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現在覺得這位男同學也挺可憐的。
都要畢業了還遇上這種糟心事。
馮青書衝進來時,可把她一嚇。
“小沫,你不是去丟掉這個箱子嗎,怎麼,怎麼還上校長室了?!”
聞言,原本態度懶散的何默言,面色微微鐵青,她是要拿去丟掉的?
林小沫支支吾吾,總不好說自己是迷路了,左右言其他,算是把馮青書這隻死板書生給搪塞了過去。
彼時三姐她們也趕過來了,以爲是她闖了什麼禍,但一來看到就只有那位男同學在捱罵,事情原委也在那罵聲中聽出來了。
小四覺着奇怪,三姐卻更是稀奇地又把何默言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瞥向那位許可時,但見人兒雖是柳眉微蹙的,卻眸含春意,總時不時朝何默言那邊望去。
嘖,三姐無聲笑笑,只怕這位許可是會錯意了呢。
倒是她家小五,埋着頭聽着她未婚夫唸叨數落,紅通通的鼻子皺着,有那麼點胸悶氣短的樣子。
顯然,她家笨小五,也會錯意了呢。
終於,校長訓完了,準人走了。
馮青書把小沫拉起來,說是不放心,要陪她去丟垃圾。
某人聽到那三個字,額頭青筋再次跳了幾下,終於冷森森地望過去,“林小沫,你給我滾出來。”
他說這話時其實是沒帶什麼情緒的,只是那語氣溫度實在忒低,低得一出口便把周身空氣給瞬間凍住了一樣。
馮青書待要出聲斥他怎麼跟他未婚妻說話的呢,那人便甩手冷冷地出去了。
林小沫那慫的真的跟出去了,馮青書想跟出去,卻別小四和三姐攔着,他嚷嚷着那混蛋會欺負小沫的,兩人皆送他一個“你懂的什麼”的白眼。
最後,黯然離去的是許可。
她聽到何默言叫林小沫的時候,才微微苦笑,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可林小沫卻以爲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哪怕人家是爲了別的女孩子打架,可她也是在場的,他也間接給她出了氣的,所以,哪怕是這樣的,她也還是有一點高興的。
她一直低着頭默默跟在他身後,不敢出聲,一直到走到樹叢那兒的,他冷不丁停下腳步,害得她險些撞上去,擡起臉,恰好撞進他那一雙幽深的、深不可測的漆黑眸子。
那樣漂亮,那樣,可怕。
旁人見了,怕是會被嚇得退避三舍。
可她,不怕,只是迷茫地看着這人。
她不怕他,只是難過,他不屬於自己。
她以前膽子小的,可是爲了喜歡他,她好像好像什麼都做的出來,在學校同學面前出糗已經不知不覺變成家常便飯,可她不在乎。因爲,那些都是爲了林小沫喜歡的人做的。
可如今,她迷茫了。
她寧願,自己和別人一樣,不敢對他生出半點齷蹉心思,寧願,怕他,那麼就不會敢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臉皮地去纏着他鬧着他以至於如今……落得這樣傷心,。
何默言,我真討厭你。
她在心裡都要口是心非。
何默言又怎知這傻子心裡頭胡思亂想的什麼,只是盯着她手裡的箱子,“這是什麼?”
“箱子。”
“……”他眸子冷凝了幾分,卻還是耐下心,“裡面。”
小沫擡眼瞪他。他知道!他明明知道!
剛纔在籃球場被那麼多人取笑,他怎麼可能沒看到這裡面是什麼!難不成,還要聽她說出來,再羞辱她一番嗎?
“我要你說。”他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聲音平靜。
林小沫從來不懂得拒絕這個男人,所以哪怕知道說出口後會被他羞辱,卻還是心甘情願地犯傻。
“你的照片,寫給你的信。”她咬着牙道。怨恨的目光。
怨的,卻只是自己的沒出息。
何默言的眉眼總算微微舒展,語氣也緩和了一些,“那麼,爲什麼要丟掉?”
“反正沒用了,擱着佔地方,丟掉好了。”
何默言剛展開的眉頭又凝起,冷漠地和她說,“不準丟掉。”
林小沫又忍不住瞪他,“我丟的不是你的東西,憑什麼你說不準就不準!”
他還真過分!
信麼,從來都是他一眼都未曾看過便給她退回來的。
如今她決定放手了,他不要的東西,還不准她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