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黃天虎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楊凱點點頭，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手機，裝作漫不經心的楊凱擺弄着，說道：“以前的你可不會玩這樣的把戲。”
黃天虎的視線落在了楊凱的手上，準確的來說，是落在了楊凱手上的手機上面，先是微微一愣，然後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嘆道：“人嘛，總是會變的，就像曾經的殺人之王，現在也不過是個小小的保安，難道不是嗎？”
楊凱手上擺弄手機的手微微停頓了一下，眼睛微微眯着看向黃天虎，絲毫不掩飾其中的殺氣，哪怕眼前這人曾經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之一。
就如同他自己說的一樣，人都是會變的，三年了，誰知道三年前的東西變成了什麼樣子了。他擔負不起這個後果。
黃天虎彷彿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楊凱的異樣，只是笑着看着楊凱，彷彿在等待他的答案。
良久，楊凱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苦笑着搖搖頭，眼中的殺氣也在這一剎那消失殆盡，時間長了，很多東西都會變化的，但是還有些東西是永遠不會變化的，比如眼前這人、
“說說吧，這次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情。”將心中的耿介放下以後，楊凱的心情突然變得好了起來了，看着黃天虎懶洋洋問道。
楊凱的態度變化自然是看在了黃天虎的身上，彷彿是滿意看到楊凱的這個選擇，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只不過這個時候的笑容，比起幾分鐘前更加的真誠。
“想必你也知道有人花錢買你的命的事情了吧。”黃天虎從口袋中掏出一包煙，將煙盒打開，遞到楊凱的面前，楊凱搖搖手，黃天虎也沒有勉強她，而是自己從中抽出一根，然後給自己電話，慢慢的吐出了一口煙霧，這纔看着楊凱說道：“不過，我相信，這些對你來說，都不是麻煩的事情。”
楊凱點點頭，沒有插話，看着黃天虎，等待着他的接下來的話。
“不過，”黃天虎話鋒一轉，看向楊凱的眼睛裡面露出一絲責備，說道：“你在這條道路上面乾的時間也不短了，既然當初費勁心思的想要退隱，爲什麼還要衝動呢？”
楊凱微微皺了皺眉，對於黃天虎這類上來就是說教模式的態度有點不太樂意，不過想到他也是在擔心自己，也就釋然了，點點頭，緊接着又搖搖頭，看着黃天虎反駁道：“相信你也知道我當時候遇到了是什麼事情，三年前，她已經爲我做的已經足夠多了，三年後，也該我爲她做點事情了。”
“哎。”黃天虎重重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又狠狠的吐了出來，良久，才臉上沉重的看着楊凱說道：“小凱，你應該知道，她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她不是她！難道你連這都看不明白嗎？”
楊凱輕輕的笑了笑，眼神中滿是堅定，道：“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她就是她，如果我不動手的話，恐怕我這一輩子都會生活在遺憾當中。”
“你……”黃天虎剛想要說些什麼，不過中途停頓了下來，臉上出現沮喪的神色，搖搖頭，說道：“哎，你還是這個性格。一點都沒有變。”
“你何嘗不是一樣呢？”楊凱看着黃天虎，心下里生出感慨，說道。
黃天虎笑了笑，沒有說話，伸手將手中的香菸給掐滅了，然後站了起來，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份東西，扔給楊凱說道：“這些人我都幫你解決了，以後你好自爲之吧。”
“這是……”楊凱接過黃天虎遞過來的東西，略爲翻開看了一下，發現這是一份人物的資料，擡起頭有點疑惑的看着楊凱，說道。
“這些都是知道你身份的人。”黃天虎淡淡的說道，“他們當中的領頭人認出了你的身份，知道自己幹不掉你，這才跑到我這裡來，想讓組織將你解決掉。”
楊凱身軀微微震了震，再次看向手中的名單，這纔將拿起剛纔黃天虎放到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資料，等到手上的資料全部都被燃燒殆盡以後，這才擡起頭看向黃天虎，語氣真誠的說道：“謝謝。”
“我們兩之間還說什麼謝謝。”黃天虎擺擺手，走到楊凱的面前，猶豫了一下，臉色嚴肅的看着楊凱說道：“不過，你要知道，我能夠幫助你的也就是這些了，針對你的暗殺任務並沒有完成，所以很快，便會有新的一輪的暗殺會被執行，這方面我不好出手，所以你自己一定要好好注意一下。”
楊凱瞭解組織的結構，也明白黃天虎能夠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慎重的點點頭，答應道：“放心吧，他們想要取我的腦袋，還是有點癡心妄想了、”
