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了那位融虛強者殘留的力量,我纔到幻神巔峰的。”玉凌簡單解釋了一下。
雖然受了一段時間的折磨,但他也算因禍得福,雲照秋給他的那塊白玉幫了很大忙,在肉身玄力遭到一次又一次的打磨後,玉凌終於在這幾個月裡突破到了凝血巔峰,靈力也隨後到了幻神巔峰,至於魂力……老早就是化靈巔峰了。
對於別人來說,幻神級別的四個小境界一步比一步難於登天,但對玉凌來說,卻好像沒遭遇太大的瓶頸。即便如此,他從幻神中期到幻神巔峰也用了一年多的時間。
不過三大體系皆至巔峰,也只能讓他力量上媲美半神強者,境界到底是遜色了半分,但兩大功訣運轉兩百個周天,便足以彌補這方面的差距了。
所以在相儀非和賀蘭擎聞互相扯皮的時候,玉凌纔沒急着出手,要想一鼓作氣鎮壓賀蘭擎聞,多蓄會兒力總是好的。
可以說,放眼天下,如今能讓玉凌忌憚的強者已經屈指可數了。
這就是玉凌敢放心大膽釣魚的根本原因。
“所以你傷勢早就好了?之前是故意裝給夏徵看的?”相儀非無語。
“就是不知夏家去抱了誰的大腿。”玉凌微微冷笑道。
相儀非剛要開口,玉凌忽然向他遞了個眼色,輕聲道:“等等,這附近還有人。”
衆人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眼神凜然地打量着四周。玉凌握住凝墨刀的刀柄,腳尖一點地,便輕飄飄地躍到了牆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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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遠處寂寥冷清的街道上,一個穿着淡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正緩步走來,此人步履沉穩,廣袖飄揚,彷彿滿腹經綸的儒士,給人博學如淵的沉靜感,一派風輕雲淡的從容氣態。
玉凌的目光定格在男子衣角的雪紋上,雪央國皇室成員是六瓣的雪紋,而這個人身上是五瓣的,應當是供奉堂高手無疑。
那麼此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除了雪央國大供奉展興朝,還能是何人?
遠處的中年男子也察覺到了玉凌的目光,短暫的四目相對後,他便飄然落在牆頭,彷彿登臨高樓吟詩作賦的文士一樣,一舉一動都透着讀書人般的儒雅氣息。
玉凌按着凝墨刀的刀柄沒有說話,倒是展興朝平靜開口道:“不用緊張,陛下早就下過諭令,我等供奉堂成員不會對你出手,這次過來,只是想要阻止其他幾方而已。”
玉凌微感詫異,展興朝像是看出了他的疑問,接着解釋道:“雖然我也很好奇三大體系同修的秘密,但陛下之前已經通告我等,你的情況只是一個極偶然的特例,根本不可能複製到別人身上,所以我雪央國絕無覬覦之心。”
“那便多謝貴國陛下了。”玉凌心念一轉便明白過來。
念羽白也同樣修煉了道原訣,看來雪央國皇帝對此是心知肚明的,除了元靈族之人,其他修者根本不能修煉,就算玉凌願意主動告訴他們,他們也會在極短時間內遺忘得一乾二淨。
就是不知道,雪央皇帝究竟對元靈、幻靈兩族之事瞭解多少。
展興朝道:“陛下還說,若你信得過我雪央國,必要時也可以前來避難,只要你踏進我國國土,我等絕不會再讓外人傷到你一分一毫。”
“避難?”玉凌微諷一笑道:“是帶着我全部身家嗎?包括升靈晶礦脈和魂力域場?”
展興朝仍是一臉平靜:“陛下的意思就是,雖然你和五皇子殿下有些淵源,但一碼事歸一碼事,我雪央國自然不可能平白無故頂着全天下的壓力庇護你,但只要你願意付出一些代價,一切都可以商量,這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玉凌也沒有動怒的意思,只是淡淡說道:“多謝貴國陛下好意,我想我道凌宗還不至於落得走投無路的地步。”
展興朝也沒有再勸解什麼:“我只負責轉達,如何抉擇全在於你。”
說完這句話,展興朝便沉默下來,他擡頭望着漆黑如幕的天空,整個人如青松般挺直地佇立在高牆上,夜風吹拂着他寬大的袖袍和衣袂,一時間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展興朝在等,玉凌也在等。
幾分鐘後,又有兩大高手一東一西地趕來了此地。
分別是藍嶺國二供奉邊慈,以及七黛國三供奉晉洵。
看到展興朝和玉凌站在一塊,兩人面面相覷間都有些尷尬,最後還是邊慈硬着頭皮上前兩步,乾巴巴地打了個招呼:“玉凌小友,大比前一別,到如今已兩年未見了,我家陛下甚是想念,不知小友近來可還安好?”
“尚可,不勞貴國皇帝掛念。”玉凌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邊慈趕忙說道:“小友不要誤會,我代表藍嶺國來此,並不是來逼迫你什麼,且不說小友對我國公主和陛下的恩情,我等便不該行忘恩負義之事,光是老祖下的命令,我藍嶺國上下自將遵行到底。”
邊慈說的前半句玉凌倒還能理解,但後半句……是什麼情況?
“貴國老祖?”玉凌疑惑道:“請問是哪位前輩?”
邊慈看了一眼旁邊的展興朝,又看了一眼晉洵,只好選擇傳音道:“對外稱呼是老祖,但其實……是我國太祖陛下。”
“他、他沒有死?”玉凌一陣愕然,這句話乍一脫口,又覺得有些不敬,但好在邊慈也沒有太介意這些,只是進一步解釋道:“太祖陛下就是我國唯一的融虛強者,他藉由月牙湖靈的遺贈破入了半步融虛境,又在長久的閉關後真正抵達了那個無上境界,便是五百年過去也不顯衰老。”
“但因爲早年喪失愛人的打擊,太祖一直心有遺憾,多年來沉睡的時間多過甦醒的時間,更不打算對國事過多幹涉。直到那一天,小友在月牙湖畔得到了湖靈的祝福,這是近百年來頭一遭,所以太祖也破天荒下了一道命令,讓藍嶺國上下莫要與你爲敵。”
玉凌不由一陣沉默,魂海中的那輪月牙還透發着濛濛的微光,讓他再次回想起了那個被歷史封塵的悽美故事。
當傳說變成現實,玉凌一時也有些啞然無言。
邊慈不着痕跡地望了晉洵一眼,抱拳說道:“總之,若有外人想對小友不利,我藍嶺國第一個不答應,小友放心便是。”
說完邊慈便退到了一旁,只留下晉洵一個人尷尬地站在原地。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晉洵身上,氣氛頓時變得無比微妙。
晉洵不是蠢人,相儀非代表了天重閣,展興朝代表了雪央國,他們顯然都站在玉凌那邊,現在就連邊慈代表的藍嶺國都堅定地表明瞭態度,他一個人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所以來時定好的計劃和目標頓時被晉洵全盤打翻,雖然回去指不定被女皇陛下罵得多慘,但現在大勢已成,他晉洵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咳咳,玉凌小友既然安然無恙,我七黛國便放心了,就是不知,步虛國的二供奉去了何處?若他還要來找小友的麻煩,我等斷不會坐視不理。”晉洵一臉的正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