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丟下上百具屍體的蠻族正潮水般的退卻。
羅度跟錢不周勸着蘇路調集預備隊的話還在耳邊，蠻族先鋒隊就已經撤了下去。
“蠻族退了”
城頭響起興奮的吼聲，蠻族退了，一衆剛剛血戰的軍士們還處在剛纔擡槍的興奮之中，紛紛發出興奮的吼聲。
羅度跟錢不周面面相覷，有些不能相信，蠻族竟然退了。
“蠻族這麼好打的麼？”
趴在城頭看着蠻族退卻的華循，一臉的懵逼，大家嚴陣以待，軍中傳的神乎其神的蠻族，只是一個照面的功夫，直接就撤了。
“敵軍潰敗，若能乘勝追擊，當能再有一次大勝。”
華循興奮的說了。
旁邊陸戰滿臉譏諷的說着：“那是你沒見過大隊蠻族的衝鋒是如何的猛烈，如果你被蠻族大隊攻打一次，就不會再說剛纔的話了。”
華循聞言一臉不爽：“放屁，有督帥指揮，再打一次老子也不怕。”
陸戰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好像是這樣的，蠻族雖然厲害，但是督帥統軍，也沒讓蠻族討了好去啊。
華循看到陸戰說不出來，拍打着城磚嚷嚷了起來：“督帥，這波蠻族大潰，咱們追上去吧，團滅了這股蠻族，讓蠻族也知道知道，咱們是很強的。”
周圍的將軍校尉們全都把目光落到了蘇路身上，注視着蘇路，蠻族既然不是太難打，那就追上去，滅了他們，揚我大漢國威。
蘇路拍了拍灰撲撲的城磚，吩咐着說了：“把斥候撒出去，密切注意蠻族動向，這只是蠻族斥候小隊的先攻，等他們大隊到了，你能戰而勝之，再說反攻吧。”
蘇路說完，轉身向城牆下走去。
陸戰給了華循一個看見了沒，督帥都贊同我的眼神，緊跟在蘇路身側，下了城牆。
城頭上，張淦摸着弩炮，仔細思量了剛纔開炮的方向，角度，只覺解氣的很，按照山長所說，經過調整的弩炮命中率大大增加，剛纔三輪齊射，幹掉了有幾十個蠻族。
張淦現在很有信心，蠻族再來一次，他能打出更高的命中率。
“張校尉，咱們剛纔開炮的方式有些奇特，是你們講武堂講過的方式嗎？”
旁邊同樣是執掌弓弩營的校尉過來打着招呼說了。
龐偉是弓弩營的校尉，在張淦來之前，負責城頭牀弩、弓弩、弩炮和投石機這些遠程武器的佈設和攻擊。
張淦來了，直接成了城頭軍械佈防的主將，龐偉開始是有意見的，你丫憑什麼，就因爲你是講武堂畢業的，完全沒天理啊。
不過經過剛纔一戰，龐偉是真的服了。
同樣是射弩，自家手下的軍士打出了十幾次，人家弩炮營纔打了三輪齊射，但是這戰果上的差距卻是大了去了。
人家三輪幹掉了幾十個蠻族，戰場上躺下的蠻族，長槍兵幹掉了一小半，弩炮營幹掉了一大半，自家……還是射殺了七八個蠻族的。
但是這人數上的差距有點大啊！
龐偉有些羞愧的想着，自家是一個營兩百人，人家也是一個營兩百人，這尼瑪，講武堂的兵果然還是厲害。
張淦看了龐偉一眼，靦腆的笑了笑，這個龐偉，剛纔對自己還不假辭色，現在就屁顛屁顛過來說好話了。
戰場上，還是實力爲尊。
張淦笑着應了：“是我講武堂的東西，不過不是以前在講武堂學的，而是督帥這些日子傳授給我的，你若是想學，我也可以傳授給你。”
張淦誠摯的說着，雖然龐偉不是自家營頭的兵，但是同在督帥麾下效力，都是督帥的下屬，這龐偉若是想入講武堂，下一學年的入學就可以申請，再過幾年，龐偉就可能成爲從講武堂畢業的學兵，也是自己的學弟，有什麼不能講的。
龐偉興奮起來了：“真的嗎？張校尉，剛纔我看你們距離還遠的時候，弩炮向上，採取的是拋射，雖然沒後來俯射時候的準頭高，但是殺傷力也不錯，張校尉，我看你兩次拋射，角度什麼的都不一樣，這玩意根據啥來調整的？”
張淦拉過龐偉，在弩炮前趴了下來，指點着他說了。
“看，這兒，是弩炮的仰角，這兒是弩炮的高度，高度和仰角相合，就能決定弩炮的射程……”
……
唐軍敗退三會城，與守軍相合，謝如玉接掌了守城軍務。
站在城頭，謝如玉看向遠方的陰雲，臉色如同陰雲一般漆黑。
這次揮軍攻入秦國，甚至不惜冒着與漢開戰的危險，破了五原漢軍，爲的，就是秦國被西方蠻族夾攻後，瓜分秦國國土。
無奈天算不如人算，蠻族這東西竟然不能交流，分地而治完全成了虛妄，自己帶去的大軍，三挺去了兩挺，餘下的能戰之士，不到萬餘，衛將軍也失陷敵軍包圍之中，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了。
回去該怎麼給陛下交代，賭上謝家家運的一戰，就這樣敗了。
“來了”
親軍提醒着謝如玉。
遠處天邊，漫漫黃沙漸起，大隊的蠻族鋪天蓋地而來，幾乎隱蔽了西方的天空。
謝如玉心中一震，怎麼這麼多蠻族？
粗略估計，現在蠻族的數目差不多要上萬了，蠻族怎麼突然多了這麼多。
“調全部軍士上城，準備夜戰。”
謝如玉吩咐着說了。
蠻族強大，若無足夠的後背軍，根本擋不住蠻族。
謝如玉看着遠方的蠻族，心中思略着破敵的策略。
……
三日後，連番苦戰，依舊不能守三會城的謝如玉終於還是敗了。
自東城門而出，謝如玉看着城內的烽煙，瞳孔中閃過一絲黯淡。
蠻族難道真的不可敵嗎？
爲何數次大戰，自己一次次敗北，連一次勝仗都沒有打過。
新近歸來的衛鬍子扯住謝如玉的衣袖：“大人，撤吧，這三會城已經被破了，再不走，被蠻族合圍，想走也走不了了。”
衛鬍子靠着十幾個黑旗軍的護衛，硬生生從蠻族包圍圈中殺了出來，現在是畏蠻如虎，一心只想着撤退。
謝如玉嘆了口氣，吩咐着說了：“走，撤往蓬溪，陛下的旨意，應該也要到了，咱們正好去蓬溪接旨去。”
謝如玉慘淡一笑，這次丟盔棄甲，陛下肯定會責怪自己用兵無方，罷了自己軍職，說不得，謝家闔家都要被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