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誰讓唸書的時候看上了你。”
慕嵐聽了，忍不住輕打高以銜。
忽然，慕嵐手上的動作一頓，感受到一道目光。順着那道目光看去，看見坐在角落裡的儒雅男人，她皺了皺眉頭。
佟勵看見慕嵐看向了自己，並沒有把目光移開，而是對着慕嵐頷首。
慕嵐一下子握緊了拳頭。
她不由得想起了上週發生的一件事。
……
一週前。
“姐。”慕安然站在門口輕喊。
慕嵐穿着睡衣，意外地看着慕安然，“你怎麼來了？”
慕安然笑着捏了捏手中的請帖。
慕嵐沒來得及留意請帖，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此刻正站在慕安然身後的男人身上。
霍彥朗身形挺拔，哪怕沒有穿正裝，也依舊氣勢撩人，桀驁沉穩。此時，霍彥朗淡淡看了慕嵐一眼，慕嵐頓時皺起了眉頭，打起寒顫。
慕嵐極力鎮定，看向慕安然：“挺意外的，今天竟然會到我這兒來，還兩個人。”
“姐……”慕安然有些緊張，“今天過來是爲了給你送喜帖，所以兩個人一起來，彥朗是被我拉上的。”
看着慕安然臉上的表情，慕嵐終於釋懷，同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她做的那些事兒，實在太荒唐。
“進來吧。”
客廳裡，慕嵐端了一盤水果上來：“今天傭人不在，你們隨意吃吧。”
慕安然道：“姐，別忙了，我今天來，其實是有兩件事……”
慕嵐看着她手上的請帖，“第一件事是結婚對嗎？你們倆終於要舉辦婚禮了。你放心吧，我會去的。”
“謝謝姐。”
“不會再砸場子了。”
慕安然頓時被慕嵐語氣逗笑了。
“第二件事呢？”
慕安然臉上的笑容凝了一下，有些猶豫，霎時看向一旁冷漠沉寂的霍彥朗：“彥朗。”
霍彥朗淡淡看了慕安然一眼。
就是這一眼，慕安然頓時像做了什麼決定：“姐，我們移步說？”
角落裡，慕嵐靠着牆，好奇地看着慕安然：“什麼事情，搞得跟情報組織似的，我記得你不是這樣的人，還讓霍彥朗陪你一起來？怎麼，怕我接受不了，又做出什麼大事來？”
“不是。”
“那是什麼？”慕嵐笑，“都要做新娘的人了，就不能安安心心結婚？你放心，我和以銜感情很好，我不會看不開。”
慕安然被說紅了臉，“姐，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一件事……”
“什麼事？關於我們慕家的事？”
慕嵐不明白，現在孫家已倒，聽說孫耀生進醫院之後就不省人事到現在，京耀地產被經濟部處罰，開出鉅額罰單，股票也連着跌停，資產被凍結，已經進入了資產清算環節，而孫家的夫人林靜香也跑了，現在諾大的孫家只能靠一個十八歲的女孩撐着。
說實話，當年對慕家落井下石的人也得到了報應。她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事，值得慕安然在婚禮前夕特意跑她這兒一趟？
“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我現在早就不是當年的慕嵐。”
“姐，如果我說……”慕安然吞吞吐吐。
她一直在忙，內心也不敢面對那個答案，所以一直拖着沒有去取結果，直到前天……
慕安然深呼吸，“如果我說慕家還有後人，而且是我們認識的人，你會怎麼樣？”
慕嵐呵了一聲，“我能怎麼樣？我又不是慕家的人，雖然現在還姓慕，但血液裡終究流的不是慕家的血，我有資格說什麼嗎？”
慕嵐看着慕安然，“難道你忘記了，我不是爸的孩子。媽和爸爲什麼離婚，回到柳家，你不知道嗎？”
“姐。”慕安然有些難過。
看來她不應該說這事兒，可是她不對慕嵐說，還能對誰說？
“你放心吧，現在爸和媽都死了，我再怎麼樣也是你同母異父的姐姐，有些事情早就想開了，慕家現在也不存在了。如果慕家還有後人，那對於慕家也是一件好事兒。只是，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佟勵。”
“什麼？”
慕安然的手有些抖，“姐，很意外對不對？我也覺得很意外。”
“佟大哥和今頤骨髓配對成功時，最初我只是覺得幸運，直到醫生提醒我，這麼高的吻合率一般只會出現在親人間。可是佟大哥和慕家無親無故，他最初只是爸的一個特助，怎麼可能會和慕家有血緣關係？我用血液做了親子鑑定，結果非常規鑑定結果是半同胞關係。”
“什麼意思？”
“姐，佟大哥和我……至少是堂兄妹的關係！”
……
婚禮現場，賓客都到齊了，越來越熱鬧。
慕嵐看着佟勵越發凌厲的五官，片刻失神。
有些事情，一但不往那邊想，就不會覺得相似，可是當得到結果時，才發現原來一切呼之欲出。
佟勵爲什麼會出現在A市？還記得很多年前，她還不是那麼自大，沒那麼瞧不起佟勵的時候，她曾經問過佟勵一個問題。
“你爲什麼要來A市唸書？我記得你當年分數很高，完全可以去B大。”
“我母親希望我能夠在A市生活。”
爲什麼會有執念？不過是表面之上隱藏着另一個秘密罷了。
慕嵐勾脣一笑，這個世上的事情真是讓人意外。曾經她最看不起的“下人”，竟然是真正的慕家人。而她仰仗了二十多年的慕家人的身份，竟然是一個謊言。世事弄人，真是個笑話。
慕方良深愛柳眉，在外沒有女人。慕家人丁稀少，慕方良也只有一個弟弟，早年間出意外死了，佟勵大概是這個叔叔留下的血脈吧。
“在想什麼呢？”高以銜突然出聲。
“沒什麼。”慕嵐趕緊收回神，喃喃道：“我只是在想，有些事安然有沒有說。”
佟勵他……知道了嗎？
“董總。”佟勵身邊的小姑娘吶吶地喊。
溫軟的聲音鑽進耳朵裡，惹得人心意沉動，佟勵蹙起眉心，霎時從慕嵐身上移開目光，落到身旁的女孩身上。
“你叫我什麼？”
肖茉頓時打了個激靈，不知想到什麼，小臉通紅，乾巴巴道：“佟……佟勵。”
“嗯。”
“什麼嘛，幹嗎非逼人家這樣叫。”肖茉紅着臉小聲地說。
突然，感覺臉上又落下溫熱的目光，肖茉擡起頭來看，意外撞進一抹帶笑滿是深意的沉光中。
佟勵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已經在一起了，就不要再叫我董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