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曉曼因爲他的話怔了下,擡眸深深的睨着他,她剛剛說出那麼不講道理的話,他不是應該很生氣嗎?
這個男人究竟有多大的包容心,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包容她?
無論他有多生氣,都不曾真的對她動過怒。
唯一的一次真的動怒,是因爲她放棄了求生的意志。
她動容的回抱住了他,將小臉深埋進他的懷裡,低聲說道:“司昊,我想你了。”
雖然她說的很小聲,龍司昊還是耳尖的聽到了,他狹長的幽眸中綴進了一絲笑意,雙臂一收,將她緊緊摟着,薄脣附至她耳後,聲音低沉,“曉曉,我也想你。”
他彎腰將她橫抱起來,抱進了車裡,隨即才繞到了駕駛座上。
見他坐進來,準備發動車子,黎曉曼輕蹙眉說道:“司昊,爺爺今晚不在,只有霍雲烯一個人,他還需要……”
龍司昊不等她說完,停止了發動車子,側眸目光深沉無比的凝視着她,俊美的臉上線條漸漸冷硬下來,薄美的脣緊抿,聲音沉冷幾分的問:“曉曉,我也需要你,你是在這裡守着他,還是跟我回去?”
他斂眸,眸光似開了封的劍一般犀利的睨着她,白皙的大手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迎視着他犀利的目光。
“司昊……”黎曉曼秀眉微蹙,清澈的水眸有些疑惑的睨着他,“你怎麼了?爲什麼突然要讓我這樣選擇?霍雲烯昏迷不醒,一個人在醫院,需要人守着。”
龍司昊目光微沉,深深的凝視着她,“曉曉,我現在只想聽你的決定。”
黎曉曼擰緊眉,雙眸有些爲難的睨着他,“司昊,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任性了?霍雲烯是你的親弟弟,他一個人在醫院,我怎麼可能……”
龍司昊不等她說完,放開了捏住她下顎的手,狹長的幽眸微眯,目光沉冷的睨着她,眸底掠過一抹濃濃的痛楚,薄脣輕抿,“我任性?”
他的心驟然痛了起來,狹長的幽眸目光沉沉的睨着她,如畫的眉宇緊蹙,“曉曉,你竟然說我任性?”
黎曉曼眯起眼眸,粉脣輕抿,“難道不是嗎?你明知道他還昏迷不醒,明知道只有他一個人在醫院裡,你還要我跟你回去,就算你們兄弟感情不深,可他畢竟是你弟……”
“夠了……”龍司昊斂眸,低吼一聲,目光沉冷無比的睨着她,“在我眼裡,他是你的前夫,是將你傷的千瘡百孔,你還念念不忘的男人,既然你要守着他,那你就去守着……”
頓了下,他才語氣冷漠的道:“下車。”
見他表情和語氣都十分的冷漠,黎曉曼怔怔的睨着他,像是突然間不認識了他一般,一直愣看着他。
在她的印象中,龍司昊不是這樣的,他今晚究竟是怎麼了?
她沒有聽話的下車,只是不解的睨着他,回想起他說的話,她才反應過來睨着他,“龍司昊,你覺得我對霍雲烯念念不忘?”
他難道是在吃醋?
因爲她守着霍雲烯,所以他吃醋了?
她的心裡因爲意識到這一點,而覺得甜蜜蜜的,剛剛的不悅也一掃而空。
她微微挑眉,故意氣他的說道:“對!我就是對他念念不忘,讓你給猜對了。”
聞言龍司昊目光一沉,握着方向盤的白皙大手緊了緊,薄脣緊抿,聲音沉冷,“既然這樣,還不下車去陪他?”
黎曉曼眯起眼眸,掩下了眸底的笑意,他戲弄她這麼多次,終於輪到她了。
她語氣冷漠的說道:“他現在昏迷不醒,我一個去陪她,沒有和我說話,我很無聊,所以……”
她傾身上前,挑眉睨着他,輕輕勾脣,“你陪我一起去,你陪我,我陪他,這樣挺好,你不能說NO,因爲一開始是你先招惹我的,所以當我需要人陪的時候,你必須當仁不讓,麻煩你臨時充當一下備胎好嗎?等雲烯醒了,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我需要你的時候會找你。”
龍司昊斂眸,眸光幽幽的緊睨着她,“備胎?我陪你,你陪他?”
