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
一個聲音在人羣中響起，昨天晚上在小廣場上拉人的牛萬里站了出來。
沈奇點頭，示意牛萬里可以往前面走走，然後問道：“聽說你在金城開設了武館，收費的標準是每人每年一萬元，是嗎？”
牛萬里點頭，“沒錯！武館成立之後，我親自在金城做宣傳，想要讓人們加入我的武館，但是收效甚微，只有少數人願意加入，如果我把收費標準降低的話，我怕是連房租都付不起了。”
沈奇呵呵一笑，又問：“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些不願意加入你的武館的人，是因爲什麼？”
牛萬里冷哼一聲，“修煉傳統武學難度極高，很多人吃了苦，花費了時間，但是到最後卻一事無成，所以傳統武學不是每個人都能學習的，人們不願意加入，也是正常。”
“可也正是因爲如此，我纔要提高收費標準，因爲傳統武學只能面對少數人，很難完全推廣開來。”
沈奇搖頭，“這話，不對。”
“如果你從一開始就認定了傳統武學只能面向少數人，那就等於是自斷了傳統武學的根基。在我看來，傳統武學不能只面對少數人，人和人之間也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要對傳統武學有興趣，所有人都可以學習，這也是我們成立傳統武學研究會的初衷。”
“我們暫且不論你制定的這個收費標準是高還是低，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自從武會長開始發佈弘揚傳統武學的視頻之後，人們對傳統武學的熱情和興趣是不是有了非常明顯的提升，你之所以要在金城開設武館，是不是也想吃一波傳統武學研究會的紅利？”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牛萬里倒也沒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直接就承認了。
“咱們雖然都是傳統武學大師，但咱們也是要養家餬口的，咱沒別的本事，就有一身功夫，如今傳統武學熱度這麼高，我當然要出來賺一波錢，如果能順便宣傳一下傳統武學，就更好了。”
沈奇笑了，微微點頭。
“能看出來牛萬里大師說得都是實話，想必這也是在座諸位心中的想法，你們加入傳統武學研究會，一方面是爲了弘揚傳統武學，但更大的目的，還是爲了你們自己考慮，想要抓住這波熱度，賺一筆快錢，對不對？”
在場衆人沉默了，因爲這確實是他們大部分人心中的想法。
除了少數聲望極高的傳統武學大師不用爲生計發愁，其他人都是勉強維持生計的狀態。
武輕川也意識到了這個現實，眉頭緊鎖。
事情似乎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這幾天他都被沈奇在網絡上帶來的熱度衝昏了頭腦，認爲弘揚傳統武學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只要擁有足夠的熱度，再把全國各地的傳統武學大師聚集到一起，商量出來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就能做到。
但現在看來，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他所有的舉動和想法，都建立在一個不怎麼牢固的基礎上。
牛萬里沉默數秒，但還是擡起頭，和沈奇對視。
“沒錯，這確實是我的想法，也是我開設武館的動機，對我來說，弘揚傳統武學並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我一家老小的生計，如果連這一點都不能保證，我有什麼動力來弘揚傳統武學？”
“所以今天我也不怕丟臉了，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
沈奇卻道：“牛萬里大師不要激動，我不認爲你這種想法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咱們夏國有句話，叫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如今傳統武學式微，我相信在座所有人都想看到傳統武學發揚光大的一天，要不然你們也不會堅持到現在。”
“武會長成立傳統武學研究會的初衷就是如此，我們要做的不單單是弘揚傳統武學，也迫切希望能夠改善諸位所面臨的的困境，只有把你們所面臨的的問題都解決掉，你們才能心甘情願地宣傳傳統武學，而不是抱着其他的目的來做這件事。”
牛萬里露出驚訝是神色，他本以爲自己說出這番話之後會遭到沈奇的嘲諷，沒想到沈奇竟然能理解他的想法和心思，一時之間變得心思複雜。
其他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如果沈奇對牛萬里大聲呵斥的話，他們必然會爲牛萬里發聲，可沈奇並沒有這麼做。
武輕川看看牛萬里，再看看沈奇，似乎意識到沈奇的目光，比他們所有人都要長遠。
沈奇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最終又落到了牛萬里上。
“牛萬里大師，昨天你在廣場上宣傳你的武館的時候，我也在場，當時明明有很多人詢問，他們都是想要跟着你學習傳統武學的，但是卻因爲你制定的收費標準太高，讓大部分人退卻，這個場面，是我們想看到的嗎？”
“按照一萬塊錢的收費標準，在傳統武學擁有這麼高的熱度的情況下，你尚且難以收到徒弟，如果傳統武學的熱度下去，你好不容易收到的徒弟，能維持多久？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如果你降低一些收費標準，讓大部分對傳統武學感興趣的人都可以加入進來，你的收入是不是會有明顯的提升，你武館的名聲是不是會有明顯的提升？”
“當你把傳統武學傳授給更多的人的時候，這些人會不會自發給你做宣傳，吸引更多的人加入進來，如此算不算是用更好的方法宣傳了傳統武學？”
“自古以來，我們夏國傳統武學的修煉門檻就比較高，因爲傳統武學在古代，是安身立命的本事，確實只有少數人才能學習，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社會安定，人們不需要傳統武學也能安身立命，所以想要弘揚傳統武學，就必須要激發興趣，降低門檻，讓所有人都能加入進來，所謂有教無類，就是這個意思。”
“另外我也要再強調一點，我們成立傳統武學研究會的目的和初衷就是爲了弘揚傳統武學，讓我們夏國的傳統武學在國際上也擁有一席之地，而不是爲了給某些有心之人創造一個撈錢的機會！”
“我相信諸位能夠來到這裡，必然都是心繫傳統武學發展的，我和武會長會想盡一切辦法弘揚傳統武學，在網絡上增加熱度，同時也希望諸位能夠放下之前的想法，爲弘揚傳統武學盡一份力！”
“如果我和武會長解決了諸位的難題，但還有人抱着撈錢的目的加入進來，那就別怪我不給諸位留情面！”
沈奇一番話說下來，衆人再次沉默，但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沈奇，你說得簡單！你背靠沈家，根本不用爲生計發愁，但是我們不一樣，你有什麼本事能解決我們的問題？就憑你一張嘴嗎？”
“對啊，就憑你一張嘴嗎？”
有人帶頭，馬上就有人出言反對，聲勢之大，比之剛纔的討論還要強烈。
沈奇也不慌，右手一翻，手裡多了一張銀行卡。
“都安靜！”
“這張卡里有一個億，我願意全部拿出來，想來應該能解決你們的問題！”
這一次，會場中衆多傳統武學大師的討論徹底安靜下去了。
這可是，一個億啊！
別說他們努力一輩子，就算是努力十輩子，也不一定能夠賺到這麼多錢！
這就是背靠沈家的強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