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汐覺得自己現在儼然成了被容珩揣在口袋裡的小人兒,每天任他帶着走。
他去哪兒,她便得跟着去哪。
在公司的時候,她就躺在他辦公室屏風後的*上小憩。
秘書室,助理室的人大多是比較直爽的人,又或者是容珩關係處理得不錯,起初他們有種和公司同仇敵愾的感覺,皆無一例外的排斥喬汐。
但到後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後,他們的態度漸漸有所改善。
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說話都帶刺,反而都異常和善。
容珩出去應酬的時候,她哪怕是坐在角落裡睡覺都行,但他從不會忽視她的存在,很多時候,他都是湊過來陪她說話,或者給她拿不少零食。
她覺得他簡直把自己當cookie在養。
在他又一次把客人晾在一邊,走到她身邊來時,她忍不住打趣他,“容先生,你要是再過來,你這些客人或者下屬都該看你笑話了。”
容珩就笑,手懶懶的兜在口袋裡,從上而下俯視她。
包間的燈光迷離,能看到他眼裡閃爍的細細碎碎的光,異常動人。
他說:“以後大家會不會說我色令智昏,玩物喪志?我以後任何威信都沒了,一大半責任都在你。”
他笑起來,和剛剛在衆人面前的樣子,全然不同。她看起來竟有些孩子氣。
“什麼叫玩物喪志?!我纔不是物品!”她認真的糾正他的措辭。
“是。我口誤。”
“你趕緊過去吧,他們在往這邊看。”怕耽誤他的正事,她忍不住催他。
原本她就不喜歡應對這種飯局,從公司辭職後,她基本就和這樣的飯局隔絕了。
容珩知道她不喜歡,從來不強迫她參加,但一定得讓她呆在他見到她的地方。
她知道,他是擔心自己。
心裡暖洋洋,甜得像是蜜糖劃過。
偶爾,等兩三個小時,她有很有耐心,即使坐在旁邊用手機看《貓和老鼠》也覺得有趣。
不像以前和嶽鍾齊一起參加聚會時那麼難熬……那時的自己,簡直覺得度日如年……
或許正如嶽鍾齊說過的那樣。
不是自己走不進嶽鍾齊的世界,而是……自己從不願意去走進他的世界……
現在,自己和容珩之間卻截然不同……
中午用過晚餐,容珩在辦公室裡小憩。
喬汐上午睡到十點多才起來,怕再睡下去真變成豬,又擔心自己在辦公室裡轉悠吵到容珩——最近公司里人事調動,加上又有新項目投資,他忙得有些分身乏術。
她只好輕手輕腳的出辦公室。
恰恰鄭廣發也在,一見到喬汐,鄭廣發便十分八卦的同她聊東聊西。
“小喬啊,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重新回來上班?你這一走,公司上上下下還真以爲是你做的。”鄭廣發問她。
喬汐淺笑,“等所有事情都穩定下來再說吧。而且,這事本來和我就有莫大的關係。”
“你所謂穩定下來是什麼概念?”
喬汐有些茫然的搖頭,“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還會有事情要發生。
“咳咳,你所謂的穩定不會是指和容董結婚吧?”鄭廣發直衝她*的笑,“你們現在都這麼高調的同進同出了,還沒把結婚提上日程?”
喬汐搖頭,“沒提過。”
倒是在出事的那晚,容珩提過一次,但過了便再也沒說起過了。
她都忍不住要懷裡,那天容珩是不是隻是用來安慰自己的……
………………………………
腳步比較沉重的回到頂層。
她的心,亂成一片,像打了死結的麻花……
唐明在助理室剛睡醒,還揉着惺忪的眼。
喬汐從他窗前晃過去,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他不免有些擔憂的喚了她一聲,“喬小姐?”
原本,唐明也是對喬汐心存芥蒂的。但,事情一過,又從容珩那兒知道她最後還是回心轉意後,那份熟稔又回來了。
聽到唐明的聲音,喬汐頓了下步子,眼神有些茫然。
“怎麼了?不舒服嗎?”
