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顧情深的聲音透着冰冷平靜，渾然沒有吵醒時的慵懶。
她，還沒有睡。
厲炘城有些心疼，語氣不由就軟了：“怎麼還沒睡呢？”
“我等你回來。”顧情深平靜地說道。
“今天去了厲家的產業巡產，晚上又與一幫元老們喝酒聊天，所以回來得晚了。”但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元老，只是他一個人在酒吧，喝了許多許多的悶酒。
“嗯。”顧情深坐了起來，黑暗中，一直盯着厲炘城看。
“炘城，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問題？”厲炘城開口問道，心中已經隱約猜到她要問的問題了。
一切，正如他所計劃的發展，可是他的心也隨着計劃的發展，漸漸痛得麻木。
“在你的心中，我是顧情深，還是……季美美的替身？”顧情深直接了當地問了出來。
她向來是個乾脆的人，有問題就一定要問出來，她做不到這麼拖泥帶水地拖着。
有問題就說出來，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就慢慢解決，總有解決的一天。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盯着厲炘城的表情，她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兒什麼。
可是，什麼也看不出來。
厲炘城只是微微地蹙了蹙眉頭，一臉累疲：“怎麼突然間問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呢？趕緊睡吧，我忙了一天，也很累了！”
說完後，他脫了外套，直接躺在牀上就睡了起來。
向來潔癖的他，第一次不洗澡就睡。
這麼明顯地逃避問題，顧情深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但是這也等於是回答了她的問題了。
他在逃避，就說明，他還是把她當成替身。
心下，陣陣沉悶難受。
她默默地躺了下來。
兩人，第一次背對着背睡着。
卻都……一夜無眠。
厲炘城訂的是早上九點的機票，所以兩個人起牀吃完飯就坐車去機場了。
從頭到尾，厲炘城與顧情深再沒有說一句話，有一種沉寂的悲傷在兩人之間漫延着。
厲老爺子看着載着兩人離去的車子，沉沉一嘆。
“老爺，這樣對小少爺，會不會太殘忍了一些呢？”老管家畢竟是看着厲炘城長大，對厲梅的感覺反而是極淺，所以更是偏向厲炘城。
看着厲炘城痛苦的樣子，他也跟着難受。
“顧情深，不合適他！就算我現在同意了他們兩人在一起，未來的日子裡，有着他媽媽這件事情在中間隔着，你以爲他們能幸福多久呢？愛情，哪有那麼堅固呢！”
“……”老管家不再說什麼，對於一個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心裡眼裡全都只是事業的老爺子來說，談感情這種事情，確實是太爲難了。
“這是對城城最好的安排！女人還怕沒有，他以前爲了季美美要死要活，後來還不是愛上顧情深，看着吧，沒有了顧情深，他還是能夠愛上別的女人！”厲老爺子自信地說道。
老管家終究只是個僕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但他覺得，這一次，小少爺，要忘記這段感情，不是那麼容易。
他看得很清楚，小少爺，這一次真是動了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