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意倒着落下來,伸出二指正扣在司馬瑋的雙眼上。然而司馬瑋沒有任何動搖,反倒是看天意麪露難色。
看天意急忙一個後空翻,與司馬瑋迅速拉開距離,接着穩穩落在段記跟前,說聲:“好厲害,竟然能將肉體鍛鍊到這種地步!”。
段記定睛一看,只見看天意左手的食指、中指已經骨折了,而司馬瑋的雙眼依舊完好。
司馬瑋說道:“你這矮子,還真以爲我不知你在上面?只是不屑防備你罷了。”
看天意雖然心知不是對手,可嘴上還是不肯服輸,狠狠的說:“你爺爺還沒拿出看家本事呢!”
“不服再來,反正你們也無路可逃了,陪你們玩玩也無所謂。”
司馬瑋對後面即將尾隨他而來的同門說道:“你們先別過來了,我要稍微活動一下。”接着又對看天意和段記道:“你們是一起上還是單挑都行。我還可以讓你們十招。”
司馬瑋一臉的輕鬆中略帶愉悅,弄得段記和看天意都是一頭冷汗。
只聽看天意低聲對段記說:“小子你先上,我趁機攻他下盤。”
段記“嗯”了一聲,便衝向司馬瑋,迅速的將三式採藥神抓又使了三遍,將司馬瑋周身抓了個便,甚至連尋常男子的要害都沒放過。可司馬瑋依舊從容不迫。
段記想到司馬瑋全身上下只有天靈蓋還沒被碰過,於是想去抓他的天靈蓋。可段記的身高才到司馬瑋的腹部,因此想要攻其首級還要跳起。
“剝殼!”
猛然間,段記一躍而起,盡全身之力抓在司馬瑋的天靈蓋上。他打心底裡不信人能練成什麼不壞之軀,總覺得只是自己打得不夠狠。
司馬瑋被抓了天靈蓋仍紋絲不動,只是微微一笑。
“十招已到,我要還手了。”
他伸手只是用手指在段記手臂上輕輕一彈,段記便清晰地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而司馬瑋說道做到,不再給段記進攻的機會,跟着又是在段記的鎖骨上輕輕一戳。
伴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段記甚至還沒來得及感到疼痛,整個人便向後飛了出去。他有生以來見過唯一一次類似的情景,還是一次他在田地裡打零工、拾麥穗時,一個一同共事的可憐孩子被瘋牛撞飛出去。
在段記飛出去的同時,看天意一個滑鏟從他下方滑至司馬瑋跟前,雙腿奮力朝着司馬瑋的斷腿蹬去,卻不料隨着咔吧一聲響之後,司馬瑋非但紋絲不動,反倒迅捷的一擡假肢,跟着往下狠狠一壓,生生截斷了看天意的雙腿,痛得看天意差點昏死過去。
司馬瑋哈哈大笑道:“蠢貨!你能想到的,難道我就想不到嗎?告訴你,我這數年來,練的最多的便是這條斷腿,練得只怕比我那條好腿都厲害。”
正如司馬瑋所說,這幾年來,他苦練斷肢,又將蒼天宗的劍法改良,用在假肢上,成了一套獨特的腿法。
司馬瑋越過倒在地上的看天意,看向了段記,說聲“死”。
他一擡假腿,將全身真氣附在上面,好腿只是輕輕一點地,整個人便似離弦之箭一般射向了出去,以假肢刺向段記。
他的動作之快,甚至讓段記產生了一種錯覺——有那麼一瞬間,司馬瑋那條假肢在無限的放大,他自己快要和假肢融合爲一體。也是在這一瞬間,段記也清楚地感到自己要死在這一招下。
在這危機時刻,看天意突然衝段記大喊:“腿法即是劍招!”
可段記還未曾學過如何破劍招,只是愣在原地。
司馬瑋聽了心裡一驚,腿上立刻慢了幾分,想着:‘這矮子到底什麼來頭?他雖然實力不濟,卻識得我的招式?’
萬幸,他不知段記的性格,見段記不再冒進,還以爲是他在思索破解之法,便轉念一想:“何不先幹掉那矮子,以防他還有什麼後備之策。”
於是,司馬瑋一扭斷腿,改刺爲橫劈,轉攻看天意。
“九師兄,莫下死手!不然當心長老們責罰!”
同行的修士們聽到隧道內打鬥甚是激烈,急忙叫嚷起來想要阻止司馬瑋。不爲別的,只因段天穹下落不明,蒼天宗便一心想要緝拿他的妻兒作爲人質,以引出段天穹。
當聽到洞內躲藏的,引發異動之人正是段天穹之子,幾人無不欣喜。可好巧不巧,最先遇上段記卻是恨透段天穹的司馬瑋,要是他一時失手殺死,可是前功盡棄。
只是他們不知司馬瑋的首要目標此時換了人,反倒脫了他的後腿。
司馬瑋原本一心想要殺死段記以解仇恨,被同門這樣一說,心裡十分煩躁,正欲辯解。看天意卻看準司馬瑋分心的這一刻,將個紙包投擲向他。
司馬瑋聽到風聲,只當是尋常暗器,隨手一擋就將紙包打爆。
只聽噗的一聲。一團黑色的粉末將司馬瑋包裹了起來。
瞬間,他感到了一陣鑽心的劇痛,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聽段記的一聲驚呼:“啊!他的臉!他的臉化了!”
正如段記所說,司馬瑋的臉上的皮肉、頭髮以及眼球,如同融化的蠟燭似的一點點從頭顱上滴落下來。
“已經失傳的天下第三奇毒黒蝕散!”司馬瑋脫口而出道,“你這該死的矮子竟是百毒門的漏網之魚。”
“嘿嘿,虧你還識貨。只是你這小兒修爲差的還遠。當年你蒼天宗主獨自滅我百毒門時,這黒蝕散連他一根頭髮都不曾化掉。”
司馬瑋被黒蝕散侵蝕的幾乎成了一個骷髏,但仍憑意志強撐着打算再戰。
“師兄,性命要緊!”
隧道另一頭的一個修士一面說着,一面甩出飛袖將司馬瑋捲住,拉了回去。
段記抱起看天意,匆忙返回內洞,與師父商議下一步的對策。
師父在給看天意固定好斷腿,聽了段記描述戰況經過後,說道:“估計那司馬瑋的修爲又突破了。現在即使沒到元嬰期,也是金丹大圓滿了。莫說你二人,就是我未受傷也絕不是敵手。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他們沒帶解毒的靈藥,只能帶司馬瑋撤退。”
“不可能。”看天意,“蒼天宗吞併天下門派,自也通曉了各家之長。他們雖不屑用毒,但也必知解毒之法。只是可惜,司馬瑋就是被救回來也一定是容貌盡毀、雙目失明。”
說到這裡,看天意怪笑了兩聲,又接着問道:“其餘修士的水平如何?”
師父說:“看樣子這次來的除了司馬瑋,都是在他之後入門的弟子。他們水平本都不如司馬瑋,只是過了這麼多年,不知是否情況有變。”
段記、秋娘聽到均是一驚,心裡暗道:“他怎麼對蒼天宗內部的情況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