黎曉曼揚眉,笑睨着他,“我覺得你挺有當備胎的潛質,你陪我,我陪他,這有何不可?我覺得這樣挺好。”
龍司昊見她眉眼帶笑,狹長的幽眸眯了起來,目光銳利的睨着她,“你再說一次?”
“備胎,你陪我,我陪……唔……”
龍司昊不等她說完,突然低下頭封住了她的雙脣,帶着懲罰性的吻她。
他啃咬着她的脣舌,吻的十分深入,霸道,狂野,甚至有些粗暴。
黎曉曼有些吃痛的秀眉緊蹙,纖細的雙手揪緊了他的襯衫。
她沒有推開他,任由他吻,任由他發泄他的怒氣。
直到她快要岔氣了,她才掄起拳頭輕輕捶打着他健碩的胸膛,“唔……司……司昊……”
察覺到她快要窒息,龍司昊帶着懲罰性的咬了下她的脣瓣,才一點一點的退離了她,目光沉沉的睨着她。
黎曉曼深呼吸了好幾口,待氣息平穩後,才擡眸對上了他深沉的目光,語氣認真的說道:“有件事你誤會了,我並沒有對霍雲烯念念不忘,我已經不愛他了,我會照看他,只是看在小時候的份上,僅此而已,他現在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他只是一個可憐人而已,我已經放下了對他的所有情感,包括恨,司昊,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突然認爲我對他念念不忘,但是你覺得如果我不恨他,不怨他了,我對他還有愛嗎?我已經徹徹底底的將他移除我的生命了,剛剛我不該說你任性,一直任性的是我,因爲有你的寵愛和寬容,所以我纔敢在你面前任性。”
話落,她緊緊凝視着龍司昊,注意着他的表情,卻見他聽完她的話竟然無動於衷,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依舊緊繃着,表情沉冷,周身像是被一股子寒氣包圍着。
黎曉曼眯了眯眼眸,敢情她說的話都是廢話,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心裡那團怒火又蹭了出來,她目光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正準備推開車門下車,纖細的手腕就被龍司昊一把箍了住。
她眯了眯眼眸,正欲讓他放手,便被龍司昊扯進了懷裡。
他垂眸,目光深沉的睨着她,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撫着她紅腫的脣瓣,薄脣緊抿,“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黎曉曼擡眸瞪着他,“假的。”
龍司昊斂眸,薄脣附至她耳後,聲音低沉清潤,“這麼說你剛纔說對他念念不忘是在故意氣我了?”
黎曉曼目光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移開目光不去看他,粉脣輕抿,“不是!”
龍司昊狹長的幽眸微眯,目光炯炯的睨着她,“曉曉,我要聽你的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唔……”
龍司昊不等她說完,再次低下頭附上了她的雙脣,這次他吻的很溫柔,白皙修長的五指沒入了她的髮絲中,輕輕釦着她的後腦勺。
黎曉曼微微怔了下,便閉上了雙眸,纖細的雙手環上他的脖子,迴應起他的吻來。
車裡冰冷的氣氛漸漸變得暖和溫馨。
兩人溫柔的吻也逐漸演變成激吻。
突地,一道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打斷了兩人。
黎曉曼輕輕推着龍司昊,輕輕喘氣睨着他,“司昊,你手機響了,先接電話。”
龍司昊沒有放開她,薄脣依舊貼在她的脣瓣上,拿出手機見竟是索菲打的。
他狹長的幽眸微眯,當即就掛了,然後將手機關機,隨即目光灼熱的睨着黎曉曼,聲音低沉帶着一絲沙啞,“曉曉,我們繼續,嗯?”
話落,他正欲吻上她,老天爺像是與他作對一般,黎曉曼的手機又突然響起。
怔了下,黎曉曼拿出手機見竟然是霍業宏打的,蹙了下眉,她才接了。
“爺爺……”
她剛出聲,霍業宏便急忙說道:“曼曼,你是不是不在醫院?何醫生剛剛打來電話,說雲烯的情況有好轉了,爺爺馬上趕去醫院,你也來吧!”
霍業宏說完就急忙掛了電話。
黎曉曼躊躇了下,才擡眸睨着龍司昊,“爺爺說霍雲烯的情況又好轉,他一會要來醫院,我們……”
她頓了下,才說道:“去看看吧!”
龍司昊斂眸,深睨了她好一會,才淡淡應道:“好!”
見他說好,黎曉曼擡眸緊緊睨着他,眯起眼眸問:“你不生氣?”
