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你的同情!
“是你卑鄙……說好用荷蘭貨櫃碼頭項目來定勝負,你卻去擾亂我們集團的其他重要項目,讓我們麻煩不斷……”顧凌辰更加盛怒怒得像動手,是溫儀將他給用力地扯住。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或者說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社會就是這樣殘酷的!”封展堂翹着嘴角,笑得無限涼快,只是漆眸眼底始終有一抹痛,隱隱地恨着,全都落在淼淼眼裡。
她不懂爲什麼感覺他會痛,她就是有那樣的感覺,所以靜默柔順地被他抱在懷裡,甚至手緊緊地挽着他,似在給予他一種支持!
她也不懂爲何他明明是處在強勢惡劣那方,可是給她的感覺卻是那樣的無助與孤立,讓她會有一種憐惜的心痛!
她一定瘋了!
“堂,我求你,放過辰!”溫儀一臉痛苦地凝視着那始終不肯正眼看自己的封展堂。
“媽,不用求這種卑鄙小人,我說了集團的事,我自己會搞定,不用你來求他,即使我今天破落成一個乞丐,我也不要你去求這個惡魔!”顧凌辰既生氣又心痛溫儀如此爲自己。
“對啊,現在還沒有倒,最壞就是天都集團的最大股東讓我坐坐,他與他老爸也還可以頤養天年,不會真的窮困到當乞丐!畢竟我還是很仁慈的!”封展堂繼續涼快地說道。
“展堂,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這是在報復我嗎?”溫儀一臉痛心到微微發怒,那指責的對象全都是封展堂,“你爲什麼真的如此狠心?”
“辰可是你弟弟啊……”溫儀最後激動地喊着,晶瑩的淚溼了杏眸,惹得顧凌辰連忙安慰着她,更不停憤恨地瞪着封展堂。
什麼?弟弟?難怪長得那麼像了!淼淼驚訝地來回掃視着這兩兄弟,原來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啊……
然後,兩個人爲了美麗的母親而反目成仇,兄弟相殘?
天啊,豪門秘辛啊!
淼淼咋舌地更是不敢哼聲,默默地當自己隱形不存在。
“我高貴的封展堂可是九代單傳,尊榮無比,沒有這樣一個失敗落魄如狗的弟弟,更沒有一個拋棄兒子的母親!”
封展堂冷硬地說完,拽着淼淼就走,不管身後的溫儀那失聲的痛哭,還有顧凌辰那漫天的謾罵,與其其他人那奇異注視的目光。
“堂……”
“不要說話,我只想靜靜的!”封展堂沒有看淼淼,雙眸空洞冰冷地看着遠遠的前方,一直冷酷地走,可是雙手卻一直都那樣冰冷,緊緊握着淼淼那柔軟溫暖的雙手,吸取她的溫熱,來救贖自己冰凍的心。
淼淼一言不發靜靜地跟在他身邊,一直回到家,跟着他打開酒瓶,一口一口如水般往喉嚨裡灌。
“堂,別喝了,傷身!”她終於看不過去,想搶走他手上的酒瓶,卻被他陰冷地瞪着。
“淼淼,不要可憐我!”
“我沒有可憐你!”她靜靜地說道,原來他很受傷,卻一副比誰都要強的樣子,真是彆扭的小孩子性格。
“那不要同情我!”
“我也沒有同情你!”她輕聲說道,這時他臉上的冷硬纔有了柔化的跡象。
“那你是什麼?”
“我是在心痛你啊……堂!”
“真心的嗎?我不要假的!”他被剛纔她那柔柔一句擊中了心底。
淼淼頓了一秒,笑了,他這樣的話,擺明了就不要否定的答案!
“當然是真的!”她柔柔笑道,將他手中的酒瓶給拿了過來,然後自己灌了一口,卻嗆到了,雙臉頓時紅彤彤的,粉可愛迷人的!
“你又不喜歡我,又不愛我,又老是想逃跑,爲什麼要真心在心痛我?”脆弱流轉在他的星眸裡,漾着點點的心碎與痛痛。
“因爲……我母愛澎湃!”她無力地笑道,虛弱一笑,又灌了一口烈酒,遞給他,“不知道爲什麼……剛纔我就覺得你一直很痛,你的心很痛……”
“嘴裡說着殘酷惡毒的話,一副欠扁的惡魔表情,可是,我卻覺得你卻像一隻受了傷的小野獸在張牙舞爪地保護自己……”
“你說着你不要一個拋棄兒子的母親的時候,我覺得心好痛……可能因爲鑫鑫的關係,也可能因爲……我自小也非常渴望着父母的痛愛!”
