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屠天明又道：“不過——”
“不過什麼？”洛青羽猛然擡頭。
“不過，有一次我在二十九重天曾經看到腳下有一團灰濛濛的東西，有一間房子大小，我想闖進去瞧瞧，可用盡了法子就是闖不過。後來聽說那團灰濛濛的東西下面就是天庭禁地二十八重天……”
灰濛濛的東西？自己就是在灰濛濛的東西里面？洛青羽黑線。
胸口那裡忽然一痛！
這痛突如其來，讓她不由低哼了一聲，身子顫抖了一下，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哪裡有什麼籠子，屠天明，只有一室的靜謐和孤寂。
外面永遠白霧茫茫，天界的夜也和人間不同，人間漆黑一片，這裡卻是幽藍如同夢境。
她胸口那裡有一股氣息左衝右突的，撐的她疼痛不已，感覺自己要爆炸。
既忙打坐，收納那氣息——
但那氣息卻根本收納不住，開始在全身各處遊走，走到哪裡都像是剝皮拆骨般疼痛……
她疼得滿身冷汗，幾乎想要跳起來大叫大嚷，再過了片刻，她忍不住在雲牀上翻滾——
自己這是怎麼了？
走火入魔了麼？
腦海中閃過帝釋音的影子，如果他在自己身邊，他定然捨不得她會如此難過，定然會救她於水火之中。
“師父……”她在疼痛中低叫出來。
在這樣無邊的暗夜裡，在這樣無助的時刻，她忍不住脆弱，忍不住流淚，也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只能一遍一遍念着他的名字，似乎只有叫出他的名字，她身上的痛楚纔會減輕一些……
好想好想他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好想好想他溫暖的懷抱——
……
一整夜就這麼緩緩滑過去。
窗外漸漸透出曙光，天色慢慢發白——
雲牀上洛青羽衣衫凌亂，全身如被水泡過，她痛得死去活來好幾次，至天明時分她才睡了過去。
一縷淡淡的光芒自她身周亮起，一圈一圈圍繞着她打轉。
原本溼透的衣衫慢慢變幹，原本因爲常年不見陽光蒼白的小臉變得紅潤有了淡淡的光澤，肌膚剔透晶瑩似閃着柔和的白光，原本凌亂的長髮順滑如水，在雲牀上鋪展而開……
洛青羽自己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來時，尚是白天。
緩緩睜開眼睛，整個靜室中依舊只有自己，沒有一個人來。
輕嘆了口氣，她起身，長髮如緞子般順着她肩頭滑下，幾乎到了她的足踝。
她愣了一下，只覺身子輕的不像話，似乎略一擡手便能輕盈地飛起來。
她下意識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不知道何時她身上換了一套淡藍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