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絕箭”之威-第十九章 活人祭祀

大帥府內突生變故,先有盧達強勢逼人,後有嶽凡震懾當場!現在又有一名神秘的蒙面女子突然出現,而切武功出呼衆人意料的強悍……一切真如嶽凡所說,這是個陷阱!而這股神秘勢力的目標直指天下,若是讓他們得逞,結果可想而知。

面對鏡水那種綿綿不絕的氣勢,嶽凡現在甚感壓力沉重。對方實力很強,除了隱者白素雲外,他從未感到過如此壓力。若是放在前些時候,嶽凡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勝利的機會。可現在……撇了撇身後的張豐毅等人,他…沒有輸的理由!

“怒戰——”

嶽凡暴喝而起,龍繞刀身,向着鏡水揮去!

“寒封印——”

鏡水手掐印訣,控制着體內真氣的運轉,行成一道厚厚的氣強,頭頂擬形巨莽更是纏上對方擬出的巨龍……

“亂擊式——”

刀鋒受阻,嶽凡立刻變化刀勢,雙手急震,大刀猶如千影般擊出……

“冰雪印——”

鏡水繼續變換着真氣運轉,氣牆又凝固幾分。

……

飛沙走石,草木盡殘!

一時間,花園內漫天刀氣縱橫,周圍寒氣逼人,打得是昏天黑地!!雙方戰鬥波及之大,數十丈之內無人敢靠近半分,站不下的士兵分分上了高牆。沒人想過離開,如此精彩的決鬥,錯過豈不可惜。

短短片刻的工夫,二人便已交手十來招。他們一個刀法又兇又狂,另一個招式精妙獨到!衆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心中挫敗之感油然而生。就連仇茗眼中也閃過一絲失落,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下高手無數,我焉能自滿!”嶽凡手中不停,腦中飛轉……對方的戰鬥方式非常奇怪,利用手印調動真氣契合自身,以達到更快的提高攻擊、防禦之目的。雖然暫時無法突破對方的氣牆,但這樣的攻擊手法倒讓嶽凡眼睛一亮,似乎爲他打開了武學的又一條大路。

……

現在不是思考的時候,嶽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對付強敵,力道也一刀重過一刀,希望能在“力”上有所突破。

鏡水見狀暗暗苦惱,沒想到此行不但沒完成任務,還攤上了這麼一個棘手的敵人。她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可要擺平對方畢竟要費上一番手腳。

二人再次分開,鏡水銀鈴般的聲音道:“小兄弟,想必你也知道,自己很難攻破我的罡氣,而我若出手攻擊,你卻不一定能抵擋……還是放棄吧!只要你肯離開,我絕不爲難你。”

衆人暗笑,都打到這個份上,又說這樣的話,是男人就不會退讓,那這話說了豈不是白說。

各人自以爲如此,誰知嶽凡卻放下了大刀,表示同意。他當然知道對方沒有說謊,不過他有自己的原則。

“什麼!”衆人一愕,完全不明白嶽凡在想什麼!可如此坦白的逃避,換來的則是不少人鄙夷的目光。也許很可笑,難道他們都忘了在嶽凡威勢下,那種本能的畏懼,不是也想着活命嗎?

嶽凡把手引向張豐毅等人:“我要帶他們走。”

“呃!”鏡水微微一怔,她也看出嶽凡是爲張豐毅等人而來,不過張豐毅是條大魚,就這樣放了太可惜……

“等等!”就在鏡水猶豫之間,張豐毅大聲道:“小兄弟的好意張某心領了。大難之下,別人可以走,但張豐毅不能走。雖然我與各位首領立場不同,但我們卻有着共同的意志。所以我已決定與各位兄弟共同進退,即死不悔!”

“張大帥……”

面對張豐毅誠懇的話語,衆首領紛紛投以感激的目光。

鏡水望向嶽凡道:“看來,你的朋友不想走呢,那你又該如何?”

嶽凡深深的看着欲言又止的張豐毅,淡淡道:“他不走,那就戰吧!”說罷,把大刀插入地磚。

鏡水輕輕搖了搖頭,像是在可惜……突然間,前方光芒大盛,由爲刺眼!

“啊!那是什麼?”

衆人驚呼,居然能在白天發出如此耀眼的光芒,那究竟是什麼?

鏡水聚目望去,只見嶽凡手中緩緩升起一物在手心盤懸!

那是一支烏黑閃亮的袖箭,箭體發出淡淡的暗金色光芒,四周還有七道細絲般的七彩光圈環繞不息。

“絕箭!”鏡水這次動容了,聲音凝重道:“你就是‘刀狂’李嶽凡?”

嶽凡點頭,他從不說謊,也沒必要說謊。

“譁——”

“什麼!?他是‘刀狂’?”

“是他!你們看他手中的亮箭,那就是傳說中的‘絕箭’啊!”

……

“刀狂”李嶽凡……鏡水的聲音不大,可穿透力特別強,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沒有人會聽不到她說的什麼。

是震撼!是驚駭!是畏懼!是疑惑……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異樣的表情,睜大眼睛望看前方大的。

仇茗把目光轉向張宛瑛,後者同樣是一臉茫然,而且有些無辜。

……

鏡水不是普通的高手,她除了一身強勁的先天罡氣外,還是一名擁有強大精神力的優秀異術師,所以才能不動聲色的隱匿在花園一角,不被別人發現。

“絕箭”之名,鏡水老早就聽別人說過,本來她很懷疑“絕箭”是否由精神力所化,可當她現在真正面對“絕箭”的時候,那種懾人心魄的精神力絕不會假!她敢肯定,“絕箭”一擊,絕對強於剛纔的大刀!

這個事實對鏡水來說很震撼!要知道,只有天下間最強的異術師才能將精神力實體化!可眼前的事實卻憾搖了她多年來的信念,心中複雜之情難以言表。

……

“箭魂”在手,嶽凡感到前所未有的自信,那是一種性命相交的聯繫,外人無法體會。

見嶽凡眼光一閃,鏡水飛快恰動手印,這次不是防守,而是放出身上的巨莽,向着嶽凡吞噬而去!

“箭魂”脫手而出,與巨莽相撞之時,箭身居然一滯!嶽凡清晰的感受到巨莽之中附有一道極強的精神力……

沒錯,這就是鏡水的絕招——“合神印”。

“合神印”是在罡氣內參合着精神之力發出,這樣的攻擊力不但威力強大,而且會對敵人造成精神重創。相對來說,想要高難度的契合神與氣,必需要龐大的精神力作支持,甚至有時候會出現反噬。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鏡水斷然不會使用如此極端的攻擊手段。

不過還是很可惜!可惜她遇到的是嶽凡。想那“箭魂”也是精神力所凝聚的實體,豈是她所能憾動的?因此,結局註定了在她意料之外!

“箭魂”微微一滯之後透過巨莽,續而想鏡水射去!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之前,“箭魂”已經穿過了鏡水的肩膀……

而另一方,巨莽並未因此而消散,反而撞向嶽凡的護體龍罡,然後爆裂開來!

“蓬——”沙石亂飛、塵土飛揚!

巨大的震動令四周空氣劇烈不定,嚇得衆人躲避不及,臨近一點的士兵甚至受到殃及,紛紛七孔流血,重傷倒地!

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誰也無法控制的後果。

“啊——”

“噗!我的眼睛!”

“快跑啊……”

“讓開!”

……

煙塵散去,花園內只剩下一片狼籍和滿地殘兵。場中惟有嶽凡獨立於此,“箭魂”早已收入識海。

“人呢?她人呢?”張宛英急切的跑上前,四周張望,哪裡還有鏡水的身影?

“她走了!”

嶽凡淡淡回了一句,接着轉頭望着張豐毅等人,對其點了點頭:“對方還有後手,我們走!”

張豐毅看了看四周的傷員,心中猶豫不定。妻子仇茗走上前道:“他們有他們的路,我們走吧豐毅!”說罷,幾人隨着嶽凡一同離開。

……

塵埃落定,只留下各路首領在此。他們面面相覷,心中各有打算。見識了嶽凡的實力,相信他們對自己的道路有了更清楚的定位。

誰也想不到,這次嶽凡的出現,竟然改變了天下大局的走勢!

第九卷 魔染天下 第十二章 一封信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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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間府外東面八十里,“靖國軍”營地……

此地附近硝煙瀰漫,四周火勢仍在。還有不少士兵在駐營外面打理着戰場,顯然這裡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戰火的洗禮。

主帥營內,陳老將軍獨自在此徘徊,表情頗爲嚴肅。

此次來襲營的軍隊乃是“正武軍”的人,雖然他們突然敗退而歸,但使得“靖國軍”與“正武軍”之見的關係徹底決裂,相信以後的正面交鋒不會少。“正武軍”擁有三十多萬的義軍,而“靖國軍”只有十七萬,差距不可謂不大,如何令老將軍不煩惱。

“報——”一名衛兵衝入營帳,恭身道:“稟告老將軍,主帥他們全都回來了!”

“回來了?!”老將軍連忙起身道:“好好好!快快相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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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營內,衆人齊聚一堂。

嶽凡站於場中,陳老將軍、張豐毅、仇茗、張靖仇、張宛瑛幾人半圍在一邊。

“李……李大哥,謝謝你。”張宛瑛現在緊張的很,剛纔見到嶽凡殺人無表情的樣子,心裡現在還毛悚悚的,畢竟嶽凡的兇悍名不是一兩天了。

嶽凡擺了擺了,正要說話卻臉色大變!

“噗——”血散滿地,衆人大驚。

“小兄弟!”

“怎麼會這樣?”

“李大哥!你沒事吧?”

