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進玄關,白芸就聽到兒子的哭喊聲,她不由加快腳步,走進客廳。
當她踏進客廳,發現蒲勝跟蒲欣他們都在,而保姆正抱着兒子站在一旁,見她進來,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咦,勝你今天怎會這麼早回來了。”
蒲勝嗯了聲,她還想說什麼,又聽到兒子嘩嘩地哭。
“鍾兒是不是餓了?你喂他吃奶沒呀?”
她走向保姆,要從她手中接過兒子,但保姆卻閃身避開她的手。
“你做什麼?”白芸錯愕地望着她,後者沒說什麼,只是用眼神示意是蒲勝的意思。
“你先帶鍾兒回房去吧。”
蒲勝威嚴的聲音響起,保姆暗鬆了口氣,立即抱着蒲鍾離開客廳。
白芸困惑的目光投射向他,她再遲純也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妥,但具體發生什麼事,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她不動聲色地朝他走過去,“老爺,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蒲勝冷然地盯着她,“怎麼,我這麼早回來,妨礙到你了?”
白芸一時恍然,腦子還沒轉過彎,卻捕捉到坐在他身邊蒲欣臉上暖昧不清的神色。
“老爺你在亂說什麼呢,什麼妨礙我。”
說着,她在他身邊坐下,他卻倏地站起身,不讓她碰到他的手。
“老爺?”她臉色僵了一下。
“好啦,別老爺老爺叫個不停,煩死人了。”
一直不吭聲的蒲欣,這時看夠戲似的開口。
“你自已做過什麼心中有數,何必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白茹茫然地望着她,她早知道蒲欣對她懷有敵意,不過,一直以來,顧忌着蒲勝,表面上兩人還算相安無事,現在他面前,她尚且毫不顧忌地說這種話,其中的含義令她益發不安起來。
“老爺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你跟我說,你這樣什麼也不說,我會很不安的。”
”你真的很會做戲。”對上她焦慮不安的眼眸,他低笑幾聲,臉上的表卻露着一分危險之意。
她怔然,歪頭疑惑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看來,我不把話說白了,你也不肯承認對吧。”
他冷笑着,接着把一個東西丟向她,她低下頭一看,那是一個裝了着藥丸的袋子。
“如果我不是命不該絕,真的被害死了,都不知道找誰報仇去。”
“這是?”她疑惑地撿起它。
“這就是你每天讓爸服下的毒藥。”蒲欣一手直指着她的鼻子罵道。
“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好人,你嫁給爸只是爲了他的錢。不過,我怎麼也沒想到,你這人這麼狠毒,居然把爸的藥換了,每天喂爸吃這種藥,你想讓爸吃了它,變得癡呆,之後,你就可以趁機哄他,把我們蒲家的財產都交給你們母子倆......”
聽到這裡,她總算反應過來,他居然認爲她下藥害他。
“我沒有,你別血口噴人!我從來沒有做過你說的這種事,老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換過你的藥,更沒有讓你吃那些藥,你相信我!”
“相信你?”蒲勝黑眸深沉地透着被背叛的痛楚之色。
“我就是太相信你,纔會娶了你這麼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你說,我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對我?”
不甘心就這樣被定罪,她拼命想辦法爲自已脫罪。
“我不知道,爲什麼你的藥被人換了,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做過這種事,而且,就算你的藥真的被人換了,憑什麼你們要一口咬定是我做的?我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了,你真的相信是我做的?爲什麼不可以是她?”
被她用手指着的蒲欣氣急敗壞地大聲反駁。
“你這女人,你別想冤枉好人!我怎會害我親生的父親,再說,爸的藥一直是你保管的,我怎可能拿到手,我離開家裡這麼久,纔回來幾天,但爸卻吃了那麼久的藥,不是你還有誰?”
“夠了!”蒲勝揮手不讓她們再互掐下去,瞥向白芸的眼神冰冷而犀利。
“我本來也不想是你,但這些藥卻是在你的衣櫃裡找到的,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這幾天,他總覺得頭腦有些暈暈沉沉的,前天跟蒲欣一起吃飯時,還有過瞬間的暈眩過去,後來,她帶他到醫院去檢查,才發現原來他的血壓高漲了不少。
明明天天吃着降壓藥,但血壓不降反漲,令人摸不着頭腦。
當時,蒲欣就問醫生是不是換另外一種降壓藥比較好,沒想到醫生拿過他所吃的藥一看,卻發現那根本不是他之前開過他的藥,之後拿去化驗,才發現那居然是一種吃多了,會令人頭腦變得癡呆的藥。
得知自已居然吃了這種藥後,他驚出一身冷汗之餘,就想要揪出是誰想害他。
平時能接觸到他的藥的人並不多,除了他自已外,就是白芸了,當然,也不排除家裡還有別的人,比如蒲欣,司機,或者那兩個鐘點傭人,保姆,所以,並不能一口咬定就是白芸所爲的。
或者說,他打從心底不願意相信,白芸會那樣對他。
回到家後,他第一時間就去翻查白芸的東西,他也分不清楚,自已是想找到還是找不到證據,結果他卻在她的衣櫃抽屜裡找到這一袋藥。
“你別跟我說,這袋藥是你自已拿來吃的!”他惡聲惡氣地對她道。
“我——”白芸百口莫辨,她根本沒做過這種事,但又不知該怎麼證明自已的清白。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平時你想要什麼,我都買給你,就連遺囑我都留最大一份給你跟兒子,但這樣你都還不知足,你想要我的命!”
