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上半夜水屯彎還是狂風呼嘯,但是到了下半夜,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變得沉悶無比,連一絲絲的涼風都沒有。
夜,靜悄悄的。蒼穹上下,一片安寧,書寧風靜。
馬洛曦站在了太倉六十四號貨輪的甲板上,她剛剛從貨倉裡面出來。
場面雖然被人們處理過了,但是裡面的鮮血卻依舊沒有清洗,濃厚的血腥味讓馬洛曦差點嘔吐出來。哪怕是站在甲板上,依舊能夠感覺到濃厚的讓人無法喘氣的血腥惡臭味。
她就這麼站在甲板上,處在一個沒有風的晚上,看上去很孤獨很寂寞。陪伴在她身邊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女子。
女子:“小姐,看來林濤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個貨輪已經被打劫了,一個貨箱都沒有留下。”
馬洛曦喃喃說着,“好好的一艘萬噸遊輪,說沒有就沒有了。你說,這是葉凡乾的麼?是葉凡出賣的麼?”
女子:“除了葉凡出賣我們,我想沒有第二個可能。如此龐大的集裝箱運輸,在頃刻之間就被打劫一空,可見對方對我們的運作和航線十分熟悉,若是沒有我們這個項目的掌舵人葉凡相助,根本不可能做得這麼幹淨。”
馬洛曦喃喃說道,“他要我們整個光芒集團,他還要我嫁給他……哈,哈哈……”
她大笑兩聲,然後直接暈厥過去,倒在了女子的懷裡。
(1)
葉凡所在的集裝箱又悶又臭,還嚴重缺氧。
集裝箱先是在貨輪上停留了十分鐘,然後伴隨着貨輪開往清河碼頭,一路上又用了二十分鐘。路過海關接受檢查,然後進入清河碼頭,靠吊車將集裝箱從貨輪上卸貨,到達地面上。
這期間足足用了一個小時二十分鐘。
集裝箱裡已經有人死掉了,被悶死的,也有人是因爲缺氧死掉的。
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每一個人承受缺氧的能力也是各不相同。有些人的心臟天生就強大,他們能夠在缺氧條件下停留很長時間,但是有些人就不行。
那些不行的人就在缺氧的條件下死掉了。
這就是一個黑屋子,葉凡坐在角落頭,旁邊一次是李馮和布衣,葉凡另一邊是瘦子,還有一些瘦子的兄弟。
他們選擇的空間很妙,很早的時候葉凡這一羣人就偷偷的來到了集裝箱的另一邊,這樣避開了人羣多的地方。反而得到了較多的氧氣供應,此刻大部分人都存活下來了。
每個人都一身熱汗,全身沒有一個地方是乾燥的,大汗淋漓,而且每一個人的喘氣都很快很重。彷彿只有通過不斷的喘氣來吸入更多的氧氣。
這個空間裡面的氧氣已經十分稀薄了,本來就是很封閉的一個空間,突然塞進來五六十個人,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封閉,氧氣根本就不足夠了。
更甚者,這個集裝箱本來就是承裝過死豬肉的地方,味道十分難聞。多少人已進入集裝箱就劇烈的嘔吐起來,最後隨着缺氧,直接在嘔吐中死去。
瘦子已經躺在地上開始劇烈的顫抖了,好像一隻即將死去的魚兒,翻過身來呼吸困難。
葉凡輕聲說道,“瘦子,堅持住,一定不要讓自己沉睡過去,哪怕是咬牙也要撐下來,我知道現在很難受。但是你一旦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箱子還是不見打開,李馮也開始顫抖起來,全身哆嗦,他已經坐不穩了,而是躺在地上劇烈的抽搐起來,“葉哥,我……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腦袋很脹,我胸口無法呼吸,我要窒息了……”
“呼!呼!”葉凡的喘氣也越來越重,他本來就不能說話的,一說話氧氣消耗得快,說話極大的加重了氧氣消耗。
葉凡:“馮子,馮子……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出事,你不能出事……你用大仙教過你的龜息吐納,減少機體的消耗。快,快啊……現在氧氣消耗的厲害!!!”
李馮哆嗦的很厲害,幾乎都話不成聲了,“我不行了,葉哥……我不行了,看來我們要分開了,走到今天我不能陪着你繼續走下去……葉哥,你不要再說話了,你保持住,一定要爲我報仇……林濤,都是林濤,是林氏家族,你要幫我報仇,你一定要留着命幫我報仇啊!”
葉凡:“放屁,你妹妹的,哥們倆個從進入天翼那一天起,什麼時候分開過,多少生離死別沒有經過。你他媽的在這個時候說要先走……我艹你妹,給我鎮定,給我頂住。”
“噗!”葉凡因爲說話太多,心臟直接承受不起,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李馮已不能說話,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說出一句話,“葉哥,對不起,兄弟先走了!”
