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番尼覺得眼前這個人類很有趣，他踱步走過去：“惡魔如果立下不完整的契約就很有可能會喪失法力，當他們變成小孩子模樣的時候是最危險的，那時候隨時都會有低級的惡魔想要靠近他，吞噬他。”
??南宮白夜忽的想起前段時間，她家師兄變成小孩子的時候，她做了什麼，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就把他拿在手裡亂抖，還說了那麼多惹他生氣的話……
??或許，他真的是因爲之前那個人的命令纔來到她身邊的。
??可那又如何。
??如果當時，他們沒有立下契約。
??她很清楚自己會是什麼處境，當時的她不能施法，必死無疑！
??他也很清楚自己身上已經有了惡魔的烙印，卻還是和她立下了契約，然後……變成了小惡魔……然後身體虛弱到渾身發燙……
??南宮白夜，你真是個混蛋啊！
??“那他需要什麼？”南宮白夜擡眸，執着的想知道這個答案。
??番尼卻給了她一個殘忍無比的笑：“他需要的是他的專屬靈魂來命令他，而不是你的愛。難道你不知道嗎？契約者越是強硬，惡魔的能量就會越大，他們是罪惡的化身，源源不斷的黑暗纔是他們的能源。至於你愛，還是留給耶和華吧。”
??南宮白夜手指一僵，長長的劉海打下來，遮住了雙眼，嘴角卻是笑的：“我確實不知道。”
??原來，她的愛會害了他。
??不僅會害了他，還會讓他輸的一敗塗地。
??那個人，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
??她真的很難想象，有一天，他會從上面摔下來。
??心臟被揪緊了，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難受。
??她突然想起，酒醉的父親罵過她的話。
??他說：“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就能娶到老總的女兒，都是因爲你，你這個小雜碎！”
??胸腔間像是有空氣灌了進來，呼咽呼咽的吹着風。
??她當時年紀很小，她想告訴父親，沒關係的，就算你娶不到老總的女兒，也有我愛你。
??可她沒說，她破着額頭，把他砸在她頭上的酒瓶挪開，然後就跑了……
??那時候美國的唐人街裡到處都充斥着奶油的香甜和烤雞的味道，大家都在過平安夜，孩子們幻想着有聖誕老人能把禮物送到自己的手裡。
??她擦着額上的血一直走，一直走，走了也不知道多久，覺得累了，就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雙手抱着腿，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聖誕老人並沒有出現，她甚至連一顆糖果都嘗不到，父親也不會理會她的死活，因爲她的愛只會成爲他的累贅……
??“喂，你……”番尼張了張嘴，張狂的俊臉上第一次有些無措：“我只不過是實話實說，你這樣的表情，叫人看了，還以爲我欺負你呢。”
??南宮白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漂亮的丹鳳眸亮的驚人：“你欺負我沒關係，你要是再敢像今天這樣欺負他，我不管你是人，還是鳥，先把你那對翅膀給你掰了！”
??“你……”番尼從來都沒有見過像她這樣不知死活的人類，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是在跟誰說話，他可是……
??“我什麼？”南宮白夜挑了下好看的眉頭：“你明明知道我家師兄身體虛弱，剛剛還擋那一下。”
??番尼瞪眼：“我不擋，難道要任憑他揍？”
??“當然，別忘了他身體虛弱。”南宮白夜提醒他。
??番尼哈，哈，哈的連笑了三聲，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厚顏無恥的理由！
??南宮白夜也不管他是怎麼想的，轉身便進了魔宮。
??其實，父親罵的她沒有錯。
??她確實是個小雜碎。
??但凡是她的東西，誰碰一下，她就可以和那人玩命兒。
??真是……實實在在的小雜碎。
??南宮白夜腳步頓了頓，等到大殿裡的呼吸聲平穩了之後，她才淺笑着走進去，她知道小鈕釦殿下肯定不想讓她看到他不完美的一面。
??所以，她故意空了一下時間。
??他像是睡着了，安靜的躺在黑色棺木裡，長長的黑色捲髮披散開來，雙手相疊放在胸前，依舊是白雪公主的睡姿，睫毛濃黑的打出一片暗影。
??南宮白夜輕手輕腳的蹲下身子，就蹲在棺材旁邊，眸光溫柔的看着他。
??任憑誰這樣被看着，都不會安心的睡下去，更何況是敏銳的北冥連城。
??他睜開雙眸，手指戳在她額頭上：“不要用那種色色的目光看着我，懂？”
??“沒辦法，誰讓師兄越長越帥，帥的我都心癢了。”南宮白夜本來想要痞氣的捏捏他的下巴。
??卻被他一個用力拉進了棺木裡，聲音低低：“想我親你？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