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看着她手中的藥,有一刻的發怔,她是去給自己買藥了?
看着容珩發愣的模樣,喬汐莫名其妙,“怎麼?買的不對?我記得剛纔看你的藥盒是這種啊。”
容珩抽回神來,瞥了她一眼,抿着薄脣,狠狠地把藥拍到駕駛座下面。
在那一瞬間,喬汐覺得心裡的某個位置好像狠狠疼了下,就好像久治未愈的舊患被重新撕開般的疼。
時隔四年,她以爲已經遺忘的愛恨喜憎驟然從塵封的硬殼中破土而出,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沖刷着她脆弱的神經。
而此刻的容珩,只自顧自的的看着窗外,渾身透着冷凝的氣息。
喬汐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開口:“我只是出於一個朋友的關心,你不願意領情,那就算了吧。”
說完,她重新發動了車子。
車內氣壓低得幾乎可以令人窒息,兩個人再沒有任何交流。
而容珩的臉色逐漸變得不好起來,冷汗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額上。
直到車子到達了目的地。
喬汐看着眼前的別墅,有種說不出的情愫。
景物依舊,人面全非。
……
推着容珩進屋,喬汐不願再多留一秒,“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站住!”
喬汐被喝得一下子停住離去的腳步。
“喬汐……你真的好!”這幾個字從他齒縫裡一個一個擠出,頗有點毛骨悚然的味道。
喬汐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容珩,好像有一頭猛獸在他的身體裡咆哮,下一秒就要衝出體內。
“爲什麼要回來,恩?既然已經走了爲什麼還要回來!!特意出現在我面前,是想來炫耀你有多幸福,順便來看看我被你害得有多慘,是嗎?”他的聲音漸漸低沉,喬汐甚至聽到了一絲從喉中擠出來的輕笑。
對於他的連番質問,喬汐簡直覺得莫名其妙。
目光不由看向他的雙腿,經歷過人生悲劇的人,心理大概都會或多或少變得極端吧!
她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但是,她不想自己蒙受不白之冤這麼嚴重,“容珩,我沒有特意出現在你面前,更不是來炫耀任何東西。當時我根本沒想公司被rb收購,所以開出多了一億的價格,是你非要不計代價的收購,現在怎麼反倒說是我非要出現在你面前?”
“夠了!”容珩瞪着她,那張俊朗的臉有幾分恨意,“喬汐,你知道什麼!你知道這四年來我多恨你嗎?你知道我的腿爲什麼會殘廢?你知道我爲了找你,去……”話說到這裡,他忽然打住,那時候的難堪,他已不想再提。
喬汐微怔的望着他,“你的腿是因爲我?爲什麼?”
容珩卻沒有再說下去,只是轉動輪椅,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進了房間,似乎是擔心喬汐的騷擾,他直接密密的鎖上門。
好一會……外面一陣響動。
玄關的門,被拉開,繼而……關上。
再沒了聲響。
容珩推着輪椅走至窗前——月亮柔和的銀光落上他的身軀,給黑暗中的他裹上了一層白茫茫的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