葉凡:“你走了,大哥去陪你。我們早就定過盟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死了,大哥絕不苟活!”
“你們兩個唧唧歪歪說夠了沒有。我來幫他!”布衣這個時候說話了,他一把走到李馮身前,然後蹲下身來對李馮做人工呼吸。
葉凡自己都感覺這個世界開始變得模糊了,他的眼神有些渙散,“如果不是因爲我心臟裡面有彈頭的話,我可以用龜息吐納,來拯救你啊馮子……是大哥對不住你……此
生有你這樣的兄弟,足夠了,來生再做兄弟……”
他笑了,看到茫茫的黑暗,彷彿要用這一笑,來告別這個世界。
“哐啷!”
集裝箱的大門被打開,有光芒射了進來。彷彿是一道由地獄通往人間的大門,讓人們看到了光芒……
“娘麻痹的一羣、貨。都死了沒有,還有沒有活口,還有活口給爺爺喊一聲,別裝死啊,撞死了大爺不受理……”
一個粗壯的大漢暴喝一聲,
但是葉凡已經感覺不到了,心臟的傷讓他的眼睛都渙散了。
“嘩啦!”
一桶冰冷的水澆灌在葉凡臉上,葉凡只感覺到透骨冰涼的痛苦,然後他緩緩睜開眼來,看到了世界上的光。
光,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神說,要有光;於是世界上就有光。
在此刻的葉凡看來,光就是生命,光就是生機。光就是希望,是一切,是根本,是無比美好無比珍貴的東西。
他睜開眼睛看到了光,但是卻看不清其他的東西,只見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的焦距。一直過了很長時間,他的眼睛才恢復焦距。
這是一個密室,很冰涼很殘破的密室,周圍都是由大理石砌成。而自己正被綁在一個十字木架上,雙手雙腳都被粗壯的鐵鏈穩穩的綁了起來,他雙腳並不着地,懸空着。
他覺得很累,累得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睡過去。但是他狠狠的咬着牙齒,不讓自己沉睡下去。
他覺得很疲勞,全身血液根本就不通暢,血液流通根本就不穩定,心臟搏動的很虛弱,好像虛弱的隨時都可能會停止跳動。
在這樣的情況下,葉凡感覺自己的身體緊緊是隻有感覺而已,根本沒有力氣做多餘的動作。
他已經累了,他實在是太虛弱了。
給他澆水的是一個大漢,很粗狂的大漢,大漢看到葉凡睜開眼睛,猛的一腳踹在葉凡的胸口,“你妹妹的,終於醒了啊,我還以爲你死了呢,你他孃的要是死了,哥哥我可就責任大了。你現在還不能死,等我家大哥過來的時候,你再慢慢的死吧。”
這一腳,差點把葉凡的心臟都踢爆了。
其實葉凡應該聽李馮的話,真應該聽紫月的話,他這樣的心臟應該去過逍遙的生活,不應該去折騰這些事情了。
葉凡忽然想起紫月說的一句話——這個江湖已經不屬於你了,你還是去個沒人的地方養幾頭豬過清閒日子算了。
他訥訥的笑了——難道,這個江湖真的不屬於我了嘛?
大漢對着葉凡又說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
片刻,範偉和韓棠走了進來。
範偉手裡拿着一把槍,他已經受了重傷,本來應該去醫院的,但是他執意要過來先送葉凡上路。
韓棠手裡拿着一把菜刀,他的手被切斷了,本來也應該上醫院的,但是他也堅持留下來要送葉凡歸西。
葉凡看到這兩個人的時候,慘然笑了。
範偉暴喝一聲,“葉凡,你知道你很該死麼?自從你接受這個項目的第一天起你就該死。你本不應該插手這件事情的,可惜了。不是我不仁,而是你硬要往哥哥我的槍口上撞,那就怪不得別人了。今天就讓哥哥我一槍一槍的弄死你。”
韓棠拿着菜刀往前走了兩步,“大哥,讓我先剁他幾刀,首先剁掉他的J、J,一刀一刀剁死他!”
韓棠來到葉凡身前,二話不說就在葉凡的大腿上來了一刀。
這一刀砍得很深,雖然沒有砍中葉凡的襠部,但是這一刀下去,足夠讓人觸目驚心了。
傷口深有一寸,長有三寸。鮮血飈射。染紅了他手裡的菜刀,也濺在了他的臉上,韓棠的臉色是如此的猙獰和囂張。
“我讓你囂張,我讓你平時囂張跋扈,我讓你囂張,我讓你帥氣……今天我要把你加載在我身上的一切都奪回來。”
他又在葉凡的另外一隻大腿上也剁了一刀,同樣觸目驚心的傷口,“我今天就讓你變成個殘廢,我今天就這麼一刀一刀的弄死你……”
韓棠想要砍第三刀,範偉走上來對着葉凡補上一槍,打在葉凡的手臂上,“哥哥我也要弄死你。娘麻痹的!”