……

“我沒事!”嶽凡強穩住自己體內混亂的氣息,臉色漸漸恢復。

仇茗走上前道:“李先生故意壓住自己的傷勢,是不想讓外人看見自己受傷。以先生剛纔的手段,應該是爲了幫我們樹立強勢的一面吧?”雖是疑問,可仇茗的語氣卻很肯定。

嶽凡也不否認,深深的看了仇茗一眼,忽然一笑道:“夫人的確智慧過人,想的如此深遠,不愧是厲家的後人。”

聽到厲家後人幾字,張豐毅等人全都臉色鉅變,惟有仇茗呆住。不一會兒,她的眼眶溼潤,冷冷的眼眸中多了一絲柔軟的悲傷。

“小兄弟,你,你是不是認識我父親?”仇茗失態的拉着嶽凡手膀,一臉的期望。她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這人一定和自己父親有關。

張豐毅還是第一次見到仇茗如此失態,連忙上前攙扶,安撫她的心緒。

在張家兄妹眼中,自己母親一直以來都是睿智、嚴厲、冷俊的人,從未出現過今天這樣反常的情形,一時愣在原地不動。

“咳咳!”老將軍乾咳兩聲,終於開口道:“好了好了,你們都別猜了。嶽凡與老大帥是忘年之交,這次前來,正是受了老大帥臨終所託,來找你們的。”

“什麼?!”張豐毅等人大驚,仇茗更是身子微顫、難忍激動。

老將軍正要解釋,嶽凡忍不住插口道:“陳老伯,這裡先交給你,我需要一處安靜的地方調息一下。”

“好好,我這就給你安排一下。”

說罷,老將軍連忙派人帶嶽凡下去休息,並派重兵保護着。

……

軍營一處尤爲顯眼。周圍數百精英衛兵守後於此,未敢有半點怠慢。

營帳內,嶽凡靜坐於木牀之上,吐吶着天地元氣,周身散發出淡淡的黃色光芒。是的,淡黃色的光芒。

自從《龍極九變》小乘以後,嶽凡幾乎很少受創,這才導致這門奇功進階緩慢。而此次爭鬥,嶽凡擬龍罡氣被人震破,自己受到罡氣反噬造,傷勢不可謂不重。好在嶽凡的修煉方法乃是由外至內,因此並無大礙,反而讓他的煉體之術再次突破極限,進入淡黃色的境界。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破而後立吧。

感到體內的元氣又有一絲增長,嶽凡一陣心喜!如此下去,嶽凡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回覆從前。

兩個時辰過去,營地四周已經燃起燈火,天色已經暗下。

張宛瑛在營帳外徘徊着,眉宇之間絲毫不掩擔心。她來過這裡數次,可嶽凡一直未醒,自己又不好打擾,只得一等再等。

“丫頭……”

一聲輕喚,張宛瑛轉頭望去。

此時嶽凡把自己清洗了一遍,整個人顯得精瘦乾爽。身穿黑色獵袍,頭束並肩,冷俊的臉龐盡顯堅毅,渾身上下充滿了野性的魅力。

聽到嶽凡叫自己一聲丫頭,張宛瑛巴眨着眼,臉上沒來由的一陣發燙。

看着對方走到面前,少女突然驚醒,連忙道:“李大哥醒了……呃!我娘聽說李大哥喜歡獵人打扮,專門爲你準備了這套獵袍,不知道李大哥合不合身。”

嶽凡摸了摸胸前的衣襟,目光不由失神。

“李大哥,李大哥?”張宛瑛輕輕喚了兩聲,道:“你怎麼了?”

“這是第一件別人送我衣服。我,很喜歡!”

嶽凡語氣雖然平靜,但張宛瑛看得出目光下那種情緒的波瀾,這就是女人的直覺。

“走吧,想必他們也等急了。”

“恩,李大哥這邊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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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帥營內,陳老將軍把當年之事細細回憶,接着又把嶽凡與歷雲相處的經歷簡單告知一番。一時間,大營內寂靜不無言。

回想起過往種種,張豐毅、仇茗心下萬分感慨。要不是因爲“仇”,他們何需隱姓埋名、苟且偷生。若不是爲了“恨”,又哪裡會有今天的“靖國軍”。而在“靖國軍”最危難的時刻,冥冥之中,彷彿有一種力量,把嶽凡帶到他們身邊……這究竟是天意的安排,還是刻意的巧合。

沉默間,張宛瑛引着嶽凡走入大營……

“小兄弟好些了吧?”

見嶽凡一身打扮,老將軍等人倒是眼前一亮,全都熱情的圍上去,露出真誠爲笑臉,眼中的關心無法掩飾。

嶽凡心裡一暖,即使這寒冬凜凜的日子也不覺得冷寂。似乎快要遺忘這種甜甜的感覺。

仇茗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能開口。

嶽凡上前道:“夫人,以後叫我小凡就好。”

“好好!”仇茗臉龐綻放,和悅的道:“小凡也叫我茗姨吧,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不要見外。”

“一家人?”嶽凡心頭一震,不禁傷感。“家”這個字,對現在的嶽凡來說,是一種多麼奢侈的概念。

仇茗慧質蘭心,一眼便看出嶽凡所想,於是岔開話題,幾人一起拉起家常。

在衆人好奇的追問下,嶽凡把自己的往事一一述說。

也許是心境的昇華,嶽凡現在對任何事物都看得非常透徹,對自己的感情也能很好的把握,只是內心的悲傷絲毫未減。

聽完嶽凡的故事,老將軍與張豐毅依噓哀嘆,張靖仇僵硬的表情也難得有了一絲變化,仇茗與張宛英更是眼紅了一次又一次。

此時此刻,在他們眼中,嶽凡不是那傳聞中凶神惡煞的“刀狂”,而是滿身傷痕的傷心人罷了。

……

一陣過後,嶽凡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用油紙包裹着。然後鄭重的交到仇茗手中:“這是你父親讓我親手交給你的。”

突然間,嶽凡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爲了一個承諾,爲了一封信,嶽凡的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多,甚至還爲此暫時放棄了尋仇的打算。而這一刻,一切終於有了一個結果。

仇茗激動的打開信封,因爲時間久遠,紙上的字跡有些模糊,似乎在筆意着厲雲當時絕望的心情。

“爹!”

看着那記憶中熟悉而又模糊的字跡,仇茗失聲哭泣!一邊看信,一便淚流不停。

張豐毅在一旁撫慰,老將軍深深一嘆,張家兄妹則把頭低下。

這一切包含着太多的感傷。

……

仇茗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嶽凡在“神機閣”的信息中早已瞭解。她在背後計劃着顛覆大明,憑着自己的智慧和心計爲張豐毅打下了今日的基礎。這樣的女人,誰敢小覷?可如今,她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

沉默片刻,嶽凡開口道:“茗姨,厲爺爺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你。”

仇茗擦拭着淚痕,悲傷的望向嶽凡。

嶽凡深吸一口氣,淡淡的道:“過往仇已逝,珍惜眼前人,傷心越孤獨,平淡卻幸福。”

語氣幽然,仿如自己感懷一般,讓人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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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爲了仇恨,他們一家付出了太多太多,可他們最後得到了什麼?其實什麼也沒得到。

仇茗望着自己的丈夫,當初是自己一手把他推向風口浪尖,多次處於危難之中。再看看自己的兩個孩子,從小爲了學藝吃盡苦頭,成年之後送上戰場,經歷過多少生死的洗禮!身上的傷痕更是心靈的磨難。這些,如何能找回?

原來,自己是一個魔鬼,爲了仇恨而生的魔鬼!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恍惚間,仇茗再次悲聲而泣,那種深深的悔悟觸人心絃。

第九卷 魔染天下 第十三章 我來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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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張宛瑛端着一盅鮮湯走入營帳內,盤坐牀上的嶽凡同時也睜開雙眼。

除去一身戎裝的姑娘多了幾分柔美,不過嶽凡卻看得出她內心一樣堅強。

“李大哥快起來,這是我娘專爲你熬的‘烏雞白蔘湯’……我長這麼大也沒喝過幾次呢,娘她真是偏心。”酸溜溜的話語,盡是小姑娘的醋味兒。

嶽凡微微一笑道:“小丫頭,人要學會知足纔會快樂。”

“我都不小了……他笑起來也很好看啊!”念及此處,張宛瑛臉頰微微燙紅,連忙岔開話題道:“來,李大哥先嚐嘗。別看我娘平是冷冰冰的,但做的東西可是好的沒話說呢!”說着便把湯呈給嶽凡。

……

嶽凡捧着瓷碗慢慢品嚐,張宛瑛坐在一旁靜靜看着。若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誰能看得出,眼前這個半蹲着喝湯之人,就是兇名天下的“刀狂”?

不知是深藏在心底的愛慕,還是懵懂無知的崇拜,看着看着,少女一時間有些癡了,連嶽凡說什麼也沒聽見。

“咚!”

嶽凡輕輕敲在張宛瑛頭上,好笑道:“丫頭在想什麼?問你話也不回答。”

“呃!啊……問,問我什麼?”張宛瑛臉上紅潮再漲,慌張之中不及掩飾。

嶽凡沒好氣的笑道:“我問你,以前你喝茗姨的湯有什麼感覺?”

“好喝啊!怎麼了?”張宛瑛愣愣道。

“除了好喝,內心是什麼滋味?”

張宛瑛一怔,想了想道:“記得我以前喝湯的時候,總是有點酸苦的感覺,雖然也很好喝……”

嶽凡點了點頭,把手中燙碗遞給張宛瑛道:“你再嚐嚐這碗湯。”

張宛瑛疑惑的接過,微微猶豫後細細嚐了嚐。

嶽凡自顧道:“我爹說過,用心熬出來的湯裡,包裹着一個人許多的情感。以前是酸苦,現在是清甜……看來茗姨真的放下了許多。”

張宛瑛相信嶽凡所言,也暗暗爲母親高興。燦爛笑道:“想不到一碗湯也有這麼多學問?李大哥懂得真多呢。”

“呵呵,是嗎?”

“那當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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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帥營內……

張豐毅、仇茗找來各部將領,部署戰陣防範的措施。現在局勢緊張,“正武軍”和其他敵人隨時都會再次來犯,妥當的準備是必要的。

一陣商談安排過後,衆將領才各自退去,營帳只留下張豐毅、仇茗二人。

“茗兒,現在局勢不穩,你有什麼打算?”

“毅哥是不是擔心我們的安全?”

“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孩子。”

“以前,我老想着推翻明王朝,給自己親人報仇。爲了一己之私,我化爲修羅,犧牲了多少無辜之人!甚至氣死了母親,還把你和孩子都牽累其中。我知道,其實你不喜歡爭鬥,可爲了我……”

“茗兒!”張豐毅打斷道:“你知道我沒有後悔過。”

仇茗苦笑道:“就因爲我知道,所以我更加愧疚,愧對你和孩子。爹他說的對,平凡的日子纔是我們想要的生活。可我們現在的處境艱難,走到這一步,我們已經不能再回頭了。”

張豐毅張了張嘴,千言萬語最後化爲一聲嘆息。

仇茗目光凝視道:“昨天看見爹寫的信,聽了小凡的話,讓我想通了許多。當初,我們是爲了推翻明王朝而起義,那是爲了仇恨!而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卻是一種責任。”

好一個責任!雖然目的一樣,但動機不同,意義也就不同。

張豐毅未想到夫人會說出如此道理,一愣之後猛得點頭。

……

話語間,嶽凡與張宛瑛二人走進,張豐毅、仇茗放下商議,連忙上前相迎。

“小凡昨夜休息的可好?”

“傷勢好些了嗎?”

