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冬日的午後，集鎮中的居民都剛吃過午飯，不少人忙裡偷閒地曬曬太陽，嘮着嗑。或是倚着樓房的木柱，或是半蹲着拿小木條撬着牙縫的肉糜，好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突然從天而降的陸不棄，無疑破壞了這種祥和。
看着嘩啦啦跪了一地的人，陸不棄沉聲問道：“這可還是雲澤國？可還是鬥戰女皇雲琴當權？”
這羣人沒有一個人敢擡頭應話，一個個趴在地上簌簌發抖。
陸不棄微愕間，卻是恍然，以他的實力，恐怕身上那淡淡的氣息就足以嚇壞這些平民老百姓。
尤其是內心急切的陸不棄，無疑還帶着幾分逼人之勢，如何不嚇壞了這些人？
想到這一點，陸不棄收斂起氣息，再次沉聲道：“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們。來個人回答我的問題……這可還是雲澤國？”
“回……回……回上仙的話……這是霸魔國……”
陸不棄心頭一愣：“霸魔國？你起來說話……”
回話的矮個男子聞言，方纔敢擡頭看了眼陸不棄，見着似乎還頗爲面善，這才瑟生生地站了起來。
“你可聽說過雲澤國？”陸不棄緊緊盯着眼前這膽子還算大，長得其貌不揚的男子。
“上仙說的是一統世界的雲澤戰國吧？這自是聽過……此處在十年前還屬於雲澤戰國管轄呢。”
“十年……”陸不棄心頭微鬆：“這雲澤戰國如今什麼情況？”
“上仙有所不知，在十年前，這雲澤戰國就已經被滅了……”
“什麼？”陸不棄心頭大驚：“你不是說雲澤戰果把整個世界都統一了麼？這麼大的一個國家怎麼說滅就滅？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這個時候，陸滅劫等人紛紛跟了過來，先後帶着風雲變色的風涌落了下來。
那些個剛敢把腰直起的平民馬上又匍匐了下去，包括正跟陸不棄說話的那個男子，也嚇得又趴了回去。
“收斂氣息！”陸不棄朝陸滅劫她們輕喝了一聲間，同時以澎湃卻溫和的法力籠罩住了眼前這些個平民。
在陸不棄緩解壓力的舉措下，這些個平民方纔敢讓好奇心冒頭，把臉貼着地，歪着脖子打量着衆人。
“你繼續說……”陸不棄點了下那矮個子男子：“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回上仙的話，小人也不太清楚啊……”男子一臉苦笑：“小人只是一介奸民……只是記得當年經常有許多像上仙你們這樣飛來飛去的人出現在這邊……然後她們……”
陸不棄沉聲道：“她們怎麼樣？”
“她們……”男子擔憂地看着陸不棄：“她們殺了好多人……”
“還有呢？”陸不棄腮幫子咬動了下：“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
“還有……還有她們毀了好多個集鎮……”
這個時候，跪在地上的其他人中，也有人膽子稍微揚了起來：“上仙，我聽說有些城市還遭到了屠城……那些人還殘忍，一殺就是幾千人，幾萬人……”
天炎孤晴等人聽到這，臉色都不太好。
陸不棄更是臉色陰沉得滴水：“你們可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諸人連連搖頭，矮個子男子緊張道：“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她們的身份啊，那個時候大家都害怕得要死，到處躲着，生怕惹上這些人，後來她們也沒有再出現了，有管事過來召集人，大家也就重新在這裡建造集鎮……”
“那十年前，雲澤戰國的帝皇是誰，你們可知曉？”
“這個我知道，是鬥戰玉帝一世……”
“不是鬥戰女皇？”陸不棄驚喝出聲。
那矮個子男子大驚，如果不是陸不棄的法力託着他，他差點又要跪了下去：“這這……這不關我的事啊……”
陸不棄輕吁了口氣：“我沒說關你的事，你聽仔細我的問題，雲澤戰國覆滅的時候，這個當權的鬥戰玉帝一世叫什麼名字，尊姓大名……”
“這個我也不知道……雖然雲澤戰國取消了奴隸制……可誰敢去直呼帝皇的名號啊。”矮個子男子迴應道。
陸不棄雙目微眯：“那你可聽過鬥戰女皇雲琴？”
這下矮個子男子連連點頭：“當然聽過，這是雲澤戰國的復國女皇，也是鬥戰玉帝一世的母親……那個時候，還是整個雲澤戰國所有人的女神……”
“現在也還是！”旁邊一個年輕男子似乎很崇拜雲琴，搶着接口道。
不過說出了這話之後，那年輕男子又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多嘴了，連忙垂首閉嘴。
可是陸不棄卻是因爲這句話而感覺到心頭微暖，替雲琴感到欣慰。
同時，陸不棄心下恍然，這個鬥戰玉帝一世，自然就是他兒子陸珺了。
可是陸不棄自己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因爲雲澤戰國現在國都破了，那家……可還在？
“那你們可知道，鬥戰玉帝一世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問出了這個問題，陸不棄的心就揪起。
如果是噩耗，該怎麼辦？
矮個子男子搖頭道：“不知道……反正套聽途說的有好多種版本，小人不敢亂說。”
陸不棄心頭微緩，換了個問題：“那現在這霸魔國可是稱霸着整個世界？”
“是的，普天之下，莫非霸魔國的土地了。”矮個子男子應道。
“那這霸魔國現在國都定在哪？”
“小人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叫魔都，在西邊好遠好遠的地方。”
至此，陸不棄明白，想要知道更清楚的事情，他需要找更明白的人。
“這些可以幫助煉體和充當食物的丹藥，給你們壓壓驚！”陸不棄留下了幾十瓶谷元丹，太貴重的東西，對這些平民來說，只會是災難。
而後，陸不棄一行人趕到了洪山城和京都，發現這兩處留下陸不棄十分深刻記憶的地方，都已經同樣變成了廢墟。
甚至乎，這一路飛過來，陸不棄能感覺到原雲澤國地界上變得十分的蕭條，這人口基數顯然比陸不棄離開的時候小了許多許多。
真要細數來，恐怕是十不存一。
而在洪山城和京都的上空，時隔多年，陸不棄都依稀能感覺到哪沖天的死氣。這種死氣，只有在一次性死了成千上萬的人才有可能產生。
看來，這雲澤國，在十年前，死了太多太多的人。
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