範偉拉開扳機準備打第二槍,他臉上猙獰的笑容彷彿看見了葉凡要死掉。
“碰!”
一聲槍響。
一片鮮血飛濺。
一個子彈穿透了範偉的腦袋,他直接腦漿迸裂而死。
韓棠大驚,轉頭看去,“誰?”
他沒有看到別人,只看到林濤。林濤手裡拿着手槍,慢悠悠的從門口走了進來,他臉上帶着笑容,很燦爛。
韓棠的心情很複雜,他很詫異。詫異自己的大哥範偉就這麼一聲不吭的就死掉了,他很無奈,無奈的是出手殺死林濤的人居然是林濤。
範偉的身體好像一根木頭一樣倒了下去,“碰等”一聲,然後就沒有了動靜。
韓棠緊緊的拿着手裡的菜刀,“爲什麼?爲什麼要殺害我大哥?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林濤笑道,“很簡單,因爲他知道了太多,他知道了他不應該知道的東西。一個人知道太多往往不是一件好事。”
韓棠好像知道了什麼,“莫非你……”
林濤哈哈大笑,“算你聰明,你知道的也太多了,所以你也不能夠留在世界上。”
韓棠後悔自己只帶了菜刀進來,不然自己絕不甘心死在林濤的手上。
菜刀難敵快槍,所以韓棠死了。
他試圖逃,但是林濤的槍法太準了,所以他沒能逃掉,直接倒在地上死掉了。
林濤揮揮手,讓人來將這兩具屍體搬出去處理掉。
(2)
馬洛曦來到清河碼頭的時候是凌晨五點,這個時候天已經濛濛發亮了,東方有灰白的光芒,劃破整個黑夜。
她剛纔昏過去了,其實也只是一時氣急攻心,很快就恢復了。
林濤帶着馬洛曦直接就來到了關押葉凡的密室裡。
葉凡見到馬洛曦的時候很高興,但是他看到馬洛曦的眼神的時候,感覺不對勁了。
她走進密室,站在距離葉凡五米外的地方,就這麼凝視着葉凡,看着葉凡渾身鮮血直直的往下掉。
她並沒有同情,而是冷冷的吐出了幾個字,“爲什麼要出賣我?”
幾個字,不但把葉凡打算說出口的話給打回去了,還把葉凡的心都揉碎了。
葉凡很想解釋,但是看到林濤在旁邊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葉凡好像預感到什麼了,“你怎麼會這麼說?”
馬洛曦從旁邊的女子身上拿出一疊厚厚的資料,之前林濤給她的所有資料都在裡面,她拿起資料,往葉凡的身上扔了過去,“你自己看看,你都對我哦做了什麼……”
“嘩啦!”紙張漫天飛舞,在葉凡的身上緩緩的漂浮着,葉凡從中也看出了一個大概。
他笑了,“你相信這上面的說法?”
馬洛曦的聲音變得幽怨起來,“白紙黑字都寫的清清楚楚,證據確鑿,你難道還要狡辯麼?葉凡,虧我對你一片苦心。對你這麼信任,沒想到你就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葉凡的心碎了,“我……我沒有做這些。我沒有……”
馬洛曦冷笑,“你到現在還不承認,你知道你這一次的做法有多麼愚蠢麼?你知道你這一次對我的傷害有多麼大麼?你知道你做的這一切意味着什麼麼?你知道不知道啊……”
葉凡有心爭辯,卻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這麼的蒼白,他的眼神落在了林濤身上,他想說這事林濤的詭計,但是他說不出來……他知道現在說再多都是浮雲。
他笑了,慘然的笑了。如同秋天的第一片落葉,預示這一場悲涼的故事。
林濤很高興,他把手槍交給馬洛曦,很親切的說道,“洛曦,手槍給你,你之前不是說要親手結果掉他嗎,現在就是機會。你上去,對着他的胸口扣下扳機就可以了,你心中所有的憤怒都將得到釋放。”
馬洛曦想了很久,最後一把抓過手槍走到葉凡身邊,用槍口對準葉凡的額頭。
葉凡釋然,“來吧,洛曦……在你開槍之前我有話對你說。能夠在華南市認識你,其實是一件很慶幸的事情,我很開心。這一次的事情做成這樣,是我對不住你。我早知道我的心臟不好,我就應該接下這個任務。是我對自己的太自信了,我忽略了可觀的事實。一個人的身體不行,一個人的心臟不行,他就是不行,不管怎樣都不行。我太自大了,是我對不住你!來吧,我現在已經生不如死了,我已不願如此苟活於世,來把,開槍。”
他已閉眼,等待着即將到來的死亡。
可是她卻猶豫了。看到一個如此坦然面對死亡的人,她忽然心軟了。
雖然她最上部承認,但是在這個時候她發現,她在內心其實是很佩服葉凡這個傢伙的。這個傢伙身上有着一種超乎尋常的坦然和平靜,不管是面對怎樣的困境和磨難,他都是那麼的坦然,坦然的讓她驚訝,讓她心碎。
她雖然拿着槍,她很清楚只要這一槍打下去,葉凡就死了,這個背叛自己的人就死了。
但是她卻怎麼也扣不下扳機,她的心在加速的跳動,她的心在震撼,彷彿被一個人深深的震撼着。
林濤走了上來,“怎麼了?洛曦,莫非你下不了手?要不要我來代勞?”
