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恩？”
李筱筱斜睨楚凡，冷笑一聲：“我看他是來報仇的！”
“這不純純是看你人傻心善，特地過來蹭飯了？”
“還掌門呢，我看你是隻長顏值不長腦子！”
“都不曉得師父怎麼教你的！”
這話說的相當不客氣。
本來李筱筱對張光沐的第一印象還挺好的.
畢竟這人看像貌氣質就不同尋常，給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而且剛纔一開口，就提到了“飛虹派”而非“飛虹劍術俱樂部”，李筱筱一聽就感覺他是骨子裡面遵循古俠之禮的人。
可是現在，李筱筱忽然覺得自己腦子裡的另一個聲音說的非常有道理。
楚凡啞口無言。
沒腦子的事情，他的確做了不少，搞的自己在李筱筱這位小師弟面前一點威嚴和形象都沒有。
這會兒就算是想反駁，也反駁不了。
噴完自家掌門師兄之後，李筱筱偏過頭，看向張光沐。
他本來打算用一種生冷刻薄的語氣，把這個蹭飯的傢伙趕走。
可不曉得爲什麼，話到了嘴邊，李筱筱的語氣就不自覺地溫和了許多：“你剛纔說，想要以劍客的身份加入飛虹，幫忙在頂級劍術聯賽贏下十場。”
“好，我現在跟你分析分析。”
李筱筱深深吸了口氣：“首先，【奕劍】還好，畢竟是單人論劍，有我在，不說全勝，只要運氣不是太差，連續遇到那些老怪物，都能拿下八成以上勝利。”
“但是……”
“碰到【問劍】怎麼辦？”
“頂級劍術聯賽不是那種有一個好手坐鎮就能亂殺的次級聯賽，【問劍】的權重很大，而【問劍】至少需要三名劍客。”
“飛虹這邊連人都湊不齊，怎麼打？”
“讓掌門親自下場？”
聽到這裡，楚凡眼神閃爍，嘴脣微動，似乎有點動心。
“其實我……”
“你閉嘴！”
楚凡才說出三個字，就被小師弟吼了回去。
他委屈巴巴慫在旁邊，不敢再隨意插嘴，只能老老實實地當個聽衆。
“最後……”
李筱筱目光灼灼地盯着張光沐：“通過你的眼神，我能看出來，你不是普通人，也不是那種頭腦發熱的業餘劍術愛好者。”
“或許，你天賦不俗，自己閉門造車，十年磨一劍，的確擁有不錯劍術。”
“可問題在於，身爲的劍客，有四大必須滿足的要素，缺一不可。”
停頓片刻，李筱筱表情和語氣都十分嚴肅，彷彿在談論着某個神聖的話題道：“【靈劍契合度】！【劍術】！【身法】！【戰鬥智慧】！”
“張光沐，在這四大要素裡面，你至少有兩條不滿足。”
“在【身法】這一項，你就是負數！”
“上了奕劍臺，只能被人當成木樁打。”
李筱筱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些太過分了，簡直戳心。
可張光沐聽到這裡，卻是用一根柺棍敲了敲自己的腿，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認可道：“你說的很對。”
“至少在這方面，我的缺點非常明顯。”
“不過，我有辦法彌補缺陷。”
“這個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張光沐饒有興致地問道：“你說的第二條，是什麼？”
李筱筱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沉吟片刻，語氣幽幽道理：“我開始對你刮目相看了。”
“即便是直面自身缺陷，也能保持雲淡風輕、處變不驚的心境。”
“這樣的【超塵心態】，幾乎可以作爲隱藏屬性，算作是劍客第五要素，在這方面，你很不錯，就是運氣不好，沒有遇到一個厲害的領路人。”
“我剛纔說的第二條，是指戰鬥經驗……算了，誰都不是天生就有豐富戰鬥經驗的，這一點不能拿出來詰難你。”
說到這裡，其實李筱筱已經開始有點欣賞張光沐了，只是他心態有點換不過來，就順着之前的話說了下去：“好，就算不提劍客四要素，你有靈劍嗎？”
顯而易見，答案是沒有。
張光沐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大概就是那一雙新鮮出爐的柺棍了。
“好心提醒你一句。”
李筱筱嘆了口氣：“劍術聯賽會出現傷殘和死亡，比劍術愛好者們想象中的要殘酷很多，尤其是宿敵衆多的飛虹派……”
“不要因爲一時衝動，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費了不少嘴皮子，看張光沐還是一副不爲所動的自負模樣，李筱筱乾脆選擇眼不見心不煩，輕哼一聲，直接離開大廳，去訓練磨鍊劍技去了。
“他這會兒看誰都不爽，別跟他一般見識。”
看自家小師弟走了，掌門人楚凡就跳出來當和事佬。
楚凡沒有李筱筱的偏見，直接把張光沐帶進了大廳，還給幫忙泡了杯茶，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
只是……
和張光沐聊了不到三分鐘，楚凡就不忍心再聽下去了。
之前在公園相遇的時候，他就隱約意識到張光沐是個慘白青年。
交流了兩句之後，他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意義上的倒黴蛋兒！
——找銀行貸款去靈劍培訓機構辦卡，結果劍術房的人直接跑路；出去打工晚上加班，偶遇黑惡勢力殺人，遭追殺滅口，雖然還苟活着，但被斬傷了脊柱，直接高位截癱。
種種跡象表明，那些“惡人”還在繼續追殺張光沐這個兇殺案的目擊者。
剛見面時，張光沐說討債者在追殺自己，其實那是怕給人嚇跑了。
銀行方面還是比較客氣的，抓到他最多丟進監獄勞動改造。
關鍵是那些黑惡勢力份子……
“嘖……”
楚凡聽的暗暗咋舌，總感覺眼前這位像是被捲進了什麼陰謀裡。
不過自己混的也不怎麼樣。
飛虹劍術俱樂部財政赤字，資金鍊也快斷了，這還算好的。
整個俱樂部，只有楚凡和李筱筱兩個人、兩柄靈劍。
“施列、牧攸海、麥克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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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凡碎碎念着那些曾經作爲‘宗門支柱’的人名：“真是樹倒猢猻散，這纔多久，一個個就都捲鋪蓋跑路了……”
張光沐卻是微笑着迴應道：“人員流失，反倒是一件好事，相當於從零開始，就像是接手了一家全新的俱樂部。”
“還有比這更專業、更真實、更有趣的經營養成遊戲嗎？”
聽到這兒，楚凡覺得張光沐心態是真好，正要化身面試官和他探討一下劍術方面的問題時，眼角餘光一瞥，卻見到一名雙眸呈暗紫色澤的陌生少年正杵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