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摺子被摔在錢謙益面前。
李清長出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質問着錢謙益。
“爲了拿下雕陰，北境死了多少衛軍，你們倒好，嘴一張，就要把渾河谷地讓出去，怎麼，渾河谷地就不是我衛軍用命拿回來的了。”
蘇路撿起摺子，仔細看了一遍，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把摺子放在了錢謙益面前。
“錢大人，你究竟怕圖勒什麼，說出來，我去打尿他，讓你看看他的醜樣，以後就再也不怕他了。”
錢謙益臉色蒼白：“陛下，侯爺，臣這也是爲了避免北境將士再打仗啊，圖勒人也有自己的要求，只要我們肯放棄渾河谷地，他們就願意承認雕陰郡是我漢國之地，絕不再來反攻。”
“爲了北境不再輕啓戰端，爲了北境百姓不再忍受戰亂之苦，我認爲一城一地的得失，我們還是要……”
“王爺您怎麼說，我就怎麼幹。”
錢謙益越說蘇路的臉越黑，麻溜的從椅子上溜了下來，謹小慎微的站在蘇路面前，顫抖着聲音問了。
蘇路吩咐着說了：“去，把圖勒使臣傳進來，就說是我蘇路問他，是不是想讓我再臨北境，打到漢水城去。”
李清手一揮，蘇格轉身出了尚書房，沒多長時間，兀骨突就跟在蘇格後面，身體抖抖索索的進來。
“外臣見過陛下，見過王爺，見過各位大人。”
兀骨突壓低了姿態，聲音沉穩，但是抖索的手卻是出賣了他現在緊張的心。
蘇路嘆了口氣：“兀骨突，你我也是在戰場上的對手，你代表圖勒前來求和，我尊重貴國的選擇，但是，我蘇路佔下的土地，那就是我漢國的領土，想要拿回去，好，放馬過來。”
兀骨突急忙擺手：“王爺誤會了，誤會了，拿回渾河谷地並不是我的主意，而是貴國屬臣的意思，這事兒真不怪我啊。”
提到這事兒，兀骨突都快要哭了，正常的邊貿請求沒有被准許不說，幾個漢國談判官員一直要求自己承認漢國對雕陰的所有權。
自己也是氣昏了頭，竟然想要漢國拿出點兒誠意來。
頗爲讓人意外的是，漢國大臣不但同意了自己的要求，而且還把渾河谷地跟天闌城特意指了出來，讓自己選擇一個地方。
天闌城那地方雖然好，但是靠近漢國望鄉烽火臺，圖勒南王庭根本無法掌控，不如就要渾河谷地了，聽說漢軍在那兒建城了，若是漢軍撤走的時候不拆了城，圖勒還能平白得一座城。
誰曾想漢國大臣都是蠢蛋，這竟然不是蘇路的意思，他竟然威脅要再起戰端，這特麼真是可汗能忍，右廂察也不能忍啊。
“我可以不要渾河谷地，不要任何一地，但是侯爺，我提的邊貿，互通，這些條件你們都不同意，我要是不能帶着點兒戰績回去，南王庭右廂察會砍了我的。”
蘇路聞言眉頭一皺：“邊貿？互通？”
錢謙益聞言開口說了：“圖勒竟然要求我們開啓邊貿，販賣鐵器、鹽巴、糧食、茶葉這些東西給他們，而且還要開啓互市，這根本不行。”
旁邊的戶部尚書楊標老神在在的開口說着了：“錢大人爲這事兒還跟我深談了一次，我建議他不能開通互市，邊貿能讓商賈獲取大量銀錢，但是於我國力卻無半點補益，這買賣做不得。”
蘇路問着兀骨突：“你們爲什麼要開通邊貿？國內鐵器不足？剛纔你說南王庭，是不是你們的右廂察在可汗爭奪戰中沒有成功，你們圖勒分裂了？”
兀骨突額頭上汗水岑岑，壓低了聲音說着：“王爺，外臣可以保證，臣在一日，圖勒絕不南下，只求王爺能夠允許開通互市，讓我右廂察不至於在汗位爭奪中不至於一敗塗地。”
蘇路的手在輪椅扶手上點了點：“我支持你們，但是你們要付出代價，否則於我漢國不利，我又如何說服我漢國君臣。”
兀骨突的臉色很難看，片刻之後，好像是下定了決心：“若然能夠開通邊貿，我圖勒願意把精銳的河套馬拿出來，每月提供數量不少於五十，不，一百匹。”
衆人愣了一下，楊標慢吞吞的開口說着：“一百匹的話，這數量打發叫花子還差不多吧。”
龐德插嘴說了一句：“河套馬是圖勒人最好的軍馬，良駒。”
李清也開口說着了：“馬是好馬，但是數量太少了點兒。”
兀骨突臉色有些爲難：“數量是少了點兒，但是我們可以匹配一些其餘的軍馬，比河套馬略差，但是數量可以上去，上千匹都沒有問題。”
蘇路點了點頭：“好，河套馬馬匹數量提高到五百匹，我做主簽下這個，可以開放互市，你們需要的鹽巴、茶葉、鐵鍋，甚至於兵器，我也可以做主，賣給你們。”
兀骨突大喜，恭敬的向蘇路抱拳行禮：“多謝王爺，王爺大恩，圖勒沒齒難忘。”
蘇路吩咐蘇格把兀骨突帶走，“我不需要你們記住我的恩情，你們只需要記住我的殺戮就行了。
給你們，是因爲你們聽話，倘若再鬧出些幺蛾子，擅起邊釁，那時候我還是要以殺戮來對付你們，讓你們知道恩情是要付出代價的。”
兀骨突唯唯諾諾的走了。
龐德率先站了起來：“我不同意，我不同意開邊貿，互市只會讓圖勒人變的強大起來，於我漢國不利。”
錢謙益過了初始的害怕，也開口說着了：
“王爺認爲可以，我認爲就可以，王爺可以用半年時間就拿下雕陰，我相信圖勒人膽敢犯我邊境，王爺也能打的他們找不到北。”
工部尚書餘化也贊同了說着：“我相信王爺此舉必有深意，龐大人就算有意見，也可以等王爺說完了，再反對不遲。”
李清也開口說着了：“蘇路，你說我們該如何來開互市，如何進行買賣。”
蘇路看向戶部尚書楊標：“此事容易，戶部下新開一個邊貿司，專司負責與圖勒大宗商品的專買專賣，控制互市商品價格，如果操控得當，甚至不需要國庫出錢，邊貿司的利潤就足以填補從圖勒買馬的銀錢。”
“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以互市爲窗口，推廣我漢國文化，控制圖勒的經濟，最後不戰而屈人之兵，不費一兵一卒而兼併圖勒。”
尚書房內，衆人看向蘇路的目光裡滿是愕然。
“不費一兵一卒就兼併圖勒，不可能。”
龐德臉上滿是不能置信，這絕不可能。
楊標老神在在：“若是真能，我戶部可以全權配合侯爺。”
餘化臉色激動：“侯爺，可有我工部出力的地方，敢不效命。”
錢謙益捋着鬍子：“王爺您吩咐吧，是不是要在圖勒推廣您的詩詞，我保證，派要員，絕對一絲不苟的執行。”
李清冷哼了一聲說着：“龐大人，你有想法可以保留，你兵部做不到的事情，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