她恨自己不爭氣,她恨自己下不了手。她一把將槍扔在地上,然後轉身就走。
林濤也不管地面上的那把槍,而是轉身追了上去,“洛曦,洛曦……你想必是答應了我的婚事吧,還有把光芒集團給我的事情,你也想好了對不對?你爲什麼突然下不了手?要不要我幫你啊……”
冰冷的房間裡,只剩下葉凡一個人了。
苦澀,辛酸,後悔,糾結,難受……
他已經說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個感覺了。他甚至覺得根本沒有必要去考慮自己是什麼感覺。他覺得現在自己只需要考慮一件事。
自己是要活着還是死去?
是不是就這樣自己咬舌自盡,結果掉自己算了。還是自己繼續堅持,等待着那虛無縹緲的希望。
奈何內心太複雜,他實在沒有辦法理清楚此刻的情緒。
(3)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密室裡面見到她,他甚至沒有感覺到她是怎麼進來的。
好像,一晃眼,她就站在自己身前了。
她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憐憫和疼惜,“你還好嗎?”
葉凡有些吃驚,聲音很虛弱,“林依蕾?你怎麼來了?”
林依蕾踏上一步,手裡拿着兩把鑰匙,“別說話,我放你下來。”
她真的有鑰匙,居然解開了葉凡身上的鏈條,手腳上的鏈條很輕鬆的就打開了。
落在地上的瞬間,葉凡忽然痛苦的抽搐起來。本來說一個人累了,躺在地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葉凡躺在地上的卻感覺到異常的痛苦,就好像他本來就適應了綁在十字架上,突然把他放開,他反而不適應一樣。
林依蕾的眼神很痛,“你身上好多傷口,有刀傷,還有槍傷……我該怎麼救你啊?”
葉凡慘然笑着,“我不需要你救,我已經不行了。你還是走吧,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死去的樣子。”
林依蕾,“不,你是被冤枉的,你根本就沒有背叛馬洛曦,也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太倉碼頭的事情。我不能讓你枉死。我帶你離開這裡。”
葉凡笑了,“你不怕你哥哥林濤?萬一被他發現了,你會不會被連累?”
葉凡覺得,自己已經要死了,何必搭上這麼一個姑娘,就算她帶着自己離開,但是能治好自己的心臟麼?
林依蕾說的很決絕,“你不要再說了,我帶你走。我是林家的嫡系,就算我哥哥知道了也不敢那我怎麼樣。他不敢對我怎麼樣。”
她背起葉凡,然後朝密室的大門口走去。
就在她要走出大門口的時候,葉凡忽然說了一句,“我想知道其他人關在哪裡。李馮布衣和瘦子他們。”
林依蕾嗔怒,“都這個時候,你已傷成這樣,你還有心思管他們,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葉凡,“他們是我兄弟,我不想他們也出事。你既然可以救我,也肯定有辦法把他們一塊帶走對不對?”
葉凡現在覺得自己有些低估林依蕾這個丫頭了。
林依蕾說,“你……生死關頭,你顧什麼兄弟啊。”
葉凡:“不,兄弟同生死,一定要顧。我若活着,我請你幫忙也讓他們活着。”
林依蕾想了想,“好,你是我哥哥他們的頭號敵人,我先帶你走,只要你走了,其他人救起來就很簡單。”
葉凡忽然問了一句,“你會是在欺騙我吧?萬一你帶我走了,你就不管我兄弟的死活,我又不能怎麼樣?”
林依蕾無奈的怒斥,“誰跟你開玩笑。別耽誤了,我先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