“恩。我很好,謝謝張叔關心,謝謝茗姨的湯。”嶽凡笑着點頭,難掩真情流露。

“喜歡就好,茗姨天天給你熬湯……孩子,你……”仇茗拉起嶽凡的右手,感到厚厚的手繭,鼻子一酸,眼睛不由紅潤。她什麼話也說不下去,只是默默地輕撫着他的手掌。

嶽凡能感受到手中傳遞着一種情感,那是偉大的愛,有寬容、有包涵、還有無限關懷……

“這種感覺好玄妙!我從小就沒有母親,本以爲永遠也體會不到這種酸心的甜處,現在……”心中的千言萬語,最後化爲兩個字——“謝謝”!

感懷總是讓人惆悵,偶爾帶走了許多憂傷。

氣氛如此黯然,張宛瑛故意打岔道:“娘真偏心呢,也不見你天天熬湯給我和哥哥,哼!”

仇茗心情大好,用指點了點女兒額角,開心笑道:“好,以後都有。”

“咯咯,謝謝孃親。”

張宛瑛露出少有女兒態,引得衆人歡笑。

……

一陣家常,張豐毅想起現在亂世之勢,突然一聲嘆息!仇茗心有所想,面色也頗爲沉重。

嶽凡見狀,開口道:“張叔、茗姨,我可以幫你們……”

從見到陳老將軍一開始,嶽凡就下定決心幫助他們,否則也不會出現“大帥府”強勢救人的一幕。嶽凡也許很孤獨也很自私,但他有自己的原則。

張豐毅父女聞言一喜,可仇茗卻反對道:“不行!小凡不能參與。這本就是我們的責任,應該由我們承擔。我錯過一次,但我不想一錯再錯!”

話可以騙人,但心卻不能,人可以欺騙,但感情卻不會!仇茗眼中的痛苦足以說名一切。

“茗姨聽我說完。”嶽凡似乎早知仇茗會反對,於是繼續道:“我是個獵人,我不喜歡勢力的爭鬥,而且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許多事要去完成,所以我不會在這裡留下太久……不過我真可以幫你們,因爲我在‘死役營’待過四年,對戰爭的殘酷沒有多少人能比我瞭解。”

“死役營!”仇茗驚呼道:“你昨天怎麼不告訴我這些?”

仇茗臉色有些蒼白,語氣中有責備也有關懷。他是厲雲之女,對軍中隱秘自然知道很多,“死役營”的情況也非常瞭解。

的確,昨夜嶽凡只說過自己服兵役四年,卻沒說自己在“死役營”待了四年。往事以過,何必再提。嶽凡只能苦澀一笑。

見張豐毅父女一臉茫然,仇茗簡單解釋了一番,聽得二人臉色數變。

……

瞭解了嶽凡在軍種的情況,仇茗等人心頭一陣酸處。

沉默片刻,仇茗這才問道:“小凡,那你如何看現在的局勢?”

嶽凡淡淡道:“其實,現在‘靖國軍’的形勢很危險。明裡有朝廷和‘正武軍’的勢力衝突,暗中還有不少勢力虎視眈眈。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收並自保。”

“不錯,現在可謂四面受敵。”張豐毅非常同意,剛纔也是在商議此事,不過以他們現在勢力,根本無法與衆多勢力之抗衡。

嶽凡看向仇茗道:“我想茗姨心裡也有底了吧?”

“小凡厲害!”仇茗讚了一聲道:“經過昨日的事,相信這兩日不少義軍就會前來示好。即便他們不給我們實際的支援,但在氣勢上也可以幫我們壓一壓別人。”

嶽凡接過話道:“這只是一點,若要解除危機,必須要自強根本、外平戰勢。”

仇茗點頭:“外平戰勢這點我也想過,無非是與各大勢力劃清界限,鎮守一方,暫時與朝廷止戈……不過,這自強根本卻非常困難,以我們士兵現在的素質,想要在進一步很困難,就算再次徵兵也只是濫竽充數而已。”

嶽凡突然轉移話題道:“張叔、茗姨,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你們軍營的情況和士兵的操練。”

仇茗眼睛一亮,似乎明白嶽凡之意,立刻帶路向營帳外走去。

張豐毅、張宛瑛不明所以,只能一臉茫然的跟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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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國軍營駐地非常之大,方圓數十里看不到頭,幾十萬的士兵駐紮於此,數千個營帳的隊伍不可謂不龐大。

嶽凡在仇茗的引領下,分別參觀了東南西北四個區域,也分別介紹了四大將軍給他認識。

戰場殺陣、鐵血男兒,嶽凡不由緬懷起“死役營”裡那段時光,雖然那並不快樂,但卻令岳凡成長。在那裡,他學會了珍惜,學會了保護和生存……

“一隊上!”

“喝——”

“殺——殺——”

“二隊上!”

“喝——”

“殺——殺——”

……

走向中央較場,這裡是近衛兵的訓練場地。雖然只有數千士兵,但個個都精壯有力,殺氣凜然,一看就知道是身經百戰的士兵。

而在角落另一處,只有寥寥幾個人在單獨練習着。嶽凡一眼望去,正是王家三兄弟、華奎、廖強五人,而帶頭之人就是當初執行的參將閔寒。

“他們什麼時候到的?”

“他們昨晚纔到,本來想去找你,被我攔下了……畢竟大家都需要休息。”

“那位大將軍呢?”

“賁虎已經掉回前鋒營去了,那裡需要他……他還讓我向你轉達感謝,要不是你,他們恐怕真要全軍覆沒了。”張豐毅看了看幾人,嘆了口氣道:“現在新兵只剩下他們幾個了,所以我讓閔寒單獨訓練他們……他們表現的都很不錯,以後會有不錯成就!走,我們過去看看。”

……

王家三兄弟、華奎、廖強五人正在揮刀練習,但見有人走來,不由停下。

“啊!是嶽兄弟回來了?”幹叫一聲,衆人雖然驚喜,但並未移動腳步,看來他們漸漸適應了軍營的生活。

“給你們半刻時間。”閔寒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不過看向嶽凡卻是由衷的尊敬。

一聲歡呼,幾人一擁而上。王家三兄弟更衝過去抱住嶽凡,又哭有鬧。

“嶽兄弟,你終於回來了,要不是你,我們現在全都死了。”

“哭啊!我好命苦,還以爲自己死定了,真的好命苦。”

“哇~~看到你好不苦了。”

……

歷經生死,這三個人還是這樣,嶽凡沒好氣的把三人丟到地上,引得衆人大笑。

“嶽兄弟,謝謝!”華奎、廖強也毫不避諱的給了嶽凡一個熊抱。一場生死,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原來,戰場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殘酷。

閔寒走上前,也對嶽凡表示了感謝。

乘着說話之際,嶽凡轉向張豐毅道:“張叔,反正都要訓練,不如把這幾個人讓我來教如何?”

“好啊!”張豐毅還未反應,仇茗卻搶先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嶽凡淡笑道:“我知道茗姨的意思,人手你安排就行,下午就在這裡集合。”

第九卷 魔染天下 第十四章 奇門戰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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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山仙無名,雲深不知處。萬物冬冷暖,銀裝雪上明。

清晨的一縷霞光照射出蓬勃生機,鬱鬱蔥蔥的青山大地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

深山之中有處寒潭,常年不凍卻極其陰冷。

此時,兩名赤裸着半身的少年漂浮於寒潭之上,身上環繞着淡淡的白霧,恍若仙靈。

……

“蓬!”

潭水突然爆起,兩名少年沖天而起,然後徐徐降下。

“阿俊,修煉真是辛苦啊!也不知道師傅當初是怎麼挺過來的。”

“嘿嘿~~還好我們有個好師傅,幫我們打通全身經脈……加上留給我們的經驗心得、武功秘籍,現在總算小有所成了。”

“可惜我們已經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以後就要靠自己了。”

“師傅說過,要成功就必須靠自己努力。”

“是啊!苦練了幾個月,比我們預料的成果要好……阿俊,還有兩天就是年關了,我們是不是提前出去看看。”

“恩,我也有這個打算。以我們現在實力,自保應該不成問題了。”

……

突的!天空中鴿飛來,瘦高少年取出傳信一看,忽然臉色大變!

“怎麼了阿俊?”

“山下兄弟傳來消息……外面,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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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歲歲新甲至,歲歲年年過寒冬。大雪紛飛散祥瑞,亂世人間還太平!

今日寒末,鞭炮鑼鼓聲聲震兒,天下百姓依然歡慶。雖是亂世,但他們心中卻抱着美好的希望。

有幸福的人就有不幸的人,外面的氣氛是美好的,但軍營之中一切如舊,他們離幸福很遙遠。

清晨無雪。

靖國軍駐地一片茫茫白雪,軍中事務開始正常運做。炊煙了了、掃雪佈防、兵卒巡邏、士兵操練……

中央較場……

“一隊上!”

“喝——”

“殺——殺——”

“二隊上!”

“喝——”

“殺——殺——”

……

北方的冬季非常冷!士兵們咬着牙在雪地裡操練着,口吐白霧,手已僵紫……也許是對親人的思念,也許是對生存的渴望,他們爲了自己的信念的堅持着。

“來了!李先生來了!”

一聲叫喊,士兵們停下了手中的活兒,矚目的望向較場的角落處,連領頭的大將也扭頭望去,神情中滿是期待。

只見較場偏角處,整齊的站着一排將士,他們一身輕裝,刀駐腳前,背身而立,挺拔的身姿顯耀着自豪二字。

這些人都是張豐毅選精心挑選出來,跟隨嶽凡學刀的戰士。四大營各選一人、近衛營一人,加上張靖仇、張宛瑛、王家三兄弟、華奎和廖強,一共十二人。

“我的天吶!嶽兄弟終於來了,大寒天的也不讓多睡一會。”

“就是,我好命苦。都快凍死了,真是命苦啊!”

“我們也凍啊!命苦!嘿嘿~~”

……

不用看也知道是王家三個活寶,一堆廢話引得衆人發笑,張宛瑛不禁莞爾。

華奎與廖強嘿嘿一笑,正要搭話,卻見張靖仇冷冷望過來,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令幾人寒徹心底,頓時嚇得他們不敢再出聲。

嶽凡緩步走來,表情毅然冷漠。他早已經習慣了別人的眼光,自也懶得理會。也許只有在親友面前,他纔會放鬆自己的心靈。

上前對着十二人,嶽凡淡淡道:“意志是活下去的關鍵,上了戰場,沒有什麼比活着更重要!”

“……”

衆人沉默!他們歷經生死,怎會不明白嶽凡的意思。

這些天來,戰勢平靜。十二人正好藉此機會,一絲不苟的練習着嶽凡傳授的幾個動作,還有一些用刀的技巧。直到現在,已經基本掌握。

嶽凡也不廢話,直接道:“記住,我的刀法,只爲殺人!”

