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人身上沒有一絲靈氣。
可沒有靈氣的凡人不可能進入這。
能夠完全將自己隱藏的像是一個凡人，只能證明眼前的老人等階高了不知道多少。
陳苗苗一時沉默站在原地，思考着各種靈草秘密被發現可能引起的後果。
那老人彷彿沒感覺到陳苗苗來了。
圍繞着陳苗苗那漲勢正好的試驗田靈草嘖嘖稱奇。
雖然飛雀宗後山都被換上了二階靈草，但只有試驗田裡的是陳苗苗更加精心照料的。
生長的比普通靈田的靈草還要密集。
而一般來說，靈草的根系都會吸收越多的靈氣，它們的根系彼此之間不能纏繞。
陳苗苗打破了這種平衡。
因爲二階靈草本身屬於嫁接來的，她已經改變了底層邏輯。
至於老人口中所說的靈液，她有製作的方法，不過那玩意兒需要的材料太貴了，而且還只是低等階的。
不可能用在大量靈草上促進生長，屬於本末倒置了。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陳苗苗定定神，緩緩上前：“老人家對這靈草感興趣？”
灰袍老人這才直起身，轉過頭來看着陳苗苗。
他面容蒼老，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神炯炯有神，精氣神非常好。
看見陳苗苗，彷彿沒有一點闖進別人地盤的自覺，反而上下一撇陳苗苗，帶着直接的試探：“這些靈草都是你種的？”
陳苗苗點頭：“是的。”
老人指着那靈草：“野生或者種植的靈草不可能做到這麼密集的生長，你這一畝田存活率還這麼高，我看你這裡還沒有添加任何靈液餵養，你怎麼辦到的？”
陳苗苗盯着老人。
她看着那雙帶着切實好奇的眼神。
她在權衡。
這是一個翻手間就可以覆滅宗門的人。
她思考的同時，後腦勺已經逐漸緊繃起來。
半晌，陳苗苗輕聲道：“老人家，這可是我們宗門賴以生存的東西，怎麼能隨便講與外人聽？”
那老人眯了眯眼，半晌嘖了一聲：“罷了，你不肯說就算了。”
這人明明是在問別人宗門的秘密，卻透着一股理直氣壯的味道。
但陳苗苗聽完這話才幾不可查的鬆了口氣，後腦勺一鬆，竟浸出了幾滴冷汗。
這是她在遊戲裡面這麼久第一次碰到比妖獸還大的威脅。
一個不小心，她們這遊戲可能今天就得關門了。
“你不說，我看看總行了吧？”
他這麼說，其實陳苗苗也沒轍。
畢竟他看都看了，她又有什麼辦法？
只能祈禱，她經過諸多實驗進行的嫁接技術能不被他看出更多的問題。
看着老者確實津津有味的盯着那些靈草，陳苗苗想了一下，從宗門裡面買了一瓶靈酒。
順帶讓山下的玩家給她買了幾道小菜端上來。
試驗田旁邊有個簡易的小房子，上面擺放着竹凳子和竹桌子。
是平時陳苗苗休息的地方。
她將靈酒放上去，溫聲道：“老人家要不要吃點東西，喝點靈酒？這是我們本地的特產。”
“嗯？”老人對這些食物興趣不大。
他也不說完全辟穀，偶爾也會吃點東西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
但上一次進食也是起碼幾年以前的事情了。
只是聽到那句靈酒的時候，才稍微有些意動：“靈酒，什麼靈酒？”
“靈草和凡人的糧食釀製出來的靈酒，味道很好，您可以嚐嚐。”
“靈草和凡人食物釀製的？”
老人有些驚訝了。
這他確實沒見過。
他過來一看，果然見那酒壺裡隱隱滲出幾縷淡薄的靈氣。
不濃郁，確實有。
陳苗苗彷彿很自然的解釋：“這瓶是用血珠草釀製的，益氣草釀製出來的總帶些苦味，除了些喜歡喝酒的，一般人不太愛喝。”
老人來了興趣，他一屁股來坐下，不客氣的開口：“給我嚐嚐。”
對於陳苗苗這樣自然招待自己的態度沒感到任何意外。
聰明的人可以看出他的問題，他喜歡聰明的小輩。
陳苗苗拿出酒杯給他倒酒，桌上那幾盤小菜是讓一個廚師玩家親自做的。
清炒雜蔬。
菠蘿咕咾肉。
麻婆豆腐。
地三鮮。
紅燒肉。
以及鮮掉眉毛的鯽魚湯。
因爲不知道具體口味，所以炒了幾種不同口味的。
雲州大陸很多菜系不缺，但很多調味品是現代經過時間演化來的產物。
在這裡除了基本的油鹽醬醋，偶爾有一些胡椒等調味品。
所以就算食材好，吃多了滋味也難免單調。
很多調味的東西都是現在的玩家鑽研出來的。
更別提後面進來的玩家裡面還有大廚，進來就沒藏私，把自己的獨門手藝教給了當地人。
——主要範孤舟給靈石。
因爲酒樓需要更多口味的菜系網羅客人。
光靠網上的資料，僅有的幾個願意做菜的生活玩家也不一定擅長做菜。
大廚的存在格外重要。
這些凡人食物，以前在修仙者眼中不值一提，但如今很多來到望安縣的修士都會願意鑽進酒樓飽餐幾頓。
濃郁的香味鑽進鼻腔，來自後時代霸道濃烈的傳承工藝也讓這位老人抽了抽鼻子。
極少動口的他先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咕咾肉。
霎那間，他微微眯眼，也是毫不吝嗇誇讚：“不錯，我遊歷許久，這肉的味道算是我吃過的上品。”
陳苗苗便淺笑了一聲：“您嚐嚐別的。”
老人便又夾了別的。
也喝起了陳苗苗給他倒的酒。
簡簡單單的幾道菜，複雜的口味卻讓老人瞪大了眼睛。
以前吃過的凡人食物其實也不少，怎麼這裡的味道卻這麼豐富？
對比他吃過的一些旁人想都不敢想的食材，這種調味將凡人食材本身的香味結合激發到極致的做法，他真是沒見到過。
好吃！
沒想到今兒因爲意外倒是落到了一個有趣的地方。
幾盤菜被老人一掃而光。
連那鯽魚湯裡的鯽魚都被他一口吃了，刺都不帶吐的。
不過修仙者吃這些本身就不礙事，直接靈氣就消耗掉了。
老人吃完了，還意猶未盡：“有別的菜嗎？”
“有的。”
陳苗苗露出了更加燦爛的笑容：“山底下的酒樓裡，有幾百道不同口味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