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聖一聽着惜月口中的那個好字。
身子狠狠的顫抖了一下，心底深處，卻是莫名的輕鬆了起來。
擡頭，他深望着惜月，臉上竟溢出淡淡的笑意，原來——揹負了幾十萬年的殺戮，終究是沉重的。
惜月眼中漸漸的溢出淚珠，心念一動間，開天劍便懸浮在了他的面前，沈聖一擡眸，望着開天劍，眼中閃過一抹親切。
伸手——
有些輕顫撫向開天，喃喃輕語。
“我們又見面了，當日你與我相遇，是因爲我的身上有她的氣息吧，你因爲我身上的殺戮之氣，所以捨不得離開，才留下的吧。”
開天忍了太多年，一旦靠近沈聖一，那濃烈的殺氣與血腥味，讓他興奮，加上天命所使，所以他一留就是幾百年——
開天的劍身微微一動，豎了起來，靠近了沈聖一。
像是兄弟見面一樣。
開天對沈聖一，有一種很特別的感情，說是惺惺相惜，也不爲過。
沈聖一見開天還認得自己，也很親切，眼中頓時溢出絲絲的安慰，擡眸看了一眼女媧惜月，卻也在一剎那間，被她的高貴與端華折服。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不食人間煙火，卻美得令人醉心。
“好好的跟着她，她如今已經恢復了真身，靈根齊全，端是可以修煉，重新掌握整個六界了。”
開天劍的身子點了點，似是在應答一般，惜月一直靜望着這一幕，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氣度高貴間，輕輕擡手，開天劍便寒光一閃，橫在了當空。
“通天，你此番受罰，會魂飛魄散，你可知道？”
惜月的聲音似玉落珠盤，非常的好聽，沈聖一聽着，臉上露出苦笑，倘若沒有那一段爲善的孽緣，也許他永遠不會知道，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爲師知道，徒弟，莫要手軟，你當是六界的主宰，切不可因小失大，動手吧。”
沈聖一說了一句，幾十萬年來，從未說過的一句話，隨後，他挺直了胸膛，站了起來，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這些人。
這些與他曾經最爲親密的人。
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徒兒——”
梨鬼婆婆的聲音有些顫抖，終是有些捨不得，她雖爲人歹毒，但這麼些年修煉下來，早已經心平氣和。
惜月看了他們一眼，眼中沒有半分憐惜，卻是擡起了手。
開天劍被托起，一下子幻化成幾把巨劍，一起朝沈聖一的身體射去——
劍刺破了他結實的肌膚，折斷他精煉的肌骨，刺穿他結實的身體……
沈聖一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那鑽心一樣的疼痛，讓他突然間有一種活着的感覺，緩緩擡頭間，卻見惜月眉心金光閃爍，心念一動間，那些從沈聖一的身體裡穿過的劍，便又折返了過來，重新刺進了他的身體——
“徒兒——”
身後傳來師父們的聲音，帶着絲絲的祈求——
惜月卻是充耳不聞，直到沈聖一的身體，被刺成了蜂窩一般，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