話音落下,嶽凡隨手拔出一人面前的大刀,開始舞刀……

砍、劈、轉、架、彈、斬、拖,沒有華麗的動作,沒有駭人的氣勢,更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七個簡單的動作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衆人看的疑惑,這幾招分明就是嶽凡讓他們一直練習的動作,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衆人當然不會以爲嶽凡在耍弄自己,於是繼續看着……

隨着嶽凡動作加快,刀鋒越來越響!較場四周異常安靜,最後只聽到一陣陣劈空的刀風聲……

“呼……”

“嗤——嗤——”

雙手越變越快、刀勢越舞越疾……七個簡單的動作連貫施展,渾然天成。

“譁——”衆人驚歎,隨即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生怕有半點遺漏。繞是如此,他們也看得眼花繚亂。

漫天刀影不停地幻化……一會兒變成圓形,把嶽凡包裹在中間;一會兒猶如巨石爆裂,朝四面八方射去;一會兒又如萬馬奔騰,氣勢宏大振人心神;一會兒如戰場殺鬥,金戈鐵馬殺氣縱橫……

巨大、厚整的壓力讓人快要喘不過氣來!冷厲的刀風颳在臉龐陣陣生疼!在場之人一個個張大着嘴巴,心裡已震撼到了極點!

“刀狂”之稱絕非浪得虛名。好霸道的氣勢!好瘋狂的刀法!好厲害的人!

一陣演練過後,嶽凡又一一指導刀法相接之處,看得其他士兵羨慕不已。不過,他們也暗暗慶幸能夠學到這樣的刀法,心裡很是滿足。不求能夠成爲厲害的高手,只求能在戰場上活着。

……

回到自己營帳,嶽凡繼續元氣的修煉。

經過多天的思考,他終於想明白一件事。在沙場之地修煉,元氣聚集非常有快而有效,就如當年在“死役營”修煉一樣。因爲這裡有人死留下的元氣,那是生命的精華。

嶽凡現在體內的元氣終於恢復三層,雖然不多,但也足夠讓他應付將來變數。

“先生!”

衛兵在營外輕喚,打斷道:“主帥叫我請先生去一趟。”

“恩。”

……

嶽凡走進主帥營內,裡面只有張豐毅、仇茗、陳老將軍三人。

“張叔、茗姨、陳老伯……”

張豐毅笑着道:“小凡,你要的東西我們都準備好了,你究竟想要如何?”

“都齊了?”嶽凡精神一振。

“嘿!當然齊了,這麼多東西可讓我們忙活了好幾天呢!現在總該說有什麼用了吧?”

就在嶽凡答應幫助他們那天,他便找張豐毅爲他準備大量材料,如鐵沙、玄石、木莊……張豐毅也不知道嶽凡要這些東西來幹嘛,就連仇茗也很是疑惑。不過,以後他們就會知道,自己的辛苦不但沒有白費,而且還讓他們感到非常意外、震撼、驚喜!

嶽凡不答反問道:“張叔,‘靖國軍’防禦如何?”

“兩面受敵,十七萬兵力支持不了三波大型殺鬥。”老將軍脫口而出,對“靖國軍”的情況非常瞭解。

張豐毅補充道:“現在小凡在這裡,他們也不敢亂來。如果用上小凡傳授的刀法,我們自保應該不是問題。”

仇茗眼帶笑意道:“小凡如此問,難道有更好的打算?”

嶽凡點頭道:“對!攻城……”

“什麼?!攻城?!”衆人一窒,突然不知該如何接話。

還是仇茗先開口:“攻打河間城是最險的辦法,若是成功,便能獲得最大利益……可小凡有沒有想清楚,就算有你幫忙,我們想要攻城還是很勉強。若是兩敗俱傷,別的勢力必然會乘虛而入。”

“是啊是啊!沒有全勝的把握,此法絕不可行!”張豐毅、陳老將軍也知道其中的厲害。

“所以我需要那些材料來佈置戰陣……”嶽凡接下來把自己的想法給三人說了一遍。

陣法!是的,嶽凡就是要在殺陣之前,佈置一個巨大的陣法!以地爲基、以軍爲力、以法爲心。

當年,嶽凡在厲雲老人那裡學得戰陣之法,又在沙場之中拼殺了四年之久,深得軍勢之變化,戰陣之法絕對是左右軍對的關鍵。

當然,普通的戰陣大家都會用,陳老將軍與仇茗也算此道高手,自然對他們作用不大。可嶽凡所佈的戰陣,乃是結合奇門之術所創的陣法,其中玄妙不只一點兩點。

要知道,戰陣之法對奇門之術來說,可謂膚淺難堪,從古至今幾乎沒人去專研過。相對來說,奇門之術雖然玄妙,但實用的範圍較小。戰場之上動摺數萬大軍的拼殺,完全不適合兩軍對戰之用。

在“隱仙谷”隨皇甫老人學習陣法的時候,嶽凡曾想過把戰陣之法與奇門之術融合使用,奈何他一直忙於奔波,又沒有這(一路看小說網,手機站.)樣的條件,是以擱置到現在。

如今正是機會,嶽凡精通“戰陣”、“奇門”兩家之長,憑着天生的觸覺,很玄妙的把兩者相結合……雖然是自己摸索,並沒有實踐的經歷,但嶽凡很有信心能夠成功。

他把這種新的異學叫作《奇門戰陣》!

第九卷 魔染天下 第十五章 十二天門破殺陣

亂世之期,天下各方勢力積極備戰。由於種種原因的左右,戰局還算穩定。到現在爲止,除了北方地區戰事緊張以外,其他地方未受多大波及。

邊荒戰事仍然僵持,三大勢力在大明軍隊的打壓下,僅有兩城可守。暗中,各勢力的首領紛紛算計,望能在亂世之中得到自己的最大利益。

勤王兵馬正往京都皇城趕去,朝堂已然成爲是非之地,其間又生出許多事端,令崇禎頭痛無比,大恨有心無力。

另一方,各路義軍會聚河間卻並無動向。因爲大帥府被嶽凡“踢門”事件,衆首領紛紛向張豐毅投出盟書,大勢隱隱朝着“靖國軍”一邊倒向。而“正武軍”佔地形優勢,據守河間府,對各勢力虎視眈眈,整個局勢異常微妙。

……

江湖雖遠,卻無處不在。自從“武藏之爭”以後,正道九派、黑道六宗等老勢力紛紛自閉,對江湖之事不聞不問。而冬雨奪得喜獲魔兵後強勢出擊,以洛陽爲中心迅速發展兄弟會的勢力,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吞併江湖大小幫派數十個,一躍成爲與天下會、武林盟並肩的超級大幫,而冬雨的武功更爲神秘,已是現今江湖上最受關注的新興勢力,名氣直追“刀狂”李嶽凡。

相比之下,江湖似乎比天下更爲混亂。

……

蒼天鑑:

江湖之勢,新舊更替。勁力爭鬥,三方鼎立。江湖,彷彿成了三大勢力的獨舞!而在暗中,又有誰的眼睛在凝視着……混亂的天下,動亂的江湖,在巨大的陰狸下運轉,處處透着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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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間大帥府內一片森嚴,明崗暗哨、步步相應。這南院一間不起眼的平房外,更是戒備了衆多江湖高手。

“滾!都給老子滾——”

“你們這些臭娘們!天生賤人!殘花敗柳……”

平房內傳來盧達暴虐的咆哮!不一會兒,三名女子掩淚而出。她們雖是娼妓,但被人如此唾罵,心理怎會好受?生活有太多的無奈,可不能不自愛啊!

經過嶽凡那件事,盧達一直過得提心吊膽!現在每天都吃不好、睡不着,加之有傷在身,早已憂鬱成疾,甚至接近瘋狂。枯瘦的臉龐,渾濁的雙眼,蓬亂的頭髮,現在的他,哪裡還有一方霸主的模樣!

“咯吱——”

房門再次被打開,盧達正要怒吼,來人卻搶先開口道:“大帥請息怒!”

“軍師!你回來就太好了,你聯繫的人怎麼樣?”盧達見是沈天策進來,連忙上前。

“唉~~”沈天策搖頭道:“現在是非常時期,與李嶽凡有關的事,沒人願意插手……”

“什麼!”盧達眼如銅鈴瞪地老大,心中駭然到了極點。

此次,爲了對付李嶽凡,他不惜耗費巨大的血本,聘請武林高手前來相助,更收買殺手組織暗殺李嶽凡、張豐毅等人。本來以爲李嶽凡得罪了不少江湖中人,想殺他的人一定很多,可最後卻沒有一人願意插手此事,如此情況怎能不讓盧達又恨又怕。

看來江湖老前輩說的對啊!在江湖上,有實力纔有說話的資格。當力量凌駕於一切,或着說有力量改變一切,那將會出現一個新的規則。

沈天策無奈嘆息,當他知道李嶽凡插手此事之時,便知道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握。

對李嶽凡的恐怖,相信沒有幾個人比沈天策自己更清楚……

在邊荒的將領眼中,李嶽凡完全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雖然不能左右戰勢的發現,卻有着絕對恐怖的力量。他就像一把永不知疲憊的殺人利器。若是沒有絕對的力量將他壓制,那他將永無止盡的殺戮下去。也就是說,戰場之上,他是無敵的戰神,不管有再多的兵力圍他,全部殲滅對“戰狂”來說,只是一個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

“爲什麼……爲什麼?難道天要絕我……我該怎麼辦?他要殺我怎麼辦?我要逃嗎?”盧達頹廢的坐下,一種無助恐懼侵蝕着他的內心。昔日的霸主,已無當初的決心。

“或許,我可以幫你!”就在盧達絕望之時,一名頭帶斗笠的黑衣人出現在他面前。聲音悅耳,想必是位年輕女子。

盧達聞言連忙擡頭,心頭同時一震,自己在怎麼說也是先天高手,對方進來自己面前,居然沒有任何察覺,叫他如何不驚?心中挫敗不是一點兩點。

“你是誰?”盧達強自鎮定道。

女子未答,一旁的沈天策微笑道:“大帥莫驚,這位姑娘便是我找來的幫手。”

“那她是誰?”

