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逸言接過了那一碗水,卻是放在她的脣邊,“喝吧,你忙了一早上了,”安寧心愣了一下,低下頭,小口的喝着碗裡的水,從來都沒有人這樣照顧過她,她一直都照顧着一切,賺錢養家,賺錢讓相公讀書,什麼也不讓他做,甚至還費盡心思的讓他去京城,只是換來卻是他的遺棄,他的傷害。
她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仍是喝着碗裡的水,滴達一聲,她擡起了自己的頭,卻是感覺自己的眼睛微微的溼了,而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哭過了。
“餓了嗎?”陌逸言只是抿了一下自己的脣,拿開碗放了一邊,只是在看着面前眼睛紅紅的女人。
安寧心搖了搖頭,“我這裡沒有什麼好東西吃,只有野菜,因爲我的衣服沒有做好,也沒有賣。”她的聲音細細小小的,也真的一窮二白,什麼也沒有,唯一的那些經濟收入,此時全部的在那裡,還沒有被換成銀子,只是因爲不捨。
陌逸言站了起來,從一邊拿出了一件又一件的白衣,全部都是相同的顏色,手工極好,如果真的賣了,會賣成不少的銀子吧,雖然不算多,可是最起碼也能吃些好東西了。
他打開一看,只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傻瓜,這些明明就是他穿的。
安寧心站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不知爲何此時在面對他時有些緊張,他怎麼來了,他爲什麼來了,他和許姑娘現在還好嗎?她有很多的問題,只是紅脣開合間,卻是沒有一個字可以問的出來。
“我買了這些衣服,”陌逸言回過了身,將那些衣服放好,這纔是走到安寧心的身邊,“你要多少,我全部買了,”那一張冷清的臉,終於是涌入了暖意, 只是安寧心卻是看不出來,只能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異常的冷清。
“如果陌公子要的話, 不收錢, 不收的,”她連忙的搖頭,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麼可能收他的銀子呢。
只是她的的下巴卻是被擡了起來,“你忘記了了嗎,你已經不欠我了,你把你的命都還給我了,所以,我不能白要你的東西的,”安寧心只是輕晃了一下自己眼睛,眼睛外,所看的依舊是有些朦朧。
她伸出了一根手指……只是心裡卻是有些難過。
陌逸言輕挑了 一下自己的眉頭,“你要我一年?”安寧心搖頭,不是的,
“十年……”安寧心又是搖頭,那怎麼可能,她要的只是……
“一生……”安寧心都要快把自己的頭給搖斷了,“我只要一兩銀子,真的只要一兩就行了,”她的心卻是爲了那一生微微的動容了起來,一生,很長,而如果她真的有了一生,或計這一生也會笑着死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就一生了。”男子或許冷情,可是卻是有着自然的霸道,他的脣輕輕的揚了一些,“好了,我餓了,做些東西給我吃吧,我想換件衣服。”他拍了拍安寧心臉,看着她傻傻的走進了那一個小小的廚房,而他只是拿過了那些衣服,手指輕撫着,她做的衣服都是無價的,一兩銀子怎麼可能買的到。一百兩黃金都買不到。
男子低下了頭,脣邊有了抹溫潤的笑意,他很少可以這樣去笑,有些事,或許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註定了。
“寧心,這一次換我來吧……”
他脫下了自己的身上的那一件衣服,換上了新的,他從未有過如此多的衣服,或許以前也多,但是,他最喜白色,而這些足夠他穿一年了。
安寧心從裡面跑了出來,氣息都是有些不穩。
“怎麼了?”陌逸言走近了也,白衣無霞,真的不是可以出現在這裡的人,可是,他偏偏就是出現了,就在她的面前。
“水是不是你挑的?”安寧心的雙手用力的拉着他的衣服,除了他,她真的想不到水缸裡的水的怎麼可能整天都是滿的。
“是啊,是我的挑的。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陌逸言伸出放在她的肩膀上,感覺出她肩膀上突出來的骨頭,她又是瘦了,真的折磨了自己,又是折磨了他。
“可是,你怎麼可以,你是神醫啊?”安寧心擡起了自己的頭,真的不願意相信他竟然會去做這樣的事情,他明明高貴的,是不能褻瀆的,只是現在卻是挑水,她很難想象到這這樣的一個清絕的男子是如何挑着一桶又一桶水的。
神醫,就不是人了嗎?陌逸言少有的笑笑,只是握在她肩膀上的力氣微大了一些,好了,進去吧,我們都餓了,不止是他餓,而她更餓吧。
只是野菜做的東西,安寧心不斷的看着坐在自己的對面的陌逸言,不知道這些東西他可以吃的習慣嗎?在神醫谷,他們的衣食都可以說是最好的,絲毫不差於那時的南王府,可是這些,他真的可以的吃下去嗎?
“怎麼了?”陌逸言放下了手中的碗,並沒有感覺難吃,她做的,很好吃。
“沒事,”安寧心低下了頭,只是不斷的給自己的嘴裡扒着飯。
一碗飯下肚,她擡起頭,卻是發現陌逸言一直都是看着他,而他手裡的飯,已經少了大半了,我現去給你打一些,她站了起來,卻是被了陌逸言一把拉住了那一隻手。
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不知道要如何形容那一種感覺,似乎是被什麼給扎痛一樣,心裡,眼裡都有些過分的酸澀。
“爲什麼要走,住在那裡不好嗎?我以爲你是喜歡那裡的?”男子醇厚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裡,卻是換來更多的酸意。
安寧心只是垂下了自己的雙眼,她是喜歡啊,很喜歡,很喜歡,喜歡那裡的一切,可是,那裡卻不是她可留下的地方。
她別過了自己的臉,從陌逸言的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端起碗就走了自己的小廚房,當她回來之時,陌逸言卻是看到了她的眼睛已經紅了,顯然是偷偷哭過了,明明是一個如此瘦弱的女子,怎麼性格卻又是如此的固執的。 WWW●TTkan●¢○
也將碗放在了桌上,可是那一雙手卻又是被面前的男子給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