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這個角度看，我能清楚的瞧見陶子因爲憤怒而緊緊攥成拳頭的雙手。
不少人都在那偷笑。
陶子憋了好一會，才艱難出聲：“說的是，不過這個位置也並不是一輩子都是我的。傅總也說了，公平競爭，人人平等。如果真的有誰的實力超過了我，我自然不會霸着這個位置不放。”
我身邊另一個設計師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說的比唱的都好聽……”
她聲音極小，估計只有我和她旁邊的人能聽見，陶子壓根沒聽到。
“好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吧，散會。”陶子說完，第一個走了出去。
大家陸陸續續的離開，只剩下我和高樂樂。
“太太這懟人的功力也不淺啊。”高樂樂說。
我斜睨了他一眼，“你要是想懟，別拉上我。”
“我要是能懟的過陶子，我也就不在這個公司了。太太不是沒瞧見，當上小組長的，都是平日裡和陶子關係要好的。”高樂樂說。
“不叫她陶姐了？”我輕笑一聲。
“叫她一聲姐，是敬語，畢竟不管怎麼說，她年紀擺在那呢。”高樂樂道。
這話說的……
還真是挺損的啊！
“不過，以我對陶子的瞭解，她恐怕只會越來越變本加厲。”高樂樂輕輕聳聳肩，“能治她的人，只有太太你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說：“我又不想淌這趟渾水。”
“那我要是說，陶子是奸細呢？”高樂樂慢悠悠的開口。
我猛然看向了他。
“太太冰雪聰明，想必也應該察覺到了什麼吧？”高樂樂問。
我眯了眯眸子，緊盯着他，“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也沒什麼，可能比你們多一點吧。”高樂樂不急不緩的出聲。
我回頭看了兩眼，覺得在這說不太好，於是起身道：“到我辦公室裡說吧。”
“好。”
進了辦公室，我給高樂樂倒了一杯茶，高樂樂笑着說：“這哪受得起。”
話雖如此，可臉上卻沒半分惶恐，還拿起來喝了一口，微微眯着眼睛說：“嗯，味道不錯，味道醇香，苦澀過後冒出一縷幽香，好茶，好茶啊。”
聽着這話，我不禁納悶的看了他一眼，“你還會品茶？”
高樂樂說：“不會，我隨意編的。”
我看着他喝茶的姿勢，還有品茶時的姿態，完全不像是編的。
這確實是一個會喝茶之人。
不過，現在的年輕人，接觸茶的也不太多，更偏向於一些果汁飲料奶茶什麼的，我也不例外，只是小時候對茶頗感興趣，所以纔有所學習。
喝了一杯茶，高樂樂可算是打開了話匣子：“發現陶子不對勁，應該都是去年的事情了，那時候太太還懷着孕，公司事情繁多，我因爲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所以一直沒說。不過……”
話頓了頓，高樂樂摸出手機，調了幾張照片，放到了我面前。
畫面當中，都是陶子和一個陌生男人見面的圖片。
“這是誰？”我不解的問。
“我也不知道。”高樂樂說。
我：“……”
“我第一次撞見他倆，是在一家餐廳裡，我那天正好去相親，才坐下不久，就發現陶子和一個男人過來了。我本來以爲那是陶子的男朋友，正打算過去調侃兩句，卻聽見他們說起公司的事情。”高樂樂似乎是怕我動怒，全盤托出：“他們話語中，說的都是傅氏集團的事情。”
我定定的望着他。
高樂樂避開了我的視線，低垂着眉眼，“然後，我聽到了太太的名字。”
“哦？”我不由得提起了興趣，“他們說起了我？”
“嗯，陶子似乎對你積怨已深，話裡話外都難掩嫉妒和憎恨之意。說你不配出現在公司，更沒有資格待在傅總身邊。”高樂樂十分平靜的說。
我輕笑一聲，說實在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了她。
“陶子還說，你什麼都不懂，卻做出一副指點江山的樣子批判着她的作品，害的她好好的作品沒能在傅總那裡過關，就此報廢。”高樂樂道。
這事我有點印象，當時我們還在因爲和萊希合作的事情苦惱，陶子接二連三的遞上來好幾次作品，可那實在是不得我心。
傅如桉也是那樣覺得，只不過話是由我先說出來的而已。
所以，這鍋就由我來背了？
我頓時覺得哭笑不得。
“那個男人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別生氣，也別打草驚蛇，先配合着我，就算有怒氣，也得壓制着。陶子表示自己很清楚，接着……我那個相親對象就來了，所以我就不知道後續了。”高樂樂說。
“然後呢？你不是撞見他們兩個好幾次麼？”我問。
“嗯。”高樂樂點頭，繼續道：“還有一次，是聽着他們說你的作品天鵝，好像很得意的樣子。”
“什麼意思？”我忙擡起了手，表示自己沒太理解，“你是說我的天鵝被回收，他們很得意？”
“嗯。”高樂樂平靜的說：“不過這也正常，陶子自己的作品沒上市，而你的上市了，又因爲假寶石的事情回收，她自然開心。”
聽着這話，我沉默良久，心裡頭挺不是滋味。
這就是典型的見不得別人好麼？
因爲自己沒那個實力，所以看見別人比她厲害，別人的作品上市了，她就心中不爽？
這人到底是什麼心態啊！
不過……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呢……
沒等我細細想來，高樂樂又開口了，直接打斷了我的思緒。
“陶子和那個男人的見面時間比較亂，我至今也沒找出什麼規律來。”高樂樂說：“所以太太要是想查的話，就只能自己動手了，我是幫不上什麼忙。”
“你能提供這些，我已經很感激了。”我笑着說，“要是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我一定幫。”
其實誰都清楚，後頭這句完全是客套話，除非是真的有什麼事兒了，纔會過來麻煩麻煩我。
可沒想到，高樂樂卻說：“眼下還真有這麼一件事兒，也不知太太能不能幫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