“呵呵~~她就是江湖第一才女……慕容世家,冷雪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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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國軍營西面,百丈之外。

此處乃是“靖國軍”戰營前線。前方,士兵們不停搬運着那些粗大的木樁與石塊,有的則在挖坑插旗,個個默不做聲,氣氛尤爲緊張。經過兩天的佈置,一個佔地近百畝的巨型陣基呈現在嶽凡、張豐毅等人眼前,雄奇之狀令人驚歎不已。

十二根木樁分別按照嶽凡指定的位置打入地下,無數大石塊規則不一的堆放在木樁周邊各地……高處望去,猶如星盤散落,讓人看不出玄奇奧妙。

在“隱仙谷”中跟隨皇甫老人學習了一段時間,嶽凡對奇門陣法所知不少,經過一系列整理,他已有了計算。

奇門陣法之中,雖然有不少殺陣,但用於龐大的絕殺陣法只有兩三種,其中以《十二天門陣》最爲簡單。《十二天門陣》範圍最大隻有數百丈,對戰場之爭來說,仍顯得微不足道。所以嶽凡選用戰陣中最大型、最兇悍的《破殺陣》配合。

這是嶽凡創造的第一個“戰陣奇術”,爲了方便,他予之取名《十二天門破殺陣》。

……

一切準備妥當,嶽凡立於中央木樁之上……看了看四周的擺放,此時的他心靜如水,《星辰訣》的手勢在腦中一一閃現。

心靈福至,嶽凡擡起雙手,按照《星辰訣》中的手勢不停推演,陣心、方位、時間、落點、變化、入口、出口……

木樁上,嶽凡雙眼微閉,面容嚴肅。雙臂變換猶如千影,手中發出淡淡光芒……下方,張豐毅等人歎爲觀止,周圍士兵更是目瞪口呆,隨即眼中滿是崇拜之色,視爲神蹟!

此法爲奇門之中的“演陣”之術,以法爲基、以人爲陣,把陣法中一切可能的變化推算出來,再根據陣法運轉的順序,對士兵做出相應的安置、排列、調整。看似簡單,中間過程卻是複雜萬分!

……

一個時辰過去,嶽凡依然如故,只是額頭冒出細汗。

佈置如此超大型的陣法,對體力和精神的消耗無疑是巨大的。

……

兩個時辰過去,嶽凡汗如雨下,可手上動作沒有絲毫停滯。

……

“還有一半,要撐住……”

三個時辰過去,嶽凡面色蒼白。體力與精神力消耗巨大,令他快到承受的極限。

成功往往堅持後獲得!嶽凡從不說放棄,即便他不知道最後能否成功,但他依然堅持。用盡最後一分努力,這是他的原則……

“轟——”

腦中彷彿爆炸!嶽凡終於到了承載的臨界。他沒有倒下!相反,他現在非常清醒,靈臺一片清明,從未有過的清澈,一種明悟涌上心頭……《星辰訣》一百零八式在腦海中一一閃過,像是記憶回放,連貫、美妙!只見嶽凡雙手變化越來越快,手中光芒也越來越強,令周圍之人無法正視。

嶽凡沉浸在星辰的空間,周圍全是運轉的星辰。手勢每變化一式,星空則運轉一週,軌跡繞是奇妙無比。

……

巨大的陣基中,氣機在嶽凡的牽引緩緩流動,形成一道奇異的屏障。

衆人第一次見識到真正的奇門之術,雖然沒有戰場殺鬥來的震撼,但心中卻不只一次驚歎這世間奇術。

“嗤——”

手勢完結,氣機隨之平息。嶽凡全身大汗淋淋,整個人更是疲憊不堪。

本來他想立刻佈陣演練,可仇茗卻非要嶽凡先休息,等到明日再說。仇茗態度強硬,嶽凡也無可奈何。不過,他自己也很喜歡這種被人關懷的感覺,真的不錯。

……

回到房內,嶽凡繼續自身的修煉。體能與精神力巨大的消耗讓他無法多想,一心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而每一次極限的努力所得到的回報是驚人的……“箭魂”在凝練、元氣在增長,最讓嶽凡感到收穫的則是“手印”。

上次大帥府中,與神秘高手一戰之後,嶽凡對其“手印”的攻擊非常好奇。幾天尋思仍是迷茫,而今日演練《星辰決》手勢之時,嶽凡突發奇想,希望能把它運用於自身修煉。奈何他現在全身乏力,只好等以後再說。

與此同時,“靖國軍”營帳迎來幾位客人,他們卻是爲嶽凡而來。

第九卷 魔染天下 第十六章 意外離去

翌日醒來,嶽凡覺得前所未有的好,不論是精神力,還是體內元氣,都有很大幅度的提升。對於力量的追求,嶽凡從未停止過。

“恩?”眉頭忽然一凝!

靈識之下,嶽凡感到一名衛兵在營帳外焦急的走動,出現這樣的情況,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打消了探索“手印”攻擊的念頭,嶽凡起身向營外走去……

“啊!先生好……先生終於醒了!”

“出什麼事了嗎?”

“哦,不,不,沒出事。是這樣的……有幾個自稱是先生朋友的人來找先生,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與先生說。”

“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當時先生正在修養,所以我們沒敢打擾。”

“人呢?”

“現在他們都在主帥營,夫人讓我在這兒候着,等先生出來就請先生過去一趟。”

“好,謝謝!”

話落後嶽凡自顧離去,只留下滿眼崇拜的衛兵口中喃喃說着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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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凡認識的人不多,能稱之爲朋友的更是屈指可數,心裡暗暗揣測,不覺間已走到主帥營外。

掀開帳簾,內有五人在堂,其中還有一名可愛的小姑娘。

“是你們?”嶽凡微微一愣,原來是凌通、付帥、顏月詩他們,而那名小姑娘嶽凡亦認得,她就是與龍俊、丁毅結緣的朱鳳。

朱鳳天真心純,給嶽凡印象不錯,是以一眼便認出來。這小姑娘怎麼來了?莫非此事與她有關?

“嶽凡!”付帥迎上前,熱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別多日,看來過的很好嘛。嘿嘿~~”

“過地很好?”嶽凡這纔回醒,打量了一下衆人,但見付帥等人衣杉不整,面染風塵,顯然受過難!難怪他羨慕嶽凡的現狀。

“你們有事?”嶽凡略顯詫異。

“李大哥!”朱鳳眼睛一紅,整個人撲到嶽凡身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嶽凡一臉木然,不明所以。

嶽凡這一問,小姑娘哭的更大是聲,顏月詩連忙上前安撫。

“唉!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凌通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這小姑娘就是當天你在‘迎來客樓’救的小女孩。她一醒來就說要找你,不說自名字和來歷,也不說自己出了什麼事,就是一個勁兒的要找你。我和老付見她可憐,就想幫她一幫,帶他四出找你。誰知剛走不久就被人追殺……你看我們現在的樣子就知道,追殺我們的可都不是普通人啊!好幾次險些就死翹翹了,嘿嘿~~”

凌通說的輕描淡顯,可其中危機嶽凡不難看出。以付帥、顏月屍這樣的身手都弄的如此狼狽難堪,可以想象當時途中的危險。

仇茗走來,疑惑道:“小凡,你真的認識這位小姑娘?”

“恩,他是我徒弟的朋友,有過一面之緣。”嶽凡點了點頭。

“你徒弟?”付帥等人都用怪異的眼光看着嶽凡,意思是說你小子混的不錯啊,連徒弟都有了,這個想必是你徒弟的媳婦兒吧!

嶽凡無奈一笑,摸了摸小姑娘的頭道:“你,你是叫朱鳳吧?找我什麼事?”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嶽凡心中不由想起自己兩個小徒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好不好?是不是仍在努力的修煉?

朱鳳哽咽着點着腦袋,想要說話卻急的半天吐不出一個字。

嶽凡在她背後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立刻平靜下來,脫口道:“姐姐,姐姐出事了,李大哥,求你救救我姐姐,救我姐姐吧!”說着小姑娘又哭了起來。

“你是說朱三?她出事了?”

“皇上要逼姐姐嫁到外族去,救救他吧!只有李大哥能救她。”

“皇上?!”衆人一怔,想不到這件事居然與朝廷有關。

“狗皇帝逼嫁?!”仇茗喃喃自語言,似乎想到什麼,突然道:“你說的姐姐,是不是當朝三公主?”

“恩。”朱鳳忙不矢的點了點小腦袋。

凌通等人又是一愣,小姑娘的姐姐是公主,那她想必也是公主咯!想不到這小姑娘來頭不小。

嶽凡早便知道朱三姐妹身份尊貴,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反而把目光投向仇茗……

聽到朱鳳的回答,仇茗心神巨震,多年的仇恨再次涌上心頭。也許她能放下,但她卻永遠不會忘記!

仇茗神色不定,嶽凡知道她心裡正在掙扎,於是開口打斷道:“茗姨,厲爺爺一生光明磊落,從未做過半點愧心的事。你若真下得了手,又如何面對他老人家?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你的仇人都已死了。何必把自己困在仇恨牢獄中呢?”

嶽凡說的很對,厲雲的恩怨發生在萬曆年間,與現在的皇帝沒有任何關係,而且崇禎皇帝與萬曆皇帝也沒有直接的血緣,恩怨早已成爲過去。

嶽凡說的話別人不瞭解,但仇茗卻明白,眼前的小姑娘是無辜的。更何況,她還是嶽凡的朋友。仇茗目光復雜的看了朱鳳一眼,然後自顧離開。

衆人看的莫名其妙!不過仇茗與朱鳳分別是義軍、朝廷的人,兩方立場不同覺得尷尬,這才離開。想到此處,他們也都釋然了。

……

“哇呀呀——”凌通誇張一笑道:“原來你是公主啊!那我可是失禮了,失禮了。嘿嘿~~”

朱鳳看見凌通那副搞笑的樣子,不由“噗嗤”一笑,眉宇間的猶豫減淡,再次恢復了天真少女的模樣。

“凌哥哥,我可不是公主呢……”

經過自我介紹,衆人這才知道,朱鳳乃是鎮武侯八賢王的女兒,因爲父親戰死邊疆、母親離去,所以一直住在皇宮與朱三公主一起生活,並賜號“平樂郡主”。

想起姐姐,朱鳳面帶陰狸,當下把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解釋了一翻。

簡單的說來,也就是外族入侵,邊疆告急。勤王援軍未到,爲了爭取時間,崇禎提出義和。可韃靼族開出條件,要把朱三公主嫁給他們族的皇子。崇禎本來拒絕,但朱三爲了給大明爭取到更多的時間和機會,居然自願答應了此事。聽到此處,衆人不禁爲這女子的胸襟所感!畢竟,犧牲需要很大的勇氣啊!

朱鳳與朱三親如姐妹,如何能看姐姐受罪,於是偷偷跑出了皇宮,四處尋找龍俊與丁毅的消息。奈何龍俊與丁毅潛心修煉,根本無從找人,於是朱鳳四處打聽李嶽凡的消息。期間,小姑娘又吃了不知多少的苦果……

在尋人的途中,朱鳳意外被一羣神秘人綁架,然後轉交給“正武軍”的人帶去盧達那裡,好以此爲談判的本錢。不過事事難料,這纔有了嶽凡救人的一幕……嶽凡離開沒多久,那股神秘的勢力再次出現,若非有付帥、顏月詩的幫助,朱鳳恐怕凶多吉少。

四人一路北上,卻沒有嶽凡半點消息,直到日前聞得嶽凡怒闖大帥府一事,這才欣喜的匆匆找來。

……

說完以後,朱鳳咬了咬嘴脣,又拿出一封信遞給嶽凡道:“李大哥,這是我姐姐最後寫的信,他本來脫我轉給龍俊哥的……你看了就會明白的。”小姑娘雖小,但跟在朱三身邊久了,自然也知道許多事。

嶽凡微微頓了頓,隨即打開信一看,擡頭寫的確是龍俊之名。如今非常時期,嶽凡不是古板之人,於是繼續往下看去……片刻過後嶽凡心中已有了決定!

