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沒有去分公司工作。
而我，也沒有告知她，其實派她過去，讓她真正任命的職位是什麼。
傅如桉知道這事後，什麼也沒說，一味沉默，看不出喜怒。
他洗澡的時候，手機響了，我本來也沒打算偷看內容，但發現是陶子發來的短信。
於是，我鬼使神差的點開了。
原來，陶子已經磨了傅如桉許久。
最開始的聊天記錄，是昨天的事兒。
【傅總，您是打算拋棄我了，對麼？】
【我從未這麼想過。】
【呵呵……在你心裡，何初纔是最重要的，你可以爲了她做一切，包括拋棄跟了你這麼多年的下屬，對麼？】
【指派分公司，爲何叫拋棄？】
【傅總，您要想我走，您就直說，不用這麼明裡暗裡的逼我離開……我是公司的首席設計師，可是現在，您撤掉了我的職位，把我派去分公司，這不是拋棄麼？也對，我的實力沒有何初強。甚至……已經不能幫您完成合作了。您有了更好的選擇，把我丟掉，也是正常的。】
【陶子，你不要胡思亂想，把你調過去，也是爲你好。】
【爲我好……對啊，真是爲我好，讓我被所有人的人笑話，讓我成爲了所有人眼裡的笑話。真是爲我好呢……】
傅如桉發了幾個省略號。
【傅總，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們這些下屬，不過就是棋子……在你的棋局裡，我們都是無用的。只有何初，纔是那個陪伴你到最後的人。】
傅如桉迴應：【我從未把你當過棋子，你是我的員工，爲公司做了很多事情，我都看在眼裡。】
【那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陶子有些激動的質問。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你就過去吧。】
然後，陶子昨天沒再回復。
剛剛，她發了一句。
【離職申請書已經發到您郵箱了，請還給我最後的尊嚴吧。】
我正看着，浴室的門咔嚓一聲響了，傅如桉裹着個浴袍出來。
他清冷的視線落在了我手裡頭的手機上，我說：“陶子離職了。”
傅如桉的眉宇間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他恩了一聲，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要挽留麼？”我把手機放回桌子上，走到他身邊，拿起毛巾給他擦着溼漉漉還在滴水的頭髮。
“她的性子太倔了，做事衝動，不考慮後果。這次的事情，也該給她一點教訓。”傅如桉淡淡的道。
“我沒告訴她，她去那邊的職位。估計她是覺得……去那邊當個小職員吧。”我說。
“沒告訴她是正確的。”傅如桉說。
我抿抿脣，“興許陶子不會回來了。”
“你會讓她回來的。”傅如桉直視着我的眼神。
有那麼一瞬間，我恍惚覺得，傅如桉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
我有些侷促的移開了視線，心臟砰砰亂跳了好幾下。
不是因爲害羞，而是慌的。
“你想讓她回來？”我問。
“是你想。”傅如桉說完，從我手裡頭拿過毛巾，對着鏡子擦。
我看着他的後背，嘴巴開開合合，卻始終沒說出一個字來。
我以身體抱恙請了三天的假。
這三天時間裡，我找到了陶子家附近的酒店，住了下來。
窗戶口，正對着陶子所住的那棟單元樓。
我每天窩在酒店裡頭，不是看電影就是打遊戲，美滋滋的。
張姨給我打過好幾個電話，詢問我何時回去，我總說快了快了，身子卻沒動。
直到第三天下午。
黃昏時分。
我站在窗口，給高樂樂打了個電話。
“喂，三天時間了哦，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這合同是籤，還是不籤啊？”我話中帶笑。
高樂樂說：“哎，太太都這麼邀請我了，你說我能不簽了這個合同嗎？畢竟這對於我來說，也是一個一直希望的機會啊……傅氏集團的首席設計師，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呢。”
“對呀，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我說。
“恩恩，合同已經簽好了，放到你桌子上兩份。”
“沒問題。”
掛了電話後，我又給樑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我辦公室，把我桌子上的合同給取了放到家裡去。
沒一會，樑助理又給我打了電話。
“太太，咱們公司首席設計師這個職位，不需要合同的啊，您這合同是哪裡來的啊？”樑助理納悶的問。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我說完，就把電話掛斷。
然後。
陶子從單元樓出來了。
她的樣貌比之前憔悴許多，頭髮剛洗過，也沒梳，胡亂用手理了幾下，亂糟糟的。
面色發白，看起來狀態極差。
她打了個車，也不知去哪。
我拉開一輛出租車的車門，果斷的道：“司機師傅，開車！追上前面那輛車！”
司機師傅看了我一眼，慢悠悠的道：“限速，開不快。”
我眼瞅着那車離我越來越遠，不由得有些急了。
我吊了三天的魚啊！
“別人都不限速，怎麼就您限速啊？您趕緊追啊，我給您錢！”我說。
“你是警察？”司機師傅看着我。
“不是。”我搖頭。
“哦，懂了，小三吧？”司機師傅一臉八卦的問。
我嗓子一噎，沒說出話來。
“是不是追小三的？”司機師傅問。
我朝前看了一眼，那車都快沒影子了！
我一咬牙一跺腳，果斷的道：“是！您快追！”
“哎，錢不到位，哪能追得上……”司機師傅搖搖頭。
我翻了個白眼，從錢包裡頭拿出一沓子錢，放到他面前，“追！”
“得嘞！”
司機師傅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老王啊，把你車停一下！”
我：“！！！”
等他掛電話後，對着我挑眉，“看，哥這技術不錯吧？”
“不錯個屁啊！”我忍不住說了髒話，“我是要跟她到她去的地方！”
“哦哦哦……誤解了誤解了……”我伸手就要把錢拿回來，司機頓時急了，“別別別，我這就讓老王繼續開，我們繼續追。”
隨着艱難的追車歷程，我們可算是停車了。
陶子走了進去，坐在了一個男人跟前。
這個男人，好像就是當初高樂樂給我照片裡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