“反正小心一點比較好。”黃天虎並沒有因爲楊凱的保證而放寬心，有點憂慮道：“你的本事我自然是相信的，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鍵是要是再有人將你的身份給認出來，到時候，我就不一定能夠幫你解決了，畢竟運氣不是每時每刻都有的。”
“另外，”黃天虎補充道：“三年後，組織在各地的負責人將要重新進行洗牌，所以……”
黃天虎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不過楊凱懂他的意思，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了，三年後進行洗牌的話，那麼也就是到時候，這邊的負責人是誰都不一定，也就是說，到時候一旦出了什麼事情，黃天虎就再也幫不了自己了，更加嚴重的後果就是他也會因爲這次的事情而被連累到。
“我知道了！”楊凱有點頭痛的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這事情也幾乎是定局沒法改變的，楊凱也沒有期待出現奇蹟，只能夠到時候再看着辦了。
見到楊凱這個樣子，黃天虎臉上露出了笑容，和楊凱相處這麼長的時間，他相信楊凱是個聰明人，有些話不用說的太過明白。
“好了。”黃天虎開口打破了雙方之間沉悶的氣氛，重新坐到了椅子上面，看着楊凱笑道：“現在正事說完了，我們說說私事吧。”
“私事？”楊凱微微一愣，緊接着恍然大悟，恐怕他接下來要說的就是自己和黃小丹的事情了吧。
果然，黃天虎問道：“這些時間我一直在觀察你，發現你和丹丹的關係挺不錯的，說說吧，你對丹丹的感覺怎麼樣？”
楊凱再次愣了一下，看着好像漫不經心的黃天虎，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也不知道他此時提出這個問題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怎麼？”黃天虎臉上露出微笑，兩隻眼睛直直的看向楊凱，說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楊凱搖了搖頭，有點磨棱兩可的說道：“我們的關係……還算好吧。”
“你這小子，”黃天虎是什麼樣的人，哪裡還不知道他的小九九，笑着說道：“還是這麼的聰明。”
楊凱剛打算說些什麼，不過這個時候，黃天虎突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雙眼看向窗外的景色，語氣淡淡的說道：“其實，丹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她的母親死的早，是我一把尿一把屎的把她給帶大的，對我來說，她就是我的全部，我不希望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楊凱沒有想到黃天虎突然和自己談論這些，稍微想了想，便明白了過來，這是他在打感情牌。
換一個人，換一件事，楊凱肯定會理都不理會對方，和一個曾經的殺手之王打感情牌，難道不知道殺手最忌諱的就是有了自己的感情嗎？
只不過，在這件事情上面，他卻沒有半點的話說，正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楊凱才更加的知道，自己給不了自己身邊的人安全，而自己，也給不了人家任何的保證。
保證，對他們來說，和謊言的最大區別就是，前者，是自己當真了，而後者，是別人當真了。
“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事情的。”楊凱沒有回答，並沒有阻止黃天虎繼續說下去，輕輕的給自己點上了煙，然後繼續說道：“三年前，因爲你的事情，我被總部叫了過去處理一些事情，這一去就是兩年的時間，直到一年前，我再次回來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從來不願意出去的丹丹，好像喜歡上了酒吧，剛開始的時候，我只是以爲年輕人嘛，喜歡熱鬧的場所也是不足爲奇的。”
“只是，處於一個父親對於女兒的關心，所以我還是決定派人跟蹤她到底在酒吧裡面幹了些什麼……”
“於是，你便發現了我？”楊凱的話雖然是詢問，不過語氣中卻沒有半點的詢問，插話道：“然後你就將黃小丹給接走了。”
楊凱總算明白了黃小丹爲什麼會在一年前突然不告而別，雖然他表面上沒有說什麼，不過心中還是感到好奇的，現在總算一切都明瞭了。
“沒錯。”黃天虎並沒有半點的辯解的意思，點點頭，很乾脆的承認了，看着楊凱說道：“老實說，當跟蹤丹丹的人將你的照片發回給我的時候，我真正的被驚到了，在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爲你已經死無全屍的情況下，你竟然還好好的活着，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的話，恐怕剛剛平靜下來的總部又要掀起一番波浪了。”