此信雖短,卻包含了朱三豐富的感情。有對父親崇禎的依戀,有對妹妹朱鳳的關心,還有對嶽凡的崇敬……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對龍俊的情意。

龍俊、朱三相處雖短,而且老是拌嘴,但已種下情種。直到離別那一刻,朱三才知道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

嶽凡對情感的敏銳,知道這封信是朱三的心意,也是她最後的絕筆!

同樣,嶽凡哪能不知道自己徒弟的心思。若龍俊知道此事,恐怕是悔恨終生……不管是爲了龍俊,還是爲了這位女子,嶽凡都不會猶豫。不爲值不值得,只因爲他願意。

……

“唉——”看完這封信後,嶽凡沉重一嘆!語氣中包涵了太多的情緒。

“嶽凡,你怎麼想?”付帥拍了拍嶽凡的肩膀,眼中的意思很明確,你要幹,我一定幫你。

凌通卻凝重道:“嶽凡,這件事關係到天下百姓,你可要想清楚啊!”

他們都知道,以嶽凡的武功要救人很容易,可如此一來,異族必定大肆侵入邊疆。如今韃靼族打道“邊定城”,若是在攻下去皇城必定失守,後果將不堪設想。朱三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才決定犧牲自己,爲朝廷的援軍爭取一點時間。

“嶽凡……”

“李大哥……”

衆人的言語並不能影響嶽凡的判斷,因爲他早決定:“我決定了……救人。”

第九卷 魔染天下 第十七章 有刀“百劫”

主帥營內一片沉靜!

“我決定……救人!”

嶽凡說話很淡然、很乾脆,沒有一絲猶豫,彷彿在答應一件很簡單、很輕鬆的事。衆人全都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李大哥——”朱鳳回醒過來,又一頭撲道嶽凡身上,這次卻是喜極而泣!

付帥豪氣干雲的拍了拍胸口,放聲道:“既然嶽凡已經決定,那算上我老付。月詩……我,你……”

“咯咯!瞧你那樣……”顏月詩打斷付帥,細腕在他手臂上游走:“朱三公主是個奇女子,我當然不會錯過!”

“瘋了,瘋了!你們都是瘋子!”凌通無奈的聳了聳肩,隨即輕鬆一笑道:“人生就該激流勇進,太過平淡有什麼意思……既然如此,那我陪你們瘋一次又如何?”

“哈哈——”

四人相望一笑。友情,不需要太多解釋!

“還有我,還有我……”小姑娘也跟着嘰嘰喳喳叫了起來。

……

氣氛緩和,凌通恢復以前玩世不恭的樣子,嘿嘿笑道:“既然有了決定,嶽凡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微微沉吟,嶽凡道:“事出突然,而且緊迫……現在正是關鍵時期,我必須把這裡的事處理完才能走,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朱鳳連忙道:“我們還有時間,皇上說讓姐姐度過新年纔過去,皇族大婚一般要準備一個多月……”

嶽凡點了點頭,暗暗算了算時間應該趕得及。

不再耽擱……嶽凡找來張豐毅等人,準備立刻佈陣演練。

……

————————

大年初五,晌午時分。靖國軍營西面,百丈之外。

經過兩日的實踐與改善,完整的《十二天門破殺陣》終於呈現在衆人眼前。

與前幾日的排演不同,此刻陣基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站有數萬士兵,表情嚴肅、整裝待發。與此同時,凌通、付帥、顏月詩和朱鳳也前來觀望,顯然對嶽凡所創的戰陣非常感興趣。

張豐毅站在龐大的陣基前方,心裡忐忑難安,沉聲道:“小凡,士兵都安排好了,你看有幾分把握?”

“十分。”嶽凡很肯定的回答到。

陣法之道乃是借天地之勢,引無形之力……對普通人來說,本就是虛無飄渺的東西,沒有誰能保證什麼。嶽凡這樣說不僅是對自己有信心,同樣也給了別人信心。

“開始佈陣——”

張豐毅雄厚的聲音一吼,所有士兵精神一振。

“先鋒營正北,進——”

“右三營,西南進——”

“正一營,正東進——”

……

一系列的命令發出,數千列陣士兵有序不亂的衝入陣基之內,分別站在嶽凡事先標記的十二個位置。

隨着士兵一隊隊的衝入,陣基漸漸填滿……一股凜冽的氣勢從陣中散發出來,形成一道奇怪的屏障……

“好駭人的氣勢!!!”

“咦!怎麼看不清了?”

“是啊!這感覺有點像……對,像海市蜃樓!”

“太神奇了!想不到嶽凡居然還會這些東西,武功又了得……”

“聽說還回醫術呢!我的天吶,還要不要人活了!”

周圍之人七嘴八舌,看着嶽凡眼冒星星,臉上就寫着兩個字——“變態”!

“嶽兄弟好強悍……”

“我好命苦啊,真是命苦,這還是人嗎?”

“是命苦,要是我有嶽兄弟一半的厲害,那我們就不命苦了。嘿嘿~~”

……

“行了!”陣型已定,嶽凡對着張豐毅點頭示意。

“十二天門破殺陣……列陣!”張豐毅手中令旗一揚,十二個人影衝入陣中,分別跳到十二根木樁之上。他們正是接受嶽凡傳刀的十二人,張靖仇、張宛瑛、閔寒、王家三兄弟、華奎和廖強等……

張豐毅再次搖動令旗,西北面的數萬隊伍攻擊隊伍隨之衝入陣中……

“人呢?”

“我什麼也看不見了!”

“不好!快退回去……”

“將軍,後面沒路!”

“格老子的,往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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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衝啊——”

……

見時機成熟,張豐毅又一次搖動令旗,口中大喝道:“十二星不動……天門變……斗轉星移……十二星變陣。”

又是一系列的變化,陣形開始運轉!圍觀之人目不轉睛的望着前方。

“殺——”

“殺——殺——殺——”

陣中凜冽的殺氣拌着吼叫聲不停攀升,周圍之將領無不懼然,紛紛退開老遠。就連仇茗、陳老將軍也承受不住。

凌通、付帥等人並沒有經歷過戰場殺戮,突然間看到這樣的場面,整個人都驚呆了!江湖殺鬥與戰爭相比,簡直就是小孩子打鬧一般,不值一提。

愣然間,他們目光不由轉向嶽凡,看那面不改色、一副淡然的樣子,他們不禁對嶽凡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

幾千士兵對幾萬士兵,這樣的對決若是放在平時,完全沒有任何懸念,即便是“死役營”的精英也不會例外。可就是現在,就在此地,就在《十二天門破殺陣》裡,幾萬士兵被幾千士兵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領頭的幾個將領更是被小卒擒下。

當然,此次只是爲了沙場演習,所以大家用的都是木七,把傷害減到最小。

……

爲了確定戰陣的威力,嶽凡還讓陳老將軍帶一突擊隊,燒火、放箭、投石……無所不用其及。

火燒即滅……箭入自落……石全擊空……奇異的屏障把一切的異象都隔絕開來……

一系列變化只有張豐毅看的清楚明白,陣外之人看去卻是模糊一片。

……

整整一個時辰過去,幾萬士兵終於崩潰!

張豐毅呆滯的看着自己的兵卒,不知是驚駭還是麻木。若非嶽凡把他喚醒,恐怕他就在這裡一直站下去了。

“張叔,可以了。”

“小凡,這陣太厲害了!打仗這麼多年,第一次如此挫敗……”

“人比陣強。”

“呵呵,小凡說的不錯,人才是關鍵。可這麼大的陣,我們如何移動啊?”

“陣是死的,人是活的。”

……

回到主帥營內,張豐毅屏退左右,只剩嶽凡、仇茗和陳老將軍幾人。

嶽凡最後一次把落陣、擺陣、演陣、佈陣、排兵等運轉的步驟細細告知,他們都是沙場老手,對戰陣的領悟相當順利。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過,這些並不重要。

……

————————————

軍營口此時堆滿了人,全是爲送別嶽凡而來。儘管只是短短的相處,但他們對嶽凡卻有了更深刻的瞭解,這樣一個男人,遠遠不似江湖所傳一樣兇惡。

在他們眼中,嶽凡就像一座高峰、一個不敗的神話,有着無可取代的地位。趕上嶽凡,努力趕上嶽凡,這是他們一生追求的目標、方向。

……

“小凡,你過來一下。”

仇茗把嶽凡單獨叫到一邊,遞過手中一物道:“小凡,我知道你不喜外物,但有樣東西我希望你能收下……”

刀!是一把很普通的戰刀,刀身黝黑髮亮刮痕無數,顯然歷經百戰而不折。柄端之處,紗布裹纏……古舊、簡單、鋒利。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這把刀上散發着凜凜殺氣,純粹的殺氣!好一把兇兵,彷彿只爲殺戮而生!

刀握手中,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閉上雙眼,猶如回到戰場殺伐的年代,每一個死在這把刀下的人,絕望的咆哮着、呼喊着、哀求着……

兵器,不爲殺人而生,但人爲它而死。這把刀,就是這樣的絕世兇器!

“這把刀是我父親用深海玄石打造的戰刀,征戰沙場數十年,斬敵無數,可謂凶氣甚重、無人能比……我現在把它送給你,相信它一定能幫到你。”仇茗見嶽凡皺眉,接着道:“不要拒絕,這是父親信中最後的遺願,他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他說,要是出生在同一個年代,你是他一生的朋友。”

話到此處,仇茗淚溼雙眼,一臉黯然。

嶽凡身子微顫,略帶沙啞的聲音道:“就算時間不同,他依然是我一生的朋友。”

“它叫什麼?”凝視着戰刀,嶽凡一陣感懷。

仇茗緬懷道:“父親一生立志殺倭寇,所以他把這把刀取名‘斬寇’……不過,這個名字現在已經不適合這把刀了,既然他再次開光,小凡重新爲他取個名字吧。”

“爲戰而生,百劫不折……此刀以後爲‘百劫’!”嶽凡把刀收下,心情很是激動,只因爲他確實喜歡這把刀。

“百劫戰刀,不錯的名字。”仇茗放下一件心事,不由輕鬆一笑,

……

“謝謝茗姨!”

