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昱珩冷眼看着他，“你至少可以先敲門。”
艾斯的氣勢瞬間弱了下去，乾巴巴的笑：“我這不是有急事找你嗎……哎，我說你這砸東西的毛病，是不是應該改改？打過拳擊的人都這麼暴力嗎？”
說着，瞄向顧安寶，“阮阮，你可小心這個男人，當心婚後家暴啊……”
顧安寶紅着臉垂下頭去，拿起桌上的小勺子，一口一口吃布丁。
趕緊吃吧……
要不然等艾斯走了，還有的受……
陳昱珩把椅子轉回去，不耐煩的問艾斯：“什麼事？”
艾斯給自己拖了一把椅子，蹭蹭蹭坐到陳昱珩桌子對面，說：“就是春節直播那個事啊，出了點岔子。”
陳昱珩挑了下眉，問：“怎麼回事？”
“別緊張、別緊張……”艾斯咳了一聲，說，“較真的說起來，其實這事跟我們rk干係不大。之前國防部那邊不是打算着，春節的時候送一面國旗升空嗎？然後國務|院那邊有人覺得，其他幾個國家也是送國旗，咱們應該弄點不一樣的，更能代表民族特色，最好是活的……”
陳昱珩淡淡道：“難不成要送熊貓上去？那是不是整個火箭都要裝滿冷藏保鮮的竹子？”
“呵呵。”艾斯干巴巴的笑，“那玩意可伺候不起，去火星的話，路上時間就得消耗大半年，那得裝多少竹子纔夠它吃的？……這事吧，主要是一家藝術網站挑起來的，似乎和國務|院那邊的人有些關係，網站主動提出申請，說可以爲這次升空提供一種珍貴稀少的金魚，不但可以體現民族特色，也具有極大的觀賞價值，名字還挺威風的，叫什麼什麼天龍……”
顧安寶在一旁小聲補充道：“紫朝天龍。”
“啊！對！”艾斯連連點頭，“就是紫朝天龍！說這個寓意也非常好，而且，送一條活生生的金魚上火星，要比干巴巴送國旗更能引起民衆的共鳴，以後我們國家在火星領土的主導權上也更能說得上話，所以這事……上頭基本上是敲定了。”
末了，艾斯又說：“搞不好以後還要直播火星金魚的日常……”
陳昱珩皺起眉，十分不耐，“既然敲定了，就去佈置一下任務，針對金魚的生物習性研發一臺全智能系統魚缸出來，我記得去年開發過這樣的產品，結合火星基地的環境進行改造，我想難度應該不大。”
艾斯攤手，“魚缸什麼的不是難事，問題是，沒魚。”
陳昱珩冷笑：“沒魚？沒魚他們湊什麼熱鬧？有病！”
“你不知道，這裡頭有貓膩……”艾斯一臉樂於分享八卦的表情，津津有味的說道，“那家網站的東家，被人暗地裡使了絆子，申請金魚的事他也是事後纔拿到消息，可是又能怎麼辦呢？國務|院那邊已經定了，皇命難違，除了想辦法弄魚去，還能怎麼辦？哎喲我聽說使絆子的是個女人，哈哈哈肯定是桃花債啊桃花債……”
艾斯說着說着，自己先幸災樂禍的笑起來。
顧安寶弱弱的出聲問：“那個……如果對方始終拿不出魚，對rk會有影響嗎？”
艾斯的笑聲一下就卡住了。
陳昱珩摸了摸顧安寶的頭，“還是阮阮懂事。”
顧安寶默默低頭。爲什麼被誇獎了沒有絲毫愉悅感……反而感覺很羞恥呢？！！
嘭！
艾斯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是啊！如果到時候他們交不出那個什麼天龍金魚，我們rk不就被連累了嗎？！春節直播可是國家領導人都要致辭的啊！！！全國人民都等着看呢！——陳昱珩！怎麼辦啊？！！”
艾斯一如既往的，出了事就找陳昱珩。
“準備好替代品吧。”陳昱珩淡淡道。
“能行嗎？”艾斯焦慮的站起來，在辦公室裡來回踱着步子，“他們看中的就是天龍的名字，天龍升空視爲祥瑞，如果換成別的品種，到時候怎麼解釋？”
陳昱珩回道：“怎麼解釋，應該是當初申報此事的負責人來考慮的事，和我們rk無關。”
“啊啊啊……萬一那孫子推卸責任怎麼辦？！真倒黴！怎麼就遇到這種事，當初明明說好了插面國旗上去，宣示主權，不就完事了嗎……”
陳昱珩冷眼看艾斯着急，不鹹不淡的說：“一間空屋子，你在屋裡寫上自己的名字，下一個來屋裡的人，將房屋佔爲己有，不會有太多人譴責他，因爲屋子原本就是空的，但是如果你放條狗在屋裡，那麼就不一樣了。這是一種生命體領土意識，人們潛意識認爲，這間屋子是屬於狗，或者狗主人的。”
艾斯抓狂的揉搓自己的頭髮，“拜託！別說什麼屋子什麼狗了好嗎！現在的問題是魚啊！是魚啊！那個女的是算準了藝術網站那邊拿不出魚才這麼幹的啊！媽蛋啊！最毒婦人心啊！這種女人要不得啊！誰遇上誰倒黴！！！”
顧安寶覺得他再搓下去，都該搓成禿子了，也是十分不忍心，說：“如果網站那邊拿不出來的話，我家裡還有幾條……”
艾斯猛地擡頭，茫然的看向顧安寶，“啥？你家有？！”
顧安寶點點頭，“剛孵化出來沒多久，等到春節的話，還是幼魚呢，不過……好像也沒有要求必須是成魚吧？”
艾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可是……不是說……這個魚是稀世珍品嗎？爲啥你家會有？……還好幾條？”
顧安寶靦腆的看了一眼陳昱珩，“就是……之前陳昱珩送了好些魚給我，剛好有一條朝天龍，當時是秋天嘛，春秋兩季正好是金魚的繁殖期，我就拿出去配種了，運氣挺好，孵出來好多小魚，有紫朝天龍，銀朝天龍，花朝天龍……”
艾斯驚呆了。
說好的稀世珍品呢？
隨便配個種就孵出來了？
開玩笑呢？！！
大約是艾斯眼中的震撼太可怕了，顧安寶擺着小手解釋道：“因爲那條魚的品相很好……嗯，所以培育的效果也很好啦……”
所以一場陰謀還沒開始上演，就被化解無形了？
陳昱珩把顧安寶摟到懷裡親了兩下，扭頭對早已驚呆的艾斯說道：“不管網站那邊拿不拿得出魚，去火星的那兩條魚就從阮阮養的魚裡面挑。”
世界歷史上第一批登陸火星的金魚的培育者，這樣的名頭，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