凱文的感情。
想到第三次崩壞時，那名拉着自己的手，一路逃出校園的白髮少年···爲了自己毫不猶豫，加入逐火之蛾的凱文···
即便這三年來，兩人見面的次數很少，交流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可···
梅臉上的表情崩不住了。
“等我一下。”
說完，梅站起身子，快步走向衛生間。
將大衣上的一枚“鈕釦”丟進垃圾桶，又重頭到位仔細檢查一遍，最後乾脆把大衣丟在一邊。梅對着鏡子重新整理了一下心情，再次回到之前的座位上。
這次，她的笑容輕鬆了許多，也真誠了許多。
八重霽收到愛衣發來的信息，說是梅衣服上的監測源減少了三個，還剩兩個。
想到現在的梅博士也不容易，八重霽乾脆開口道：“我昨天給你買了一身很合適的衣服，要不要去試試？”
剛坐下的梅愣住，很快就明白。
笑道：“當然。”
衣服可不是新買的，而是愛衣的，有些偏小，好在秋款衣物也不用太在意這些。
這次，愛衣發來信息，說監測源還有一個。
擡頭看向坐在對面剛折騰完的梅，八重霽將目光放在了她的金絲鏡框上。
“你近視嗎？”
“以前有些。”梅答道。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做一下小手術，眼睛近視很容易解決吧？”八重霽接着問。
“嗯，這倒是。”梅推了推下滑的鏡框，“只是習慣了，加上平時又···”
見到八重霽的動作，梅的聲音卡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