“小凡和我客氣什麼。”仇茗上前一步,撫了撫嶽凡的臉龐道:“孩子,我們是你的親人,記得一定要回來。”

“一定!”

……

嶽凡要走,不會有太多的情感流露,也不會有太多的割捨。堅強的人不是不可以放任自己的感情,只是這種人把感情看的更重,藏的更深罷了。

……

嶽凡走了,他並未告訴仇茗有關寶藏的事。利益或許能帶給他們安逸的生活,但也毀去他們幸福的生活。懷碧其罪,嶽凡深深知道這個道理。

自私,或許只是另一個角度的愛護。

第九卷 魔染天下 第十八章 它的名字叫傷感

(紫木:天氣很冷,打字手僵,請大家多諒解。天寒加衣,希望大家溫暖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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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黃昏,白雪飄落。

在北方,這樣的日子很少有人趁着夜路而行,除非有十萬火急之事。

風林鎮位於京都之地,過往的都幾乎都是走南闖北的商販,幾乎沒有江湖人士出來走動。亂世之期,似乎更能體現商人其本身的價值。

透過擁擠的人羣,前方正有兩名氣質不凡的女子盈盈走來,腳若青蓮,落落而行,惹的周圍之人紛紛側目,眼中盡是癡迷。而兩名女子像是早已習慣別人的眼光,面帶微笑也不理會。

其中一名女子一襲雪袍,頭帶青色綰沙,讓人看不清她的真實面藐。不過感受到她身上出塵、清雅、溫和、聖潔的氣質……沒有人會懷疑,她那絕色的美貌定能令人沉醉。

另一名女子是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一身綵衣加身,顯得玲瓏可愛,臉上總是掛着調皮的笑容,眼帶神光,彷彿什麼事都能引起她的興趣一樣。

“塵香姐姐,這京都還真是不錯呢,連就一個小鎮也很繁榮……呃,就是有點亂。”

“小柔可知,這京都正是天下戰亂的始源之地。”

“哦,是不是因爲皇城在京都纔會這樣?”

“是啊!皇城是天下權利的中心,凡有野心的人都想佔有它……有的時候,人的一點點慾望就能毀去許多美好的東西。不管是什麼爭鬥,受苦受難的,最後都是那些平凡之人!”

“所以姐姐纔不辭辛苦的走這一趟!”

“不只如此,此行非常危險,甚至魔門的人也牽扯其中,我們身爲‘天門’弟子,不能不來……”

“咯咯,就知道塵香姐姐心懷天下,難怪姑姑老是誇你好呢。”

“好有什麼用?可惜在亂世之中,個人的力量實在太小了,即便有通天的本領也不能挽回大勢,我只是盡點綿力罷了。”

“也不知道打打殺殺的有什麼好?要不是覺得外面好玩,我纔不出來呢。哼哼!”

“唉~~世俗的爭鬥很殘酷,可修行界的爭鬥更是無情,要求生存之根本,肯定會有無窮的爭鬥。”

“那可不是。姑姑說,爲了世俗的掌控權,就連那世外高手和隱世的門派都要紛紛出手呢……”

“爲了將來,我們肩上的責任更重啊!再過幾個月就是‘隱林大會’,我們得早做準備才行。”

“我放心的很!有宮主姐姐在,這次我們一定能在其他宗派面前出頭!嘿嘿~~”

“呵~你這小丫頭……算了,先把眼下的事解決再說。”

“姐姐認爲我們這次能成功嗎?”

“希望吧!”

……

塵香與小柔都是江湖三大禁地之中“天門”弟子,此次乃奉長輩之命下山行世,而目的正是爲了“鬼冢”封印。

“鬼冢”裡的封印,不是什麼人都知道,不過“天門”的典籍中卻記載着“封魔破,滅神州”的訓言。是以當日塵香出手阻止,並與東雨大戰一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封印被破已是事實,無奈之下只好罷手救人……

亂世之下哪有什麼安身之地?

“噬魂”現世,江湖爭端再起,比之過去更加激烈。在大勢之前,就算塵香武功在強,同樣是無力挽回混亂的局面。自知能力有限,她本想就此回去“天門”,可是途中突聞北方邊疆告急……

邊定乃是大明最後的防線,若是被異族攻破,勢必造成生靈塗炭。隨後“天門”又傳來消息,異族入侵之事與“魔門”有關,其中若真有什麼陰謀,那後果不堪設想!塵香生爲“天門”弟子,心懷濟事之心,自然不忍看到這樣的結果發生。於是匆匆往邊定趕去,希望能一探究竟,最好是能說服雙方罷戰……當然,這個希望是非常渺茫的!

……

“嗄!居然是他。”

走着走着,小柔突然停下腳步,雙眼直直的看着前方人羣,心中忐忑的撇了塵香一眼,隨即若無其事的拉着她繞道而行。

塵香覺得奇怪,忍不住順着前方尋望過去……相隔十丈,前方正有三男兩女走來,準確的說,應該是三男一女和一個小姑娘。他們一行人穿着與衆不同,在人羣中尤爲顯眼,想必不是普通之人。

不覺間,塵香的目光停留在前面左側邊的一名男子身上。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獵袍,後面揹負一物,用白色的布匹包裹着,想來是貴重之物。堅毅的臉旁透着寒意,頭髮隨意束於肩膀,野性、冷俊,眼中還有一絲淡淡的憂鬱……

“他……好熟悉的感覺,那人是誰?”塵香心神忽然震動,一股難言的悸動涌上心頭,仿似千百年的等待,讓人失魂落魄!

“姐姐快走,小柔好餓乜。”說着,小姑娘硬是拽着愣神的塵香往另一方向走去。

……

大街上,凌通正口若懸河的給嶽凡和付帥等人介紹京都的情況。正在興頭上,誰知嶽凡突然停住,一副失神的望着前方,蒼白的神情彷彿見鬼了一般!

“嶽凡,你怎麼了?嚇我一跳!”付帥抱着朱鳳走在嶽凡後面,可嶽凡莫名的停下來,令他打了個趔趄!

嶽凡好似沒有聽見別人問話,木木的望着前方。憑着獵人的直覺,他敢肯定,剛纔有人在注視着自己。

可當嶽凡擡頭尋望之時,前方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人,只是遠遠看到一個彷彿熟悉的背影。

不可能!不可能的!

嶽凡心裡拼命否認,他比誰都很清楚,自己熟悉的那個背影,明明不可能在這世界出現了。

愣神之間,那個熟悉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嶽凡想要上前尋找,可他硬是止住了腳步。有一種無形的恐懼環繞在他的心中,令他的精神倍感沉重。

“嶽凡,你沒是吧?嶽凡……”凌通三人萬分驚奇,剛纔他們第一次見嶽凡如此神情,就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屍體,讓人覺得心冷!

聽到身邊朋友的輕喚,嶽凡終於轉醒,眼中參和着一抹心痛道:“我沒事了,走吧!”話一說完,嶽凡跨步離開。

衆人看着他蕭索的背影,一種孤獨、寂寞、哀傷之感在身體裡蔓延。顏月詩突然想起了雅兒,鼻子一酸,雙眼更是紅潤起來。

朱鳳覺得氣氛不對,好奇的道:“李大哥好像不開心呢!”

“呃!”衆人驀地一窒。就連朱鳳這樣天真的孩子也能感受到嶽凡異樣的心情,更何況經他們三人。不過,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就應該尊重。既然嶽凡不說,他們自然也不會多問。

“嶽凡兄弟還是放不下妹妹!”顏月詩幽幽一嘆,心中老不是滋味兒。

唉~~也許只有時間纔是最好的解藥!

衆人不禁感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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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林酒樓門庭不息,樓上樓下賓客滿座。

樓上,小柔拉着塵香隨便叫了幾個小菜,吃得可是津津有味。

“姐姐,想不到這小地方的飯菜也不錯嘛!嘻嘻~~”

“你這小丫頭,一張嘴就知道好吃,難怪姑姑平時不讓你出來。”

“哪有……”小柔正要狡辯,誰知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臉錯愕的望着樓下門口,心裡喃喃不休。

塵香覺得奇怪,順勢望去,樓下進來的正是方纔在街上瞧見的那幾人。

“小柔,你認識他們?”

“不,不認識,就是覺得他們樣子很兇,一定不是好人。”

“哦?是這樣嗎?”

“當然,我一眼就看出來他們是壞人,可別忘了我最拿手的就是奇門數術。”

塵香還想再問,少女拉着她就走,彷彿真是見窮兇極惡之人一般,跑地飛快!

……

樓下,凌通熟練的張羅着晚飯,相信這點沒有人能比他做的更到位了。

嶽凡找了個靠邊的角落隨意坐下,不經意間回頭一眼,神情鉅變!又是那個熟悉而陌生的背影。

彷徨、恐懼、緊張、希望、猶豫不定,太多的情感在嶽凡心中交織……想得到卻又不捨放手,想放棄卻又心裡不甘!是放下,還是捨得?

雅兒不可能再說過來,可就在剛纔,自己明明看到了她的背影。爲什麼會這麼像?爲什麼會這麼像?

掙扎了片刻,嶽凡終於克服了內心的懼怕,向樓外衝去,甚至連招呼也沒有打,就這樣奮力的衝了出去!

凌通幾人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

“你們照顧好鳳兒,我去看看。”也不再多說,付帥連忙起身,拿上配劍向嶽凡追去。

……

酒樓外,嶽凡茫然失措,他好後悔、好恨,後悔爲什麼不找點出來,恨自己爲什麼害怕,自己在逃避什麼?難道還怕再被傷害一次?

嶽凡沒有答案,只有失落,那種空虛寂寞的失落。

“剛纔我以爲看到了雅兒……”

聽到嶽凡的解釋,付帥終於明白他爲什麼這樣失魂。

走上前,付帥什麼都沒說,安慰地拍了拍嶽凡的肩膀。其實,他懂!

……

深夜,塵香靜靜地趟在牀上,輾轉反側不能昧眼,有個人的樣貌一直浮現在她腦海之中,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像是上輩子就認識,那樣熟悉、那樣親切。

睡不着,起身走向窗戶。窗外寒風陣陣,但她卻並不在意。看着窗外大雪紛飛,塵香心神失守,說不出自己爲什麼惆悵。

“乜——孑——”

突然,聞得遠處傳來一陣笛吟。雖然很輕,可在這幽靜的雪夜裡,顯得特別悅耳。

是誰在吹揍這笛聲,悠揚、孤獨、憂鬱、寂寞……它的名字叫傷感!

塵香覺得好熟悉,真的好熟悉,難道自己以前在哪裡聽過?

