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三個字，彷彿是世間最美的文字。
他脣角邊的弧度慢慢上揚，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肖莫進會議室的時候，又看到沈遲一個人在傻笑。他扶額喟嘆，這是中邪了麼。
不過，他還是挺好奇的，這許朝暮究竟發了什麼。
沈遲終於下定決心回許朝暮了，編輯了幾條短信都不滿意，後來，他乾脆就只回了一個字“嗯”。
“沈總。”肖莫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彙報，不得不打破這份寧靜。
沈遲警惕性高，一聽肖莫的聲音，就將手機收了起來，正襟危坐，恢復冷峻的神色。
“什麼事？”
“下午的會議記錄，我都整理好了。”
肖莫將文件遞到沈遲的跟前，沈遲接過。
隨手翻開幾頁，他對肖莫的做事效率還是很肯定的。
“行，放我這。”沈遲合上文件夾。
“沈總，剛纔會議結束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
“什麼？”
“您之前讓我去查您夫人回國第一天，被車撞的事。”
沈遲屏住呼吸，是，他是讓肖莫去查了。
因爲事情太多，而肖莫一直也沒有給他答覆，他都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這都很多天了。”沈遲淡淡開口。
“是，沈總，我辦事不力。這查一輛車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想要深入挖掘，並不容易。”
“行、行，你不容易。說說看。”沈遲倚在座椅上，銳利的眸子盯着肖莫看。
肖莫關上會議室的門，壓低聲音跟沈遲彙報。
“沈總，我調了監控，那輛車我查了，是一個女人的。”
“廢話，我也看到是一個女人！”
“呃……這個女人叫齊娜。”肖莫擦擦汗，繼續道。
“嗯。”
“這個齊娜，我查了一下，跟您夫人在生活中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齊娜？我也沒有聽說過。”沈遲道。
他修長的手指輕敲桌面，目光幽邃而深沉。
“所以，我一開始以爲就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繼續說。”
“後來我在調查中發現，這個齊娜，從小就喜歡一個男人。”
“誰？”
“不是沈總您。”
沈遲一個冷眼飈了過去，看來，他最近對肖莫是太客氣了一點。
肖莫覺得四周一冷，輕咳一聲，趕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那個男人叫聶承朗，這男人……跟您夫人比較熟。”
肖莫說得很委婉，何止是熟，聽說許朝暮差點就嫁給這男人了。
而且，許朝暮在國外的那五年，聽說全是這個男人在照顧。
孤男寡女，讓人浮想聯翩。
不過敢跟沈遲搶女人，沒有太多好下場。
“那就是說，這個齊娜出於嫉妒？嫉妒我夫人美貌，嫉妒我夫人被她喜歡的男人追了？”沈遲淡淡道。
肖莫嘴角一抽，沈總，您還可以再不要臉一點。
不過，肖莫最佩服的是，每次說這種不要臉的話，沈遲的臉上卻都是一本正經的嚴肅神情。
“我一開始也以爲是這樣的。”
“嗯？”沈遲皺眉。
“這個齊娜家世不錯，一直都是陸斐麗認定的兒媳婦，就是笨了一點，沒有什麼腦子。”肖莫道，“聶承朗要訂婚的消息，陸斐麗還沒有拍板定案，她倒是慌了。”
肖莫繼續道，“您夫人回國的前幾天，她就到處在跟別人說這個事。”
沈遲敲了敲桌子，確實夠蠢。
他靠在椅子上，繼續聽肖莫說。
“我查到，有一次在美容院，她在做美容保養，正好遇到幾個熟人。”肖莫道，“幾個女人躺在美容院做保養，就開始聊天。然後這個齊娜就跟其他人在說聶承朗要訂婚的事。”
“嗯，繼續。”沈遲聽着。
“女人的聊天，本來就是各種八卦。齊娜跟她們說了聶承朗要訂婚的事後，她們幾個人就都替她惋惜。當然，還有人勸她把聶承朗爭取回來的。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我查到，那天幾個女人中，有蔣芝蘭。”
“蔣芝蘭……”沈遲眸子一凜，散發出危險的訊息。
蔣芝蘭……
沈遲咀嚼這個女人的名字，腦子裡一時間想起很多事。
五年前，蔣芝蘭僱人綁走許朝暮，是因爲出於對她女兒的保護，那五年後呢。
五年前在蘇門答臘島的事情發生後，白家主動提出退婚。
後來，白曼就去了國外，一直都沒有回來，也沒有什麼消息。
五年過去了，蔣芝蘭沒有理由再對許朝暮動手。
難道是……懷恨在心？
也說不通。
他沈遲五年後第一時間找到許朝暮是因爲他愛她，那麼，蔣芝蘭五年後能在第一時間找到許朝暮，就說明，這五年，蔣芝蘭也在密切關注許朝暮的行蹤。
沈遲細思極恐。
這個女人，跟許朝暮幾乎是沒有任何交集。
她沒有理由對朝暮糾纏不放。
這個女人，跟沈家也沒有仇怨。
“沈總，根據我多方調查，那天正是蔣芝蘭和齊娜聊得最多。聽美容院的老闆說，蔣芝蘭告訴齊娜，說女人想要老公就得狠。蔣芝蘭還勸齊娜，說她家世好，有背景，哪怕就是光天化日之下撞死個人，也不過就是賠點錢。”
“當時蔣芝蘭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不過這齊娜又沒什麼腦子，就相信了。”
“所以，沈總，後來的一幕，你也看到了。”
沈遲眉頭緊皺，一直在思忖。
半晌後，他才沉聲開口：“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就是蔣芝蘭唆使的齊娜？”
“對，可能性非常大。”肖莫道。
沈遲又陷入了沉思。
偌大的會議室裡一片安靜，聽不到一點聲音。
肖莫也屏住呼吸，靜等沈遲開口。
該說的他都說了，就等沈遲決斷。
“肖莫，你覺得蔣芝蘭唆使齊娜的動機是什麼？”
這個問題，肖莫也想過。
他道：“沈總，應該是對您夫人懷恨在心，如果不是您夫人，現在四少奶奶的位置，是白小姐。”
“你覺得我會娶白曼嗎？”沈遲淡淡道。
“當然不會，您對許小姐堅貞不渝，一心一意。”
“行了，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人不風流枉少年，我怎麼會對她一心一意。”沈遲真覺得丟人。
“那我改天把您的話傳達給您夫人。”
“你敢！”
“我……不敢。”肖莫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