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慧還以爲她這段真情實意的小作文發出來，會立馬扭轉輿論趨勢，可沒想到網友們竟然不上套，竟然還開始分析起這件事背後的深層原因。
段文慧都快被氣瘋了，敢情青嶽這頓打白遭了？
“你們能不能快點，等到你們有所動作，黃花菜都涼了。”段文慧又給楚天打了個電話，着急得不行。
之前，在宴會洗手間裡，她聽見了桑凝和楚惜的談話，也知道了兩人身份互相了二十年的事實。
楚家女兒被換了二十年，這件事能瞞得住外人，但瞞不了圈裡人。
照道理，段文慧也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只是因爲楚家和她不在一個層面，她很不屑自降身份去和楚天打交道，雖然知道了這件秘聞，但也不感興趣。
桑凝現在已經回到她那個窮鬼爸媽那裡了，沒有楚氏集團的支持更是成不了器候，段文慧壓根就沒將桑凝放在眼裡，因爲桑凝壓根對她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威脅。
但她還是留了個心眼，讓人去打聽了桑凝和楚惜的事。
說來也巧，這兩個人在取藝名上還挺有默契的，當初進圈的時候，兩人的真實姓名還是楚凝和桑惜。
按照娛樂圈的慣例，藝人行走娛樂圈都要取一個專用藝名，兩人竟然不約而同變動了自己的姓氏，最後取了桑凝和楚惜這個藝名，並且一直沿用至今。
不是有心之人，壓根就發現不了這一變化，因爲兩人在網上的信息壓根就沒有留自己的真實姓名。
可現在，段文慧眼中不值一提的小蝦米竟然成了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居然算計到她頭上了，那麼就別怪她趕盡殺絕了。
電話那頭，楚天似乎仍舊沒有下定決心，說話都還帶着明顯的遲疑：“段總，這麼大的事，您總要給我一點時間縷縷頭緒，準備準備證據吧？”
段文慧冷嗤一聲：“段總，你該不會捨不得那個逆女了吧？桑凝就是一直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們養了她這麼久，她說回桑家就回桑家，一點也不感念你們的好，你和李素蘭不是也找了她很多次，想接她回楚家嗎？可她這麼做的，完全將你們當成了陌生人，甚至還抱有濃濃的敵意。何況，她也並非你們的親生女兒，放棄她就能換來和海川的深度合作，對你來說應該是穩賺不虧的買賣。”
內心的情感和理智在交鋒，哪怕隔着電話，楚天也不想在段文慧面前暴露真實情緒，於是他強壓下了想嘆氣的衝動，平靜道：“段總，我是個商人，你應該知道的，商人只談利益，不談感情，你剛纔說的那些，完全多慮了，但是我也說過了，準備這些東西需要時間，您再給我半小時，頂多半小時，我就能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得到楚天肯定的回答，段文慧終於放下了心。
桑凝一定會完蛋，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掛斷電話，楚天終於敢釋放自己的情緒了。
他深深嘆了好幾口氣，兩條眉毛擰成了一團，看起來糾結極了。
李素蘭從沙發上起身，神色也很難看，不過她罕見地沒有和楚天吵架，聲音還算冷靜地問楚天：“非得這麼做不可嗎？一定得犧牲掉桑凝嗎？”
楚天擡手，捏了捏眉心，很是苦惱：“桑凝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李素蘭也跟着皺起眉頭：“桑凝就是個倔脾氣，還記仇，之前就是因爲隨便說了幾句重話，要把她趕回桑家，她就一直記恨我們到現在，我都低身下氣求了她好幾次來了，她還是不肯回家，現在好了，要是真答應段文慧這麼做了，我們和桑凝的關係更是別想修復了。”
在李素蘭的心裡，她其實已經有了抉擇，桑凝和攀上海川集團之間，她和楚天的立場是一致的，優先選擇和海川集團合作。
楚氏企業雖然看起來風光，是帝都第二大企業，可真實情況只有她和楚天兩夫妻知道。
現在時代在飛速發展，各種高科技層出不窮，楚氏集團的發展實際上已經陷入瓶頸期，不太能跟得上市場的步調了。
楚氏集團現在急需背靠大樹，和大企業進行深度合作，進行企業轉型，在有可能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找到立足之地。
李素蘭所有外在的光鮮亮麗，都是背靠楚氏集團獲得的，只要她還活着一天，楚氏集團就不能倒。
但同時，她也還想試着爭取爭取，看看還有沒有轉圜的餘地，因爲她私心還是想要桑凝繼續回到楚家的。
一旦同意和段文慧合作了，那他們和桑凝之間的關係就此到頭了。
楚天也爲難，口頭上答應段文慧倒是挺容易的，但等到真的要付諸行動時，他又不行了。
他和李素蘭一樣，也還想再爭取爭取。
“要不我們再試着和桑凝聯繫最後一次，如果她同意回楚家，那我就和段文慧爭取爭取，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合適的解決辦法。”楚天再三斟酌後道，反正他向段文慧許諾了半小時，半小時足夠和桑凝打一通電話，做她的思想工作了。
“我覺得可以，這不失爲一個好的把柄，這次桑凝算是徹底走向絕路了，除了求助我們，她還能找到別的靠山嗎？”李素蘭點頭，脣角揚起一抹弧度，給人一種志在必得的感覺。
“行，那就這麼定了，如果電話溝通過後，那丫頭還是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作爲曾經的父母，我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楚天像是爲自己的愧疚找到了絕佳的逃避藉口，他終於不再猶豫。
楚天知道桑凝已經將桑家人的手機號碼設置成黑名單了，爲了給桑凝打電話，他特意找管家借了手機。
就在楚天打電話的時候，一直躲在二樓角落悄悄偷聽的楚惜悄無聲息地走回了自己的臥室。
輕輕帶上門後，她順勢貼在門板上，這纔敢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楚惜心中突然有點失落，原來楚天和李素蘭的愛是有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