回頭望了一眼熟睡中的小柔,塵香毅然跳出窗臺……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九卷 魔染天下 第十九章 活人祭祀

暮風悽悽冷心寒,落雪驚塵如輕煙。

迴天共與婆娑舞,花開時節滿枝頭。

風林鎮集……

嶽凡立於《風林亭》中,看着大雪飄然落下,紛紛揚揚漫天飛舞,思緒也隨之迷茫……

從歡喜到悲傷,從希望到失落,是命運改變了什麼?有仇恨,也從未放棄,一路走到現在,除去仇恨,自己心中還有什麼?

拿出竹笛,嶽凡握在手中一陣輕撫,滿懷感慨……

笛聲吹起,響徹整個黑夜。

……

彷彿是夜空的悲鳴,述說着天地的心聲……無名的思念,百轉千回卻不知身在何方……

“嘀~~~”

笛聲嘎然而止,又是未完半曲的。

黯然傷神間,嶽凡感到有人走來,微微怔了怔,然後悄然離開……

現在的他,需要的是沉靜!

……

嶽凡剛走不久,人影閃現,塵香出現在亭中。

“走了!?他怎麼只吹了一半就走了?難道發現我來了?”塵香滿腦子疑惑,看了看周圍的雪地,沒有任何腳印,也沒有半點殘留的痕跡,“無痕”二字不由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塵香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居然有一種莫名的失落。這首曲她真的很喜歡,奈何人已走遠。也許,緣分真是天註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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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

襄陽城,天香樓。

後院內,老鴇警覺的瞧了瞧四下,確定無人尾隨以後,轉身朝着角落的一間廂房走去。

燭火點亮,一名男子座於屏風之後,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面目。

老鴇輕步上前,恭聲道:“少爺,武林盟的副盟主被人刺殺,相信這次,三方勢力的矛盾更加激化!我們是不是……”

男子揮手打斷,淡淡道:“你跟父親說,江湖的事先放一邊,都是些螻蟻打鬧,影響不了大局。江湖,很快會有一個新的局面……我們現在的目標是掌控軍勢,小妹那方的情況如何?”

老鴇回話道:“小姐已經與盧達聯成協議,正在部署吞併其他義軍……不過,聽小姐說,李嶽凡臨走前給‘靖國軍’留下一種戰陣,威力很大,所以計劃可能要推遲。”

“又是李嶽凡?哼!”男子聲音森寒,嚇得老鴇額頭冷汗直冒,看來這個她是發自心底的畏懼。

“算了,李嶽凡我自會去對付,你通知小妹儘快便是。隱忍了十五年,我已經等不急了!”急迫,男子言語中透着強烈的慾望!

頓了頓,男子又道:“我讓你們準備的‘爐鼎’如何了?”

老鴇連忙道:“已經找到二十七個純陰女子。”

“還算不錯。”男子點了點頭,沉聲道:“記住,這件事不能露出半點痕跡,否則,死!!”

“是是,屬下知道,屬下知道。”

“看來該去葵花派走一趟了。”

看着屏風後面的男子消失,老鴇趕緊擦了擦汗,同時也鬆了口氣。

唉~~當老鴇子也不容易啊!

……

————————————

天空無雪,雲霧朦朧。

塵香與小柔趁早上路,經過半日趕馬而行,已有百里之途。

“塵香姐姐,翻過前面的山頭就是山西境內,再往前行兩天的路程就是大同城了。現在鎮守邊定的就是大同城的‘徵武將軍’狄秋然,是個好官呢。我還聽說……”小柔侃侃而談,像是對什麼都很瞭解一樣。

旁邊一人嘰嘰喳喳,塵香也不覺煩,反而認真傾聽。小柔天真的表情令她忍不住會心一笑!

驀然間,一個人影衝入道路中央,接着緩緩倒下,濺起一片塵雪。

“不好,前面有人!快停下!”

“籲~~”、“嘶——”

二人翻身下馬,上前查看情況。

躺在地上的是一名年輕的獵人,他身穿一件破爛的棉襖,衣服上到處都是補丁,也不知道縫補過多少次。粗野的面容帶着疲憊,虛弱的喘息着,看來是累倒的。

……

雪道山壁處,年輕的獵人猛地睜開雙眼,發現兩個陌生人影在自己面前,立刻警覺的移開。

“你終於醒了!”

一個輕柔細甜的聲音映入耳中,獵人回想起自己的情況,這才醒悟對方應該不是敵人。揉了揉眼,再仔細看去,原來是兩個氣質不凡的女子。

其中一名女子頭戴綰沙,散發出一種聖潔的氣息,舒服、溫暖。而另一個女子,年紀不大,長得玲瓏可愛,臉上總掛着調皮的笑容,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請,請問你們是誰?是你們救的我?”獵人鬆了口氣,聲音乾澀且沙啞。

“當然啦!”小柔挺了挺胸脯道:“要不是我們正巧路過救了你,恐怕你早就被豺狼叼走了,就算不被叼走,也得被雪給埋了。呵呵~~”

獵人拱手道:“謝謝二位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屠雷這一輩子都記得。”

“屠雷不用如此,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塵香見這人言語剛毅,不覺微微一笑。

“謝謝!”屠雷再次鄭重謝了一禮,然後撐着身子勉強站了起來。

“屠雷,你想去哪兒?你現在很虛弱,不能四處走動。”塵香見他想要離開,於是開口相勸。

“不!我還有事,必須離開……”屠雷倔強的搖了搖頭往前走去,可他剛剛醒來,體內早已透支脫力,這樣的情況像還未走到三步,便站立不穩。

塵香放出一股柔和的氣勁將屠雷托住,這才使得他免於跌倒。

“哼哼!”小柔皺着鼻子道:“你這人真不識好,塵香姐姐勸你都不聽,活該!”

重新坐回石頭上,屠雷捂着頭哀聲一嘆,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痛苦”二字。

塵香心有不忍,溫和道:“屠雷,你到底怎麼了?說來聽聽,看看我們能不能幫到你呢。”

不知屠雷有沒有聽到塵香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搖腦袋,臉上痛苦的表情一點未減。

“姐姐,你看她這樣子……真是的!”小柔氣呼呼的撇過頭去,懶得再理。

……

一陣過,屠雷再次站起,還是想要離開,可沒走幾步又要倒下,這次塵香沒幫忙。

“咚——”

跌入雪堆,屠雷爬起……

“咚——”走了兩步又倒下。

……

一次有一次,最後他乾脆就在雪地上爬行。

……

“你,你這人怎麼這麼倔啊!”小柔鼻子有些發酸,她從未見過如此倔強的人,或者說是堅強。

“塵香姐姐……”扯了扯塵香的衣袖,小柔的心都快要化了。

塵香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道:“屠雷,你家住哪裡,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家!?”屠雷身子一顫,失神道:“家?我哪裡還有家……爹和娘都死了,就連妹妹也保不住,我那還有家,哪裡還有家啊!吼——”

痛失的眼神,淚水彷彿結成冰霜。屠雷跪在雪地裡嘶喊着、咆哮着,可惜他還是無力挽回。

“……”

“塵香姐姐,他好可憐,我們幫幫他吧!”

思索片刻,塵香手中生出一團白亮的光芒,然後傳入屠雷體內。

感覺力量逐漸恢復,屠雷精神一振!幸福來的如此突然,是驚喜、還是幻覺。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擡起頭,看着眼前之人,屠雷這才意識到,原來這兩個女子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高人,屠雷求你,救救我妹妹,求你了,求你了……”屠雷突然跪下!是的,沒有絲毫猶豫的跪在雪地之上,對着塵香不斷哀求。

男兒膝下有黃金,縱然有淚不輕彈。

對於屠雷的行爲,也許有人會鄙視、也許有人會不屑、也許有人會臭罵。但屠雷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因爲很少有人知道,當一個人絕望的時候,心中最渴望的是什麼。

不論對方是誰,不管應不應該,只要能給自己希望,屠雷不會在乎自己的尊嚴。因爲,他的妹妹快要死去,那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塵香二女被這突如其來的請求弄得有些措手,連忙托起屠雷道:“你不要這樣,要是能幫,我們一定幫你,先起來再說。”

屠雷跪不下去,只好拼命作楫。

“高人,我……”

塵香打斷道:“不要這樣,我叫塵香,這是我妹妹小柔,你叫我們名字就好。”說着把手引向一旁的小柔。

屠雷重重的行了一禮,才道:“塵姑娘、小柔姑娘,其實我是前面山村的獵戶……”

一陣細說,塵香二女才知事情原由。

屠雷一家四口,生活過的和睦平靜,但在一個多月前,他們山村裡發生了許多怪事,先是家禽一天天減少,然後又有幾個女子莫名失蹤,大家慌亂之下請來道士作法……後來這名道士在山上發現家擒的碎骨,便說是山神發怒了,要大家孝敬山神,這樣才能得保平安。

若只是這樣到也沒什麼,江湖上騙人的小把戲而已。可聽到後面,以塵香的心性也忍不住動了殺意,小柔更是勃然大怒!

那名道士不但要山民捐錢,居然還說要用少女來祭祀,這樣才能平息山神的憤怒!山民之人大都愚昧,道士如此說,他們當然信以爲真。

人性有時候是自私的,誰又願意把自己的孩子往死裡送呢?於是幾位老村民一陣商量,最後找上了屠雷的妹妹屠菱。因爲他們一家住在山上,沒有什麼朋友,自然沒人幫他們說話。而且屠家是獵戶,狩獵就會得罪山神,所以村民們順其自然把責任推到屠家身上。

本來屠雷想找那名道士算帳,竟意外聽到他酒後胡言。什麼孝敬,什麼“活人祭祀”這些都是假的,他的目的就是騙財又騙色……

屠雷本想找村長理論,誰知那道士惡人先告狀,反咬屠雷一口,說他不願妹妹祭祀,想害死大家。

在這樣的情況下,村長當然聽信他人之言,領着村民連忙到屠家拿人。反抗中,屠雷父母不幸摔下山岩而死,屠菱被綁走,只有屠雷一人逃了出來……

這纔有了塵香她們救人的一幕。

屠雷不是沒有想過報官,但這有用嗎?先不說這亂世之期會不會有人管這等小事,就算官府肯來,這段路程下來,屠雷的妹妹焉還有生機?現在只有塵香二女纔是他最後的希望啊!

……

“塵香姐姐,我們……”

“什麼都別說了,救人要緊。”

對塵香來說,邊疆的事雖然重要,但遇上這樣的情況卻不能不管。

這就是塵香的原則!

……

……

白山村,數百人圍在壩田上,而中央正躺着一名昏迷少女的少女,四肢反綁……

天色漸漸暗下,周圍點上了火把。

一名道士手持桃木劍,口含白蓮花,在人羣中穿插着走來走去,口中還不停的唸叨着什麼。

一陣過場走完,道士便抱着少女往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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