“哦。沒有。”讓他一問,才猛然醒過神來,扯出一抹笑來,不想泄露了自己此刻的心事。“容珩醒來了嗎?”
“剛看還在睡。大概真是太累了,最近又是換律師,又是改項目資料的。你知道,他什麼事就喜歡親力親爲。”唐明無奈的聳聳肩。
要求若是沒那麼完美,他完全不需要這麼累。
喬汐點點頭,輕手輕腳推門進去。
繞到屏風後,果然……容珩還在睡着……
他脫了襯衫,光着上身,閒散的躺在*上。俊朗的臉側窩在枕頭裡,但喬汐依舊能清晰的看到他毫無防備的樣子,天真的像出聲的嬰兒……
他薄脣輕抿着,似有淡淡的笑意漾在他的脣際……
喬汐出神的看着,心裡不由得一陣暖流劃過……
她輕手輕腳的爬上,*,在他身邊躺下。
也不閉眼睡,只是和他額對着額,鼻尖貼着鼻尖。
她略微貪戀的吸取着獨屬於他的氣息,淡淡的清香,讓她沉醉。
柔軟的小手不自覺的徐徐爬上他的臉頰,深深凝視着他的眸子裡,暈染着呵護的柔情。
最近這一段時間裡,他對自己總是安分到不行,似乎是怕觸到她的傷心事。
她一直和孩子睡,而他,也從未主動對她做出過那方面的要求。有時候,偶爾接吻,吻到彼此喘息,他也會在徹底失控之前放開她。
這總讓她又懊惱又失落。
他把她保護得太好,殊不知,其實她早就做好了重新接納他的準備。
安靜的空間裡,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正胡亂想着的喬汐,被驚了驚,偏頭去看,是容珩定的鬧鈴。她拿過來摁掉,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他爬了爬頭髮,微微睜開眼來。
迷濛的深瞳裡,映出她的影子,“就兩點了?”
苦剛睡醒,暗啞的嗓音,音質特別性感。
“嗯。”喬汐點頭,坐起身來,轉身幫他拿領帶,“我想用你電腦查一下航班號。”
他正在帶手錶的動作頓了下,別過頭來看她,“怎麼突然查這個?有人要過來,需要去接?”
“不是。”她在他跟前半跪着,熟練的替他系領帶,“是我想回去一趟。”
“回去?”他正享受着她的柔情,聽她突然這麼說,不由得斂了斂眉,“去哪?”
“就是嶽鍾齊那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喬汐覺得她自己分明從容珩眼裡見到了一抹轉瞬即逝的暗沉。
“爲什麼突然想回那兒?”
“想回去看看義父。”她抓住他的手掌,隨意的把玩。
他手心溫暖,手上的線條錯綜複雜。不知道哪一天,曾經在看相書上見過,這樣子手相的人,愛憎分明……
想到這,她垂下的眼波不由得閃爍了下,好一會才擡起頭來看他,“我……想回去把我和嶽鍾齊的事解決一下。”
容珩挑了挑眉,那雙眼晶亮了許多。
“過幾天再去,我陪你一起。”
“不用。”喬汐連忙擺手,“公司裡這麼忙。我一個人去不會有事的。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確定?”他不放心的看着她。
“當然。”她頓了頓,又安慰他,“你別擔心我了,我不至於那麼脆弱。那件事過了也就過了,我不會胡思亂想。而且他那個人心高氣傲,不會再來找我的。”
聽她這麼說,容珩這才放心點頭,“想什麼時候走?我讓唐明給你定機票。”
“那就明天吧。”
“嗯。”
一個人坐在飛機上,看着空中的雲層起伏。
一縷縷,像紗縵似的,折射出耀眼的光。
喬汐在機艙裡睡了一覺,再醒來時,是被廣播鬧醒的。
她什麼行李都沒帶,只是個簡單的手包,便提着下了飛機。
手機纔開機,便收到他們父子倆一人一條叮囑的信息。