儘管她與他自小活在不同的世界裡,可是他們的遭遇卻是那麼相像,以致她與他的某部分靈魂都是那麼的相似,都那麼渴望地被愛,卻又不懂如何去愛!
“這就是同情跟可憐了,淼淼!”他靜靜地說道,“我纔不屑呢,我什麼都擁有了!渴望母親的愛,不過是小孩子才需要的幼稚東西,我什麼都有!”
“彆扭!”她呶了呶嘴,取笑他在這樣脆弱的時刻,卻依然要強,他還真是一個別扭的小孩子呢。
“哼!”他冷哼一聲,又灌了一口酒,漆眸依然是空洞的失落,便不再吭聲,只想讓酒精麻痹自己的痛楚。
“堂,爲什麼你要對付你弟弟?”淼淼忍不住問道,畢竟豪門秘辛啊……多少人想挖而不得啊?
“我沒有弟弟,我是九代單傳尊貴無比的封展堂!”他固執地說得,然後轉眸深深地看着她,勾起一抹冷笑,“不過一切都因爲你!”
“我?”淼淼頗爲無辜地指着自己,關她什麼事?她以前又不認識顧凌辰,又不認識溫儀,“你不要什麼都賴我……”
“淼淼,都是因爲你!”他很堅持,又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再往她的櫻脣管了一口酒,看着她被烈酒嗆到的可愛狼狽模樣,異樣複雜的心情纔好了點。
“還記得五年前嗎?”
“五年前,你甩了我!”又是五年前?他老愛提五年前的事,都過去那麼長時間了。
“錯,是你甩了我!”他很堅持,“水淼淼,是你甩了我,因爲是你首先要走開的!”
“我錯了,還不行嗎?都說好不提這件事情嗎?”淼淼呶呶嘴,不懂他爲何那麼執着五年前誰甩誰,畢竟當時她不過是想一心結束一段備受社會歧視的僱傭關係而已。
反正他又不愛她,他多得是其他女人給他挑!
他用得着因爲她首先起了這個心思,而覺得自尊心受傷就記恨報復到現在嗎?
“不行!”他又喝了一口酒,“因爲你甩了我,我心情不好!”
呃,封展堂的句式:我封展堂心情不好,就讓全世界的人都不過得不好!
淼淼額際抽動,一聽他那句心情不好,就知道他會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人了。
“那爲什麼是你弟……顧先生?”淼淼謹慎地稱呼着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我心情不好,就看不慣爲什麼他可以那麼幸福?他搶走了我的母親,他有一個幸福的家,幸福得讓我覺得很痛苦……”
“所以……你就狙擊他的集團,害得他爸爸中風癱瘓?”淼淼憶起顧凌辰說的話,覺得身邊這個男人真的很恐怖,只是因爲嫉妒痛苦,就毀了另外一個人的家庭幸福,太可怕了!
“是他技不如人而已!”他狀似無情淡淡地笑,只是漆眸沁出糾結的痛楚不能紓解。
“那爲何……你媽……”
“她也不配當我媽……我只是在她的子宮借住了十個月,我出生後便什麼都還給她了!”
還借住?難道他生物都學不好嗎?不知道自己身上流着溫儀一半的血液,有着溫儀的DNA嗎?
“她在我三歲的時候,便跟我爸爸離婚,丟下我,跑去了澳洲,與那個男人結婚,從來沒有想起還有我這個兒子!她從來沒有當我是他的兒子……”
“淼淼,爲什麼你可以對你兒子那麼好?可是她卻那樣無情,丟下我就跑了十幾年,不理不問不想!”
“如果我恐怖無情,都是遺傳那個女人的,不是我想的……”寂靜昏暗中,是他那寂寥低啞的聲音,全都賴給借住了十個月子宮的溫儀。
“堂……”她摟住他,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那一剎,她覺得他真的好痛好痛,對自己的母親又愛又恨,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不用同情可憐我,淼淼,我不需要的!”他沙啞地說道,卻將頭深深地埋在她的懷裡,索取她身上馨香的溫熱,將自己的身體貼得更近乃至無縫。
“因爲……我將那個女人的幸福給徹底毀了……那時候天都快破產了,她就找上門來,問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叫我收手!”
“於是,我要她跟姓顧的那個男人離婚,離開澳洲,永遠也不能見顧姓兩父子,還要她每個月都給我個信息……”
“結果,她真的爲了顧姓父子,離了婚,就飛去了美國,每個月固定地寫一封信給我!”
“信裡永遠都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堂,最近過得還好嗎?我很好,勿念!——溫儀’,五年過去了,每個月都還只是這句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