她剛剛說要去陪霍雲烯,他不是很生氣嗎?
龍司昊斂眸,眸光深情寵溺的睨着黎曉曼,動作溫柔的捏了捏她秀挺的瑤鼻,聲音低沉溫柔,“傻丫頭,我像是這麼無理取鬧的人嗎?既然你已經解釋清楚了你會照看霍雲烯只是看在小時候的份上,我爲什麼還要生氣?”
話落,他白皙的大手輕輕的撫摸着她清麗的小臉,睨着她的狹眸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深情,“曉曉,生氣是因爲在乎你,無論我有多生你的氣,我對你的愛都只增不減。”
“司昊……”黎曉曼動容的撲進龍司昊的懷裡,緊緊的抱着他,澄澈的眸中又氤氳起了一層薄霧,此刻她動容的好想哭,是幸福的想哭。
龍司昊低下頭輕吻着她的額頭,聲音低沉溫柔,“好了,我們進去吧?嗯?”
黎曉曼點頭,和龍司昊下車進了醫院。
……
霍雲烯的情況有好轉,已經度過了危險期,由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VIP病房,雖然目前還沒醒過來,但偶爾身體會有抽蓄的情況,醫生說這是好跡象,說明他不會變成植物人,醒過來的可能性極大。
霍業宏趕到醫院時,霍雲烯已經被轉到了VIP病房。
他因爲年紀大,不適合熬夜,他的主治醫生雖讓他在醫院觀察幾天,但他的身體已沒大礙,便在天快亮時就回了霍宅。
李雪荷沒來醫院,黎曉曼只能留下來守着,龍司昊也只能陪着她。
兩人睡在了VIP病房配套的客廳。
天亮之後,洛瑞送來了早餐,都是黎曉曼平時愛吃的,並且是她媽黎素芳親手做的,但她卻看着沒有胃口。
睨着擺放在茶几上的鬆餅,香辣醬肉炒飯餡餅以及椒鹽雙色花捲,她秀眉緊蹙,胃裡一陣翻騰。
坐在她身旁的龍司昊見狀,狹長的幽眸擔憂的睨着她,“曉曉,怎麼了?”
黎曉曼蹙了下眉,擡眸睨着龍司昊,淺笑道:“沒事,可能是昨天吃多了,暫時還不餓,你先吃吧!”
龍司昊見她似乎對餅類的沒有胃口,端起放在一邊的酒釀丸子遞給她,“曉曉,早餐不能不吃,別的可以不吃,把這個吃了,嗯?”
黎曉曼睨着他手裡端着的酒釀丸子,胃口似乎開了一些,才接了過來。
龍司昊見她吃酒釀丸子,似乎吃的很香,狹長的幽眸深睨着她,聲音低沉清潤,“曉曉,你最近的口味好像變了?”
“有嗎?”黎曉曼挑眉睨着他,“你還不快吃,你一會不是還要去公司嗎?”
黎曉曼就吃了一碗酒釀丸子,龍司昊則是將其他的包了。
早餐過後,龍司昊便去公司了。
他本是TE的總裁,現在他又暫時接管了霍氏,加上霍氏前段時間又是股票跌停,又是被檢查擦調查之類的風波,因此他接手後,有許多公事要處理,要忙上許多。
黎曉曼則是在龍司昊去公司後,便端了熱水替霍雲烯擦拭臉。
在替他擦拭手時,霍雲烯的無名指和小指抖動了下。
見狀,她一怔,立即擡眸睨向霍雲烯,見他墨黑的眉毛微微聳動,似要醒來。
“霍雲烯……霍雲烯……”
她連喊了兩聲,霍雲烯都是似醒非醒,一直沒睜開眼眸。
黎曉曼清澈的水眸一直凝視着他,“霍雲烯,你醒過來吧!我不恨你了,不怨你了,以前的一切我都不計較了,只要你醒過來。”
她說完此話,霍雲烯的雙眸漸漸溼潤,慢慢睜開了眼眸,目光緊鎖她,乾啞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曼……曼曼,你……你真的不計較了?”
“你……你真的醒了?”黎曉曼見他醒來,澄澈的眸子中溢滿了震驚之色,驚看了他一會後才語氣平和的說道:“我不計較了,以前的一切都讓它過去吧!”
她的言下之意是徹底的將霍雲烯移出她的生命了,只是霍雲烯卻沒有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