“不是!這些藥真的不是我放的,我沒有那樣做,我一生中最愛的男人就是你,我怎會做出這種傷害你的事,你相信我......”
她撲上前,拉着他的手臂,哭着哀求他相信自已。
蒲欣見他臉上閃過一抹動容,怕他會動搖,立即道。
“爸,你不要心軟,不要再被這個女人的甜言蜜語所欺騙,趕她走吧,這回不是被你發現得早,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呢,你若真的繼續留她在這裡,下回就不只是換藥了,而是下毒藥了,爸,爲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你還是跟這個女人一刀兩斷吧。”
“蒲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認爲我跟鍾兒搶走了勝對你的寵愛,所以,你要用這招賊髒嫁禍陷害我,離間我跟勝的感情,但你再怎麼憎恨我,我跟你爸已經結婚了這是事實,鍾兒是你弟弟,也是事實。
做人不能太過自私,只想到自已,你遲早是要嫁人的,到時誰來陪你爸?只有我,無論他健康或者生病,我都會陪在他身邊,還有鍾兒,所以,我求你不要再搞那麼多小動作,放我們三人一條生路,好不好?”白芸語氣真摯地道。
聽着她的話,蒲勝也若有所思地望着蒲欣,眼看他好像也有點懷疑是她嫁禍給她的,心中不免有些急了。
“爸你千萬不要聽她亂說話,她這樣說只是想轉移你的視線,爲自已洗脫嫌疑罷了。”
蒲勝銳利的視線在她們兩人之間徘徊着,一時之間不知該相信她們之中哪一個。
忽地,客廳的電話響了,打斷了他的思緒。
怔了怔,他隨手接起就在身旁的固定電話。
“喂,請問找哪位?”
“你好,我們是化驗所打來的,請問白茹女士在嗎?她之前......”
聽着電話另一頭的聲音,他臉龐瞬間滿溢怒氣,望向白芸的眼神漸變得銳利無比。
“你等一下。”片刻後,他將手中的話筒砰地丟在桌上,對白芸道,“找你的。”
看了他一眼,她躊躇地走過去,拿起電話。
“喂,我是白芸,請問誰找我......你打錯了,我從來沒有去驗過什麼愛滋病!”
說罷,她生氣地切斷電話,擡起頭卻對上他陰霾的眼眸,心中當即一沉,糟糕!
“你爲什麼要去驗身,驗愛滋病?你是怕我在外面惹了什麼病回來,傳染給你,還是你害怕誰傳染了這種病給你?”他嘲弄地質問她。
“不是的,我沒有去驗過身,是他們搞錯了,真的,你相信我......”白芸伸手去拉他,卻被他用力甩開她的手,他面罩寒霜地說。
“夠了!之前欣兒說看到你跟外面的男人一起,我還幫你說好話,說你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誰知道你這麼狠毒,竟然想毒害我,然後跟外面的男人相宿相棲,你給我滾,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
“老爺我——”
白芸還想跟他解釋,但蒲欣卻攔在她面前,不讓她追上父親,不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你別這麼厚臉皮,爸都趕你走了,你還硬賴在這裡做什麼!快滾,別再讓我在這裡看到你,張忠把她的東西給我丟出去。”
當看到蒲家的司機拿着那兩個行李箱,白芸才發現,他們早就把她的東西收拾好,放在茶几旁邊。
這時,彷彿想到什麼似的,她望着蒲欣的眸光閃着了悟和冰冷。
“是你,一定是你做的,換藥的事是你嫁禍給我,剛纔也是你叫人打電話來,目的就是想讓老爺不相信我。”
蒲欣脣角揚起的那抹奸笑,讓她感覺到極不舒服。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你說什麼都沒用了,爸不會再相信你。”蒲欣湊近她耳邊嘲笑道,然後,吩付還杵在一旁的李忠。
“還站在這裡做什麼!把她趕出去,再對着這個陰毒女人多一會兒,我都會想吐。”
“夫人,你——”李忠上前一步,想伸手推她。
“別碰我,我自已會走。”
惡狠狠地瞪了蒲欣一眼,“這件事,我不會就這樣算數的。”
說罷,白芸挺直腰板,自已走出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