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瑾夜抱着許諾沉默了會兒,眼睛瞄到許諾頸前的流星項鍊,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她:“想不想知道,當時我是怎麼把你的項鍊摘走的?”
“啊?”許諾睜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東方瑾夜,這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她根本沒弄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這樣,”東方瑾夜說着手一伸,許諾的項鍊便奇蹟般的落在了他手心裡,他把項鍊託到許諾面前,炫耀似的說,“看吧,多容易。”
“不過……”他頓了頓,又說,“看來你應該很喜歡這種款式的項鍊,怎麼我摘走了你一條,你還有一條?”
東方瑾夜的一番話讓許諾的腦袋“嗡嗡”亂響起來,她想她弄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說……許願那條丟失的項鍊其實是在他那裡?!
許諾的臉瞬間灰白起來,身體因不安開始控制不住的發抖,如果有一天他發現了……他有沒有可能發現?
許諾趕忙將項鍊從東方瑾夜手裡拿回去,用顫抖的雙手給自己戴上,邊戴邊解釋說:“小時候有一次逛精品店看到這種款式的項鍊很喜歡,就一下買了幾條。”
東方瑾夜發現許諾的臉色不是太好,關心的問:“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哦,”許諾不自然的應着,“應該是餓的了。”
“我帶你去吃飯,”東方瑾夜說着,牽起許諾的手往車邊走。
“吃什麼?”許諾裝作輕鬆的笑問。
“你猜,”東方瑾夜故作神秘的說,“帶你去個特別的地方,你一定會大吃一驚。”
許諾面上笑着,心裡早已難受的抓心撓肝,他又想帶她去哪裡?他又想用什麼方式折磨她?
東方瑾夜開着車,車子駛進市中心,走了一段平穩的大路,慢慢拐進曲折的小路。
車子在崎嶇坑窪的路面上顛簸着,許諾看着車窗外有些熟悉的街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如果她記得沒錯,這裡應該是她上中學時,學校附近的一條小商品街。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條小商品街可是什麼都有,街道兩邊林立的店面、小商小販的吆喝叫賣聲、各種好玩的小玩意兒、各色美味的小吃……她記得那時候,她和許願放學後不想那麼早回家,就會來這裡逛街,蒐集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
只是,她完全沒想到,連那所中學都已經拆遷了,按理說,這裡位於市中心,應該早就被列爲改建對象了,可爲什麼這裡還依舊保持着當年的樣子?
彷彿看穿了許諾的疑惑,東方瑾夜在她耳邊輕描淡寫的解釋:“這條商業街在四年前就被政府列爲了改建計劃,我花重金競拍下了這塊土地的改建權。所有人都在猜測我要用這塊土地做什麼,甚至有媒體大肆報道我要把這裡建成A市最繁華的商業圈,可他們誰也料想不到,我買下這裡,不過是爲了讓這一切保持原狀。”
東方瑾夜的話讓許諾有片刻的怔忪,她隨即反應過來,這裡一定也有着他們的美好回憶吧?
她心中酸澀,東方瑾夜,這個她深深愛着的男人,他的心居然在十六歲時就毫無保留的給了許願,他到底是有多愛她?甚至不惜花重金爲她買下一條街,只因爲這裡有他們共同的回憶!
東方瑾夜將車靠一邊停下,他下了車,又饒到另一邊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朝許諾伸出一隻手。
許諾定了定神,朝東方瑾夜輕柔的笑了一下,將手覆在東方瑾夜掌心上,任着他將自己從車裡扶出來,又被他牽着朝街道的深處走去。
東方瑾夜牽着許諾拐過幾條街,最終在一家拉麪館門前停下。這家拉麪館看來和旁邊其他店面一樣,只是一家普通的館子,而且看樣子存在的時間已經很久遠了,裝修都有些陳舊,不過看裡面的環境倒還算乾淨。
許諾擡頭看着眼前的招牌,隱約感覺有些熟悉。她突然想起來,這是以前許願經常光顧的那家麪館。
許願那時候經常跟她誇讚這家麪館的拉麪有多好吃,可每次他們來這家麪館吃飯,都是許願吃的津津有味,她卻在一邊看着,她不喜歡拉麪裡面那股牛肉的味道。
東方瑾夜轉頭看着許諾徵詢她的意見:“我們今天吃拉麪?”
一想起那股牛肉的味道,許諾的胃裡直犯惡心,但她還是笑着點點頭:“好啊,我也好久沒吃過這家的拉麪了,還真有些懷念那個味道呢。”
東方瑾夜牽着許諾進了麪館,穿堂風將店門前的風鈴吹得叮鈴作響。店裡的生意很紅火,高朋滿座,一身質樸的老闆娘正招呼着客人,見他們進來,忙熱情的迎了上來。
看清眼前高大英俊的男人,老闆娘立刻熟絡的跟他打着招呼:“這位先生,您又來了,還是兩碗拉麪?不要香菜,多放牛肉?”
老闆娘自然不知道眼前這男人便是赫赫有名的“東方國際”集團總裁,她一個沒文化的老婦怎麼會懂那些?
只不過這位先生經常光顧這家店,又因爲他不同於常人的非凡氣質,再加上他每次讓人搞不懂的奇怪行爲,她自然對他印象深刻。
“還有位子嗎?”東方瑾夜放下了平時的高高在上,很是禮貌的詢問着老闆娘。
現在的他就是個平平常常的普通人,他就是帶着自己心愛的人下回館子,爲了吃碗麪他也得排隊。他覺得,這纔是生活最真實的一面,他覺得,這便是世上最普通的幸福。
老闆娘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很是熱情的招呼着:“樓上有位子,樓上請。”
“這位是……?”老闆娘終於意識到平時總是一個人來的男人,今天身邊卻多出一個女人,她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隨即開心的笑起來,“這位先生,您終於等到您要等的人了?”
東方瑾夜並不想多說什麼,只是朝老闆娘禮貌的點點頭,牽着許諾上了二樓。二樓的客人也很多,兩個人找了半天,好不容易纔在角落裡尋到個位置,剛坐下沒多久,兩碗熱騰騰的拉麪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