孩子很可愛,嘟嘟囔囔發了很多,諸如,別中暑,別感冒,別玩水,別*這之類的,洋洋灑灑寫了一長篇。
想到孩子捧着手機,專心致志給她發信息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大概是每天和甜甜互通心意的關係,小傢伙發信息的動作熟練到不行,速度都是她這個老手望塵莫及的。
容珩和兒子顯然不同。
他發的話很簡單——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絡,這麼九個字。
他剛換了新的手機,以前用慣了觸屏,到現在用純按鍵的,他還很有些不習慣。
喬汐幾乎能想象他捧着手機,一副笨拙的樣子。
想到他們,她覺得渾身每個細胞都泛着溫暖的氣息。
陽光鋪灑下來,映着她柔和的神情,很迷人……
……
“喬汐,怎麼突然回來了?”辰嫂正在廚房忙碌,聽到外面的動靜,便探出頭來看。
看到喬汐,是又驚又喜,擦了手趕緊迎出來。
“最近把那邊的工作辭了,比較空閒,所以就回來看看。”喬汐把包在沙發上。
離開這裡不到半年,家裡什麼擺設都沒變。許是隻有辰嫂一個人在的緣故,廳大得有些恐怖。
“渴了吧?我給你拿瓶可樂去。你趕緊坐着休息一下,沒聲沒響的就跑這麼遠回來了。”辰嫂絮絮叨叨着笑容滿面。
“謝謝辰嫂。”
不一會,辰嫂就拿着可樂出來,“老爺還不知道你回來了吧?”
“嗯,偷偷回來,想給他一個驚喜。還沒給他打電話呢!”
“他最近成天在念叨着你們兄妹。兩個人一起出去了,他一個人在這邊,有時候想說話都找不到人,工作上有什麼事要交代,還得打跨省電話呢!”辰嫂在她身邊坐下,“對了,鍾齊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他不是最疼你,能讓你一個人坐飛機回來?”
辰嫂一番話,讓喬汐怔了怔。
好一會,她才扯出個笑來,只說,“他最近公司比較忙,不像我,什麼都不做。”
“公司忙是好事。忙才證明業務不錯。”
提起公司的事,喬汐總免不了要想到競標那回事,她覺得有些胸悶,喝了口可樂,便說:“我有困了,想上樓去睡一覺。辰嫂知道爸大概什麼時候會回來嗎?”
“那可沒一定。你要打個電話給他說你回來,就算手上有天大的案子,他也會馬上飛奔回來。”
喬汐笑,“那還是別打了,要是壞了什麼公事我就罪過大了。”她邊往樓上走,突然想到什麼,又折過身來,和辰嫂說:“辰嫂,今晚我來做飯吧。專門做爸喜歡的!”
喬汐回房間給他們父子倆報了平安,有些睏倦的躺在*上。
幾個月沒回來,房間裡還是老樣子。
裝潢得很溫馨,是父親親手設計的。牆面上掛了不少她和義父的照片,也都是這兩年才拍的。
她長嘆口氣,有些煩惱的將頭埋進枕頭裡。
自己和嶽鍾齊的事,她該怎麼開口?還有和容珩的事……父親又會是什麼反應?
失望、生氣、或者索性不再理她?她有些無法想象……
故胡思亂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她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5點。
她從*上爬起來往廚房走,廚房裡,辰嫂已經忙活得差不多。見喬汐過來,便笑說,“行了行了,你還是出去乖乖等着,別過來把手弄髒了。”
喬汐不依,徑自洗手,“辰嫂,讓我做一兩道吧,我的手藝爸能嚐出來。”
辰嫂從冰箱裡把鳳爪拿出來解了凍,“那你就做這個。”
“好。謝謝辰嫂。”喬汐馬上套上圍裙,利落的做起來,辰嫂在一旁煲湯,她笑睨喬汐,“你這丫頭又是什麼事要這麼討好老爺?”
