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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霆聽到他的話，額頭的青筋抖了抖，擡頭，薄脣勾起了冷笑：“方學坤，她愛不愛我，你說了不算！”
“這是她親口說的。”方學坤，說得十分沉着，也十分自信。
也許，沒有什麼是比江玉青親口承認愛着自己來得更有力了。
季霆的瞳孔微微一縮，面容似乎有一瞬間的扭曲，雙手握成了拳頭，面對着方學坤那自信的勝利者姿態，他只是淡淡地笑了：“是嗎？”
“是。”方學坤回答得十分肯定，因爲這一刻的他，底氣十足。
“我不相信！”季霆冷冷地看着他，回了一句，而後似乎爲了證明什麼，他的語氣，就急促了起來：“我跟她的感情，熾烈深沉，是歲月裡不可割捨的一部分，而你，我想她是從來沒有愛過你的，我調查過，她的病是因爲長年憂鬱傷心所致，但凡她有一點兒愛你，有一點兒地接受你，就不可能在嫁給你之後，長年憂鬱傷心！”
“……”方學坤抿着脣，看着季霆，沉吟了片刻後，才緩緩開口：“她的憂鬱傷心，是因爲情深，因爲當年捨棄了女兒的自責愧疚，是對自己生下女兒卻沒有照顧好女兒導致女兒生死不明的一種自我折磨，我想你這麼愛着她，你應該瞭解她，所以你更應該知道，對於那一段過去，她心裡，是愛還是恨……”
季霆咬緊了牙，盯着方學坤，這一刻，方學坤的冷靜與沉着，讓他心中隱隱不安。
而方學坤的話，也並沒有錯。
玉青是個善良的女人，當年遺棄女兒，只怕是她心裡最大的痛。
她會不會因此而埋怨自己呢？
季霆突然間明白方學坤說這麼多的用意何在了。
“當年的事情，不僅是玉青的痛處，更是我人生的遺憾，但是，上天讓我跟玉青再一次相遇，那就是希望我們能夠把那些錯誤給扳正回來！”季霆不願意再去想太多，他擔心自己如果想太多的話，真的會沒有勇氣再去追回玉青。
可是，近三十年的念頭，早已經像刻在心口，他又怎麼可能放棄，就算付出一切，他也要追回她。
“但是她已經不愛你了。”方學坤緩緩地說出了一句話，看着有些暴躁的季霆，他顯得無比冷靜。
“她愛我！我堅信！”季霆沉沉地吼出這六個字，直視着方學坤。
有時候執念是一種特別可怕的東西，方學坤突然間發現跟季霆推論是完全沒有意義。
季霆已經有些着魔了。
他看着他，沉靜地又道：“季霆，你知道嗎？就算，玉青她不愛我，但是我跟她有一個兒子，只這一點，她就不會跟我離婚嫁給你！”
是的，方學坤一直能夠保持平靜，就算在之前不確定江玉青是不是愛自己的時候，他也能保持着平靜，正是因爲他清楚地知道，玉青已經因爲情深的事情愧疚了大半輩子，所以，她不會再傷害到他們共同的兒子。
兒子就是他最大的定心丸。
季霆突然間就有些被恍然了，因爲太瞭解玉青，所以也知道方學坤這一句話，說得一點兒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