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大一點,我們就去稻香村,長住也是可行的。”話是這麼說,但是齊秋霜知道樑澈鈺不可能閒下來的,能者多勞,有的時候說的就是這樣的。
樑澈鈺垂下眼眸,視線放在齊秋霜的肚子上,月份小,而衣服本來就寬大,自是看不出什麼的,小心地伸手摸了摸,雖說沒有動靜,但他卻有些激動,好似跟孩子近距離接觸了一般。
齊秋霜抿着嘴搖搖頭,覺得樑澈鈺這樣子怪傻的,卻沒笑出聲來。
一直到了六月,小暑一到,陸陸續續就可以收割了,過了七八天,就看到一片片金黃的稻浪,看着就很喜人。
齊秋霜的肚子挺大的了,胎動早就有,樑澈鈺每日都要摸上幾回,抽着時間給肚子裡的孩子講書或講道理,要不就是說些傻話,教人哭笑不得。
而宗曉慶的肚子,也是很大了,已經到了臨盆之際,柳氏緊張得不行,即使有兩個孕產太醫在着,她依然地準備着她覺得應該要準備的東西。
而齊書凡這幾個月來,幾乎沒怎麼在家過,各個州府跑,都不見影子的,而如今到了收穫的季節,南方大部分地區,他的管轄範圍內的,並沒有出現大問題,豐收是肯定的,至於接下去的買糧賣糧等事,就不是他負責的了。
妻子即將臨盆,齊書凡告了個假,讓樑澈鈺找人幫自己看着,也守着人了,畢竟他一直在外,兩口子能說說話的機會真不多。
六月二十四,也是當地所說的雷公生日,上午宗曉慶就發動,到了下午申時,六斤重的小胖子順利降生,緊接着不到一刻鐘,就雷聲陣陣,傾盆大雨落了下來。
這個時候,地裡的稻子基本都已收完,而二十四這日又打雷下雨的話,卻是意味着好兆頭的,因此百姓們是非常高興的。
而柳氏直說小孫子是個有福氣的,跟雷公同一天生日,以後可要跟着齊書凡學爾爾,做個有出息的人,教人聽了也忍禁不俊。
齊秋霜不能接近產房,更是連小侄子的面都見不到,那叫個鬱悶,不過孕產婦的忌諱本來就比較多,她也沒鬧着如何,就讓樑澈鈺跟自己說說,聽幾耳朵罷了。
進了七月,天氣更熱了,齊秋霜到了這個時候,就嗜涼,什麼都要冰的,都要涼的,還專盯着瓜果,可把柳氏給嚇了一大跳,這注意力纔剛放到兒媳婦身上,女兒就給鬧出問題來,她很是嚴厲地給齊秋霜說了一個時辰吃涼的害處。
齊秋霜直接都傻眼了,不過就是嘴饞多吃了半個西瓜,就被說教了一個時辰,偏偏也不敢反駁,齊書凡齊書揚在一旁盯着,樑澈鈺更是直接給了照顧她的人命令,不許給瓜果以及任何涼品吃。
末了,齊秋霜都要鬱悶死了,天氣熱啊,瓜果不能吃,冰的更不能碰,入口的都是溫的,簡直太讓人崩潰了。
不過齊秋霜隨即也發現了個問題,不只是樑澈鈺,就是父母,這個月也盯她盯得很嚴,都沒讓她一個人待過的,好似怕他們一個閃神自己就有個什麼似的。
見狀,齊秋霜心裡不由酸酸的,她知道家裡人是害怕去年的那一幕重演,就是脾氣上來了,也沒鬧,就是私底下擰樑澈鈺兩下算是發泄了。
好不容易捱到八月份,天氣終於不那麼熱了,齊秋霜也鬆了口氣,家裡人對她的飲食不那麼控制了,這一吃,就有些放不開嘴來了,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整個人就圓潤了好幾分,可把大家給高興得不行,直說這樣纔有個孕婦樣。
懷孕的日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尤其是後面一個多月,齊秋霜覺得自己像在養豬似的,絕對不是她貪嘴,而是肚子裡的孩子嘴饞了。
九月初九,賞菊,菊花糕,菊花酒,登高等等,可謂是活動衆多,齊秋霜卻不那麼舒服,這幾日,她一直感覺下腹墜墜的,時不時地疼,孩子也不如以往活潑,就知道孩子要出來了,而今日凌晨,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樑澈鈺是如臨大敵,都不敢熟睡,只要齊秋霜一動,馬上就驚醒,她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
柳氏生過這麼多孩子,經驗很是豐富,在問過齊秋霜疼痛的規律後,說:“還早着呢,等那疼痛規律了纔到要生的時候。”
齊秋霜沒有當過孕婦,當然不知道生產是如何,而宗曉慶生的時候又沒在一旁圍觀,她也不說是怎麼個情況,就怕會嚇到自己。
在她的印象中,小說中寫的就是,突然肚子痛而後羊水破了,而電視劇也是演的,肚子猛地一痛,然後送醫院去了。
如今親身經歷,齊秋霜只想說,沒有經歷沒有發言權,以前看的那些都不能信。
隨着無規律的疼痛規律,而後便是逐漸密集的疼痛,齊秋霜趁着這時候又吃了兩碗的雞蛋麪線,這才進入早就準備好的產房。
見了紅,下墜感愈發明顯,接生的人也是樑澈鈺找來的,非常有經驗,齊秋霜照着她說的吸氣呼氣用力,即使疼得渾身都要散架了似的,也不大聲叫喊,那不過是空耗力氣罷了。
到了未時,孩子就順利出生,聽到第一聲哭聲的時候,齊秋霜不由鬆了口氣,看了下皺巴巴的孩子,問道:“娘,是女兒?”
“怎的,你不喜歡?”柳氏將孩子放低給齊秋霜看着,等着她將胎盤排出,就可以換了衣裳到做月子的房間了。
“怎會,就是不知道像誰些。”反正齊秋霜是不喜歡女兒太過漂亮,像自己最好了。
柳氏抱着孩子在懷中晃着,看着疲憊的齊秋霜輕聲說道:“你先眯會,等會就好了。”
而樑澈鈺在屋外,聽着裡頭齊秋霜沒什麼動靜,心裡有些急,而後聽到孩子的哭聲後,還是沒聲息,就忍不住想推門進去。
“別急,生了後還有產後處理,晚些時候就能見到人了。”齊書凡攔住樑澈鈺,話是這麼說,不過當當初輪到他的時候,也沒比樑澈鈺好到哪裡去。“母女均安,是個小閨女,來瞧瞧,過會我就抱回屋裡,孩子還小,可是不能見風。”柳氏從抱着小外孫女從產房裡出來,小聲地說道,而她站的位置,正好攔住了樑澈鈺要進產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