喬汐頓了一下,擡起頭來看辰嫂,調皮的說,“目的很明顯嗎?”
“你爸要嚐了你煮的菜,鐵定就不樂意我的手藝了!”
菜基本都準備好,只等着嶽明遠回來。
喬汐第一次有些緊張。
聽到門口的動靜,她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跑到玄關處。
嶽明遠就站在門口,見到喬汐那雙被歲月浸透的眸子裡,全是驚喜和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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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氣氛還算不錯,嶽明遠沒有問太多,關於她辭職的這件事。
飯後,辰嫂在收拾東西,喬汐正遲疑着自己該怎麼開口時,嶽明遠便叫喬汐到書房一趟。
喬汐應一聲,連忙起身過去。
進去的時候,嶽明遠正擺弄着架子上那些古董,見她進來,忙放下來,一臉的笑意指着架子上另一端那些瓷器、盆鉢之類的東西。
“還記得這一堆東西嗎?”
喬汐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當然記得。這可是我那時每天5點鐘就起來給爸在鬼市裡淘的。”
有好幾回出差,聽到那地方有跳蚤市場,便顧不得睏倦爬起*給父親淘東西。但她沒得到父親鑑定古董的真傳,買回來的都是些贗品。
即使這樣,嶽明遠也每回笑得開懷,欣然的把她這些東西和那些寶貝一起擺放在架子上。
喬汐看着父親欣然而深遠的笑,想來他也沉浸在那久遠的記憶裡。
隔了許久,嶽明遠側了側臉,看向喬汐,目光略略有些厚重。他拍着喬汐的手背,“到底還是自己的女兒好。以前總覺得連個安慰都沒有。”
喬汐靠在嶽明遠的肩頭,“鍾齊可是你的親兒子?哪會沒安慰?”
“鍾齊啊……”嶽明遠別有意味的嘆了一聲,略點頭,“大男人,哪比得上女兒貼心。”
喬汐一臉認真“爸,你重女輕男哦。”
他拿指頭戳她額頭,“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還教訓起爸來了。”語氣有些嗔怪,但,面上的笑容卻是不減。
“來,說說看,怎麼突然回來了?”任遠臨在沙發上坐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喬汐乖乖過去,靠在父親的肩頭,遲疑了許久,深吸口氣,才終於鼓起勇氣開口:“爸,其實……我覺得我和鍾齊並不合適。”
嶽明遠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笑起來,“怎麼?兩個人鬧什麼彆扭了?我就說,他怎麼會讓你一個人回來。”
“爸,我們不是鬧彆扭那麼簡單。”喬汐坐直身子,努力試圖說服父親。
嶽明遠卻拍拍她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我看得出來,鍾齊那孩子是真喜歡你。你性子柔,跟別人在一起我擔心你會吃了虧。鍾齊性子沉穩,又是哥哥,不但懂得怎麼照顧你,還不會欺負你。”
義父的話,讓喬汐眼眸黯了黯。
嶽鍾齊……真的不會欺負自己嗎?
如果真如此,那上回那件事又怎麼說?
想到這些,她覺得胸口悶得讓她喘不過氣。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和嶽鍾齊之間竟然會互相傷害到這個地步……
“爸,對不起,我不愛他。沒辦法和他這樣走一輩子。”
“你這孩子,盡說胡話!”不知是不是故意,嶽明遠只當是小事,“是鍾齊惹你了?那混蛋小子!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給你道歉!親自接你回去!”
說着,嶽明遠就要起身打電話,被喬汐連忙拉住,“爸,你不要叫他回來,他不知道我回來了,我也不想看見他。”
她會覺得難堪,會覺得無法面對……
嶽明遠頓住動作,“他讓你受委屈了?”
喬汐搖頭,“爸,對不起,我早就和鍾齊說過要解除婚約了,我不愛他,現在只是希望爸你不要怪我做出這樣的決定。”
“所以說,你現在其實只是在告知爸這個決定,並不是要徵求我的意見?”
