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山聽到莊步凡的話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牛經義作爲鄉黨委書記的兒子，在安河搞水產公司本就是違規操作，爲此，特意找了高文濤這個傀儡。
雖說鄉里人都知道，牛經義纔是安河水產公司的實際掌控者，但當牛大山面說出來的人，可不多。
莊步凡自以爲和牛大山關係不錯，這麼說，應該沒問題。
“莊總，經義只是幫高總打工的，他哪兒來的錢？”
牛大山冷聲發問。
莊步凡看着牛大山陰沉的臉色，知道說錯話了，急聲道：
“書記，我只是隨口一說，玩笑而已，您別當真！”
牛大山聽到這話後，臉色稍稍緩和下來。
莊步凡見狀，一顆懸着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牛大山有求於莊步凡，不宜太過拿捏，轉換話題道：
“莊總，閨女的喜酒吃完，我們可盼着吃紅蛋呢，怎麼樣，快了吧？”
蕪州的風俗誰家生養孩子，是要給親戚朋友發紅蛋的。
“書記，嘉翔和玲爾剛結婚，早着呢！”
莊步凡面帶微笑道：“經義結婚時間不短了，快請我們吃紅蛋了吧？”
這話並無問題，牛經義和樑婧瑩結婚兩年左右了，確實該生小孩了。
牛大山前兩日剛從方嬌柔處得知兒子極有可能有問題，聽到莊步凡的話覺得格外刺耳。
“莊總對我老牛假的事好像很上心嗎？”
牛大山面沉似水，怒聲喝問。
莊步凡聽到這話後，傻眼了，心中暗道：
“明明是你先提及生孫子吃紅蛋的，怎麼突然翻臉了？”
“書記，您別誤會，我只是順着您的話說而已，絕無其他意思。”
莊步凡急聲解釋。
牛大山是安河的一把手，爲了這點雞毛蒜皮的事得罪他，不值得。
莊步凡說話時，滿臉堆笑，兩眼緊盯着牛大山。
牛大山心中雖很不快，但也意識到到莊步凡是無心之語，他太敏感了。
“行了，莊總，不說閒話了。”
牛大山沉聲道，“我請你過來是有正事要說！”
莊步凡見牛大山要進入正題了，心中叫苦不迭，但臉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
“書記，您說，我洗耳恭聽！”
牛大山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出聲道：
“莊總，你們化工廠在鄉里主幹道上裝了不少監控，是吧？”
莊步凡聽到牛大山的問話後，心中暗道：
“我猜的一點不錯，他果然是衝着監控來的。”
“書記，沒錯！”莊步凡出聲道，“去年，廠裡總鬧賊，我便讓人在鄉主幹道上裝了幾個探頭。”
牛大山輕點一下頭，出聲道：
“前幾天，安盛水產公司出了點事，市電視臺《百姓生活》欄目的記者過來採訪，還上了電視。”
“鄉里對此非常重視，想將你們的監控視頻拿過來看看。”
牛大山說到這兒，停下話頭，擡眼看向莊步凡，沉聲問：
“莊總，怎麼樣，沒問題吧？”
莊步凡見牛大山的目光投射過來，連忙將頭轉向一邊，不敢與之對視。
牛大山並不着急，低頭品嚐起香茗來。
莊步凡感覺到一股威壓撲面而來，心中暗道：
“老牛不愧是鄉里的一把手，這壓力一般人絕承受不住。”
幸虧事先早有準備，否則，莊步凡這會準要妥協了。
“書記，關於這事，莊總已打電話和我說過了。”
莊步凡出聲道，“說來也巧，正對着安盛水產公司的九號攝像頭一週前就壞了，那天的事並未拍攝下來。”
不等牛大山開口，莊步凡繼續說道：
“在這之前，鄉長也問過這事，都是我的過失，沒早點讓人將其修好。”
“書記，抱歉！”
莊步凡這話沒少在心裡思慮，說的滴水不漏。
牛大山聽到這話後，眉頭緊鎖，很嚴狠瞪莊步凡，心中暗道：
“姓莊的，老子不是傻子，你竟敢當麪糊弄我，那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莊總，這可真是巧呀？”
牛大山冷聲問。
莊步凡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出聲道：
“書記，這事確實的巧，但事實如此，我也沒辦法。”
莊步凡原先還有幾分顧忌，話既說開，反倒無所謂了。
牛大山將莊步凡的表現看在眼裡，臉色陰沉似水，沉聲道：
“莊總，你我之間的關係一直不錯，你是想借此機會拿捏我老牛一把？”
莊步凡本以爲牛大山不會將話說透，點到即止而已。
誰知書記大人卻不管不顧，直接將話挑明瞭。
“書記，您這話嚴重了，我雖也很想幫鄉里解決這一難題，但九號攝像頭確實壞了，不信，您讓人去檢查。”
莊步凡氣定神閒道。
自從何志遠和牛經義打過電話後，莊步凡就讓人去將九號攝像頭搞壞了。
這會，他說起這話來，氣定神閒。
牛大山掃了莊步凡一眼，心中暗道：
“你他媽以爲老子是傻子，這會去檢查，九號攝像頭肯定是壞的，否則，你怎麼會這麼說呢？”
“莊總，你再想想，看看這事有無解決辦法？”
牛大山沉着臉問道。
莊步凡心裡很清楚，這是牛大山給他的最後機會，如果再不交出視頻的話，對方可能就要發飆了。
“書記，抱歉，攝像頭壞了，我也沒辦法！”
莊步凡暗暗吸了一口氣，沉聲說。
牛大山將莊步凡的話聽在耳中，面沉似水，冷聲道：
“莊總，你很好！”
“以後，化工廠如果出什麼事，你可別來求我。”
“從今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我的話說完了，你走吧！”
莊步凡沒想到牛大山竟會說出如此話語來，心中很有幾分慌亂，急聲道：
“書記，您不能這樣，這事我是真沒辦法，如果是其他事，只要您開口，我一定……”
“行了，莊總，你在我面前，就別演戲了，沒必要！”
牛大山沉聲道，“你好自爲之，不送！”
莊步凡見牛大山將話說死了，不留一點餘地，心中鬱悶不已。
“書記，我先走一步，等改天您氣消了，我再登門謝罪！”
莊步凡出聲道。
牛大山擡眼狠瞪莊步凡，冷聲道：
“莊總，你這話我可不敢當，你做的很好，何來登門謝罪一說？”
莊步凡見狀，長嘆一聲，轉身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