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凝閉着眼睛趴在長椅上，身體僵硬感十足，她感覺她比死了好幾天的屍體都還硬。
雖然是趴着的，但桑凝還是能感覺到李素蘭和段文慧一左一右躺在了她旁邊的兩張按摩椅上。
耳邊響起了細微的腳步聲，不仔細聽壓根聽不出來人了。
可以從腳步聲判斷，來人比較小心翼翼，應該是按摩的技師來了。
“師傅，麻煩給我按按肩頸就行。”桑凝在感覺到身後來人後，客氣對來人說道，結果來人二話不說就給她按起了腳。
腳底是桑凝最敏感的部位，她當即像只炸毛的貓一般，猛地翻身坐起來：“你在幹什麼？”
對方本來已經抓住桑凝的腳踝了，結果桑凝這一翻身，讓來人失去了借力點，突然踉蹌了一下，往後一坐，單手撐地倒了下去，仰頭惶恐地看着桑凝。
桑凝睜大了雙眼，她也惶恐了：“青嶽，怎麼是你？”
桑凝不淡定了，她沒想到李素蘭和段文慧給她請的技師竟然是青嶽。
她當即從躺椅上爬起來，站到地上，質問段文慧：“段總，你是在和我玩心跳刺激嗎？”
桑凝現在有種想自斷雙腿的衝動，她對青嶽的嫌棄已經溢於言表了，青嶽爲了上位自願出賣了這麼多次身體，她是真心覺得他很髒。
段文慧坐起身來，雙手往下壓，示意桑凝坐下來：“小凝，青嶽的手法比一般技師強得多，被他按過以後，我都看不上別人的手法了，這不，我把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給你用了，看在這種誠意的份上，過去的一切你是不是也該放下了。”
桑凝冷笑一聲：“謝謝你了，段總，這種仙品你還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被段文慧形容成個東西，青嶽臉漲得通紅，滿滿的羞辱感。
“小凝，過去的事都是青嶽慫恿着我做的，你有什麼不滿的直接把氣撒在他身上就好，現在看他在你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你是不是覺得很爽啊？”
段文慧對桑凝說完後，視線轉到青嶽身上，厲聲斥責道：“還不跪下給小凝道歉，豬頭豬腦的，連個服務都做不好。”
被當成個技師使喚，青嶽內心已經足夠崩潰了，結果要服務的對象還是桑凝，他更是有種想撞牆而亡的衝動。
但是他也不敢反抗段文慧，沒有段文慧的支持，他馬上都要活不下去了。
段文慧說了，只要把桑凝哄好了，她還能像之前那樣對他。
青嶽調整好跪姿，挺直身板，低頭道：“桑凝小姐，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桑凝並沒有因爲青嶽的姿態放得低就對他心生憐憫，他對沈亦做的那些事，就是跪到死也是活該。
她看着段文慧，言辭犀利道：“段總，我有沒有覺得爽不重要，但我覺得你挺變態的，能有勇氣弄死一個大活人，你還真不簡單。”
段文慧如臨大敵，神色緊繃，但卻強裝微笑道：“小凝，你說的什麼話，我怎麼聽不懂呢？”
“我說——”桑凝分出目光，同時看了眼李素蘭，“你和楚太太聯手害死周醫生，難道就沒想過要去自首嗎？”段文慧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李素蘭的臉也變得慘白慘白的。
“桑凝，說話得負責，警方都定性了周醫生是死於自殺，你這麼說話，完全是不負責任的造謠。”李素蘭反咬桑凝一口，總之桑凝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是白搭。
“你們是不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非得將證據擺在你們面前你們纔不嘴硬？”桑凝面無表情問道。
段文慧心裡咯噔了一下，桑凝這話什麼意思？她手裡難不成有證據，不應該啊？
按她的性格，如果真有證據，早在第一時間就將證據抖給警方了。
“小凝，都是一家人，說這話就沒意思了，這次我就當沒聽到，下次不許再說了。”段文慧抵死不認。
“不巧，周醫生之前住的小區曾經發生過高空拋物傷人的惡行事件，受害者爲了抓出兇手，特意安裝了攝像頭監控。”桑凝脣角揚起一抹陰冷的弧度，“段總，楚太太，你們猜，這個攝像頭捕捉到的是高空拋物的兇手呢還是高空拋人的兇手呢？”
段文慧和李素蘭極度心虛，在這種情況下，暫時失去了判斷力，二人瞪圓了雙眼看着桑凝，同時不自覺咽口水，緩解恐懼緊張的情緒。
她們一時間忘了，周醫生是在凌晨出事的，當時爲了不惹人注意，從進周醫生家後就沒開過燈，哪怕有攝像頭，拍到的估計也是一片黑暗。
那棟小區的，都算不上什麼富有的人，哪有能力購買高級攝像頭。
“小凝，玩笑話說一兩次還行，說多了就不好笑了，你這次的笑話，姑姑覺得一點也不好笑。”段文慧第一個回過神來。
她突然意識到，桑凝手裡如果真有證據，沒有第一時間抖出去的原因估計也是看在她是厲玦州姑姑的份上。
想到這兒，段文慧突然放心了，看來桑凝還是顧忌着厲玦州的感受的。
哪怕她和厲玦州的姑侄關係不好又怎樣？她總之是厲家的人，她出事了，厲玦州的顏面自然也好看不到哪去。
桑凝作爲厲玦州的女朋友，如果不好好維護厲玦州的面子，惹怒了厲玦州，她可承擔不起這種後果。
想通後，段文慧突然變得肆無忌憚了，某種意義上來說，桑凝算是拿她沒有辦法了。
“小凝，不錯，你很懂事，還沒有正式進我們厲家的門呢，就懂得先爲家裡人排憂解難了。”段文慧裝糊塗到底。
段文慧雖然沒直接將話挑明，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在告訴桑凝，她手裡哪怕真的有證據，也必須儘快銷燬了。
桑凝是故意試探的，但從段文慧和李素蘭的反應來看，周醫生是被她們害死的，這事八九不離十了。
“有你這種殺人害命的敗類在，厲家這門不進也罷，你要是良心發現，主動找警方自首，我還能高看你幾眼。”桑凝本來想蹭一頓按摩後再談正事的。
結果段文慧非要找青嶽來噁心她，那就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