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桓正皺眉不展的時候,腦海裡突然響起一聲清亮的童音。玄桓一喜,波羅蜜一般可不會主動出來幫自己。
玄桓想得沒錯,波羅蜜正是要幫玄桓。波羅蜜在玄桓腦海中凌空而坐,剛出來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波羅蜜道:“《應帝王》全文我已經整理出來了,你不用這樣愁眉苦臉了。我先仔細研究過應帝王,要修煉這《莊子》第七篇可不是這麼容易的。本源樹已經長大了,你必須儘快行動。九十九之後,本源樹將重歸本源種子的形態。現在已經過去五天了,也就是說你還有九十四天時間。這九十四天內,你必須崩碎六界,並在十八層地獄解體的時候進入下三界。而且,本源樹重歸本源種子形態之時,你必須歸來,不然你就死了。”
“什麼意思?”玄桓愕然,沒想到波羅蜜突然告訴自己這麼多訊息。玄桓一時間難以接受,總感覺離去下三界還要有些日子。從袁天罡的口中,玄桓也知道了一些下三界的信息,活人是不可能進入下三界的。袁天罡說,眼下除了去下三界,自己沒有其他方法躲避神界的追殺,卻根本沒向玄桓多解釋什麼。至於玄桓應該如何去下三界,爲什麼去下三界就能避開神界的追殺,玄桓一概不知。玄桓只知道,三惡道是下三界的一部分,所以崩碎六道的時候,自己就有機會進入下三界。
“就這個意思,我說一遍應帝王,你記住了。也許你會很意外。”波羅蜜神秘一笑,“齧缺問於王倪,四問而四不知。齧缺因躍而大喜,行以告蒲衣子。蒲衣子曰:“而乃今知之乎?有虞氏不及泰氏。有虞氏其猶藏仁以要人,亦得人矣,而未始出於非人。泰氏其臥徐徐,其覺于于。一以己爲馬,一以己爲牛。其知情信,其德甚真,而未始入於非人。
……
南海之帝爲囗北海之帝爲忽,中央之帝爲渾沌。與忽時相與遇於渾沌之地,渾沌待之甚善。與忽謀報渾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竅以視聽食息此獨無有,嘗試鑿之。”日鑿一竅,七日而渾沌死。”
“這麼長?”
“這還是短的。後面還有三個故事……”波羅蜜頗爲痛苦的樣子,等波羅蜜講完三個故事,天已經差不多全黑了。波羅蜜所講,是莊子與梁惠王等君王的對話。波羅蜜說完,便立即回了自己的小窩。玄桓頭大不已,全心沉在應帝王的內容中,卻發現根本不能理解其一二。
第二天,玄桓正苦思冥想時,忽然聽到腳步聲,知道是花氏兄弟來了。玄桓心想,來得正好,這兩兄弟能靠殘缺的應帝王修煉爲七階仙帝,一定有自己的領悟。
玄桓站起身來,花折桂和花折梅正好進門。玄桓道:“這幾天,多謝兩位前輩款待,玄桓沒齒難忘。不瞞兩位前輩,玄桓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這其中,還有一些曲折。”
“噢?”兄弟二人同時驚歎,花折桂反問道:“不知道你還有什麼要求?”
玄桓看兩兄弟眼中光芒閃爍,怕兩人對自己有所圖謀,平靜道:“如今阿修羅道,還有神佛十二人。他們之所以滯留人間界,可以說是爲了我。所以玄桓還是提醒兩位前輩,憑着自己千年所得,在六道崩解之後,安心修煉成神來的穩妥。若妄圖染指應帝王,其禍不淺。玄桓想知道,兩位前輩是如何修煉的?”
花折梅慍怒,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玄桓。花折桂卻微微一笑,“剛纔我確實有所動心,此物確實不該我兄弟所得,所以請你現在離開。”
玄桓一楞,還以微笑,“我確實應該離開了。”玄桓並沒有指望能從兩兄弟那得到多少東西,此時應帝王已經到手,修煉初成之時,封印解除,自己將無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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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桓沒有猶豫,走出了花氏兄弟給他安排的房間。
玄桓耳邊,忽然響起了花折桂的聲音:“我們兄弟二人,深知父親所傳事關重大,所以連義兄慕容晚生也不知道我們有奇特的傳承,雖然當時我們也不知道那是應帝王。後來,數百年的時間裡,我們才總結出了一套修煉功法。一路磕磕絆絆,修煉速度倒也是奇快。當初,我們怕父親所傳有失,修煉之途有分歧的時候,我們兄弟二人總是選擇不同的方法。不過,我們兩人福緣不淺,最終都修煉成仙,成仙之後修煉就容易多了。我說一遍我們的修煉功法,也希望你能保守我們的秘密,早日實現你的諾言。你聽好了……”
聽完花折桂的傳音,玄桓有些意外。花氏兄弟在把密文與數字告訴自己之前,從未說過他們是如何的看重他們父親所傳來的遺產。而花氏兄弟說完自己總結的功法後,玄桓完全懵了,和自己所想完全不同。
玄桓原以爲,花氏兄弟所總結的功法能和應帝王相印證,自己從而領悟全篇應帝王。而現在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應帝王已經到手,玄桓已經沒有必要留在術士族禁地了。玄桓出了禁地,看到本源樹的時候,禁不住也愣在當場。不能怪玄桓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只怪本源樹實在太過驚人。因爲認主的關係,玄桓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本源樹對自己的友善。
玄桓向着本源樹走去,不及靠近時,數十條藤蔓蜿蜒相結擰成了一個巨大的花籃。藤蔓蜿蜒,轉眼就把花籃送到了玄桓身前。玄桓稍稍有些驚奇,明白了本源樹的意思,輕輕一跳,跳到花籃中。
花籃穩穩的飛在空中,把玄桓託到了本源樹的頂端。自從功力被封,玄桓已經很久沒有到達這麼高的地方。玄桓伏在花籃邊上,極目遠眺,卻忽然發現了涉水。玄桓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心想自己竟得意忘形了。玄桓忙坐到花籃的中心,現在還不能讓衆神發現自己。
遠處,涉水等人正閉目沉思,都沒有發現玄桓的出現。忽然,涉水睜開眼睛,盯着本源樹的樹梢,心生一股不安。
在本源樹藤蔓編成的花籃裡,玄桓安心的領悟應帝王。玄桓有意無意的想到了楊廣,想到了李世民。玄桓雖然沒有看到李世民登記稱帝,但對先知所預言的事情,已經無需懷疑。玄桓還記得和李世民交談時,李世民曾言,君爲舟,民爲水;若言君貴,舟行水上,衣食無憂;若言君輕,水可覆舟,舟腐水流。玄桓忽然疑惑,人間帝王,本身並未超人修爲,亦無過人智慧,卻能統御天下,爲何?
玄桓輕聲叨唸着:“應……帝王?水……舟?”觸及李世民所言,似乎有所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