喬汐低着頭,沒有看他。
嶽明遠看着她好一會,嘆了口氣。
看來,這個決定已經做了一番密集的心理鬥爭,而現在,她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
以前,她很少反駁他的安排。他知道除了她性子本就乖巧外,或多或少是因爲他們之間這份來之不易的親情……
“你要想清楚了。不管怎麼說,鍾齊是個好孩子。錯過了這一次,以後就不會再有機會了。”
“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愛這種東西,無從勉強。”她說得很堅決,也很堅定。
嶽明遠撫了撫她柔軟的頭髮,“傻女孩,愛這種東西很奇妙的。勉強不來,但是可以培養來的。別小看了時間的魔力。再說,愛情算什麼?結婚以後,以前再有漏*點,再轟轟烈烈的愛情,那也總是歸於平淡。”
他不無惋惜的嘆口氣,改了口:“如果你已經決定好了,爸自然不強求你。只要你能和鍾齊達成共識,我這身外之人,也不能過多幹涉?”
聽義父這麼說,喬汐雙眼晶亮晶亮,“爸……”她感激的低低喚了他一生,撒嬌的抱住他手臂。
“別高興得太早。”嶽明遠疼愛的點她腦門,“你倒是說說看,是什麼理由讓你突然有了要尋真愛,要解除婚約的想法?這之前不都過得好好的嗎?”
父親這一問,倒讓喬汐怔了下。
挽着他手臂的手,變得稍微有些僵硬。
她有些無法想象,父親聽到容珩的名字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你是不是有愛的人了?”嶽明遠揣測的看着女兒。
喬汐眼神閃爍了下,嶽明遠越發篤定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你這丫頭……”
他笑起來,那樣的笑,在燈光下,顯得很祥和,“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心急着要脫離單身。來,跟爸爸好好說說,他是什麼樣的人?怎麼這次回來也不把他帶回來?對了,別怪爸話不中聽,你愛的這小子若沒有我們鍾齊對你好,那可是想都別想把你從我身邊拐走。”
“爸,他對我很好。”想到容珩,喬汐眼底綻放出柔和的光彩,透着一種說不上來的迷人。
這大概就是愛情的魔力……
“他……其實爸你也認識……”她鼓足勇氣纔開口,視線一直緊緊停頓在嶽明遠的臉上,他表情的一點細微變化她都不敢放過。
在父親面前,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
嶽明遠側目看了眼喬汐,沒有忽視掉她的緊張和不確定,他眸子一縮,似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怒火就竄進了那雙原本慈祥的眸底,“他不行!絕對不行!我堅決不允許!你如果是愛上了他,那你最好就此打住!我做父親的是絕對不允許你和他在一起。鍾齊的婚事也別想解除了!”
“爸……”
嶽明遠氣極的站起身,“我讓你想辦法去接近他,不是讓你和他產生感情,是讓你拿數據資料的!你一直是乖孩子,怎麼能讓爸這麼失望……”
說到這,他甚至有些痛心疾首……
喬汐不明白嶽明遠爲什麼會反應這麼大,但,她也有她的堅持,“爸,我和容珩是真心相愛的。”
她懇切的望着父親。
“真心相愛?什麼是真心相愛?”嶽明遠激動的拍着一旁的古董架。
那些他的寶貝,在架子上顫顫巍巍,他都無暇顧及了。
“你若現在還有記憶,你都不會這麼蠢的重新愛上他!要不是之前他傷你太深,你怎麼會出那麼大的事故失去記憶?你現在太單純,不要傻傻的被騙!”
“他從來沒有騙過我。我不是孩子了,基本的辨識力我是有的。他是一個值得我去愛的男人。”
“我不管你那些所謂的辨識力。這輩子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你嫁誰都行,就是這個容珩不準!”
“爸,究竟是爲什麼?我們冷靜一點,理智一點談談,好嗎?